014章:圍堵
就在蘇眉離去后,大約一盞茶的時間。
一隊士兵馬不停蹄的追了上去,只見士兵個個氣勢凌人,如同洪水猛獸將那馬車圍了起來。
其中一名銀甲士兵,將手中長槍凌空一擲,長槍穿過車輪的縫隙,死死的卡住車輪,整輛馬車翻滾倒地,拉車的馬兒,掙脫韁繩一聲長嘯后,踏著灰塵揚(yáng)長而去。
只留下一串馬蹄印,和從馬車?yán)餄L落的三人。
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定琛,蘇眉和小玉。
“蘇姐姐特意交代,讓你趕緊離開?!?p> 離開,未由風(fēng)現(xiàn)在還能離開嗎?
蘇眉如今已是皇帝的妃子,他若是橫叉一腳,恐怕會連累秦叔,就連未塵的一世英名也將毀于一旦,一旦涉及到皇上,便是天大的事。
“韋挺,你身為左衛(wèi)率,怎么做起了浦國曲的走狗,算我蘇某瞎了眼,怎么會結(jié)交你這種人?!?p> 蘇定琛私下與韋挺關(guān)系不錯,平日里喝酒聚會也很頻繁。
韋挺緩緩拿起地上的長槍,走到蘇定琛身前,用老朋友的語氣說道:“皇命難為,蘇府門還是束手就擒吧,免得讓在下為難?!?p> 二日前,二人還同桌飲酒,暢談天下大事。
殊不知,文臣武將私交過甚,便犯了皇帝大忌,讓蘇眉進(jìn)宮只是個幌子,皇帝要的是忠心。
韋挺作為士兵,忠心耿耿毋庸置疑,為了讓皇帝放心,他領(lǐng)了軍令狀,捉拿蘇定琛。
其中,蘇眉就成了唯一的變故,若皇帝對她動了心,愛屋及烏,說不準(zhǔn)一時高興就免了蘇定琛的罪。
這些都是后話……
“蘇兄,我們都是替皇帝辦事,你女兒進(jìn)了宮,你就是國丈了,我以后見了你都要行禮,有什么不好的?!表f挺摸著長槍說道。
“進(jìn)宮,后宮是什么,后宮是地獄,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墳?zāi)?,我絕不會把女兒送到宮里去?!碧K定琛用身體保護(hù)女兒,絕不讓這群人將女兒從他身邊搶走。
就在士兵緩緩靠近時,憑空出現(xiàn)無數(shù)片樹葉快速劃來,前排的士兵直接被樹葉劃傷,并被打倒在地上。
緊接著,一道身影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只見那身影,個子不大,身形像個姑娘,這身影不是別人,正是鶴苧。
韋挺一見是個小姑娘,放下了警惕心,若無其事的說道:“哪家的姑娘,當(dāng)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速速離開,免得遭來橫禍?!?p> 鶴苧來到蘇眉跟前,拍了拍對方的肩問道:“你當(dāng)真不愿進(jìn)宮?”
蘇定琛自然認(rèn)為,眼前的姑娘是鬧著玩,為此丟了性命,豈不可惜!
“姑娘,還是趕緊離開,他們手里的刀你難道不怕嗎?”蘇定琛這樣問道。
“刀。”
鶴苧回頭看了一眼士兵手里的刀,嘴角露出些許冷笑,若不仔細(xì)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那一絲冷笑藏的很深,鶴苧看似柔弱的外表,其實包裹一顆邪惡的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路見不平必須拔刀相助。
見不得好人受欺負(fù),壞人四處囂張。
未由風(fēng)靠著樹干,老實的做起了看客,對方人多勢眾,若非鶴苧有些武功,她也不敢如此囂張。
要是被對方擒住,豈不是老天保佑。
韋挺道:“兄弟們,蘇定琛抗旨,給我拿下,其余人皆為同伙?!?p> 韋挺早就與手下心腹商量好了,兩人對了眼神,直接開始動手。
蘇眉是皇帝要的人,韋挺不敢動她,蘇定琛公然違抗圣旨,那是要被誅九族的,今日若是放他離去,恐怕圣怒難消。
有些人口上說不要,一旦手中握了權(quán)。
到時候,蘇眉感激還來不及,怎么會對皇帝心生怨恨。
鶴苧弱小的身軀,直接將沖上來的士兵點了穴,但是士兵人數(shù)有點多,接二連三的沖了上來。
雙拳難敵四手,何況還是一名瘦弱女子。
“韋挺,不要為難這位姑娘,我跟你走!”蘇定琛不愿一位無辜女子,為自己的私心搭上性命,心里實在過意不去。
有時候死扛到底,也無法改變結(jié)局。
只是苦了蘇眉,一輩子只能呆在那金絲籠里,但愿她能平安度過此生。
蘇定琛的妥協(xié)讓韋挺的計劃落空,有些意外,卻并不吃驚,對方已然成了甕中之鱉,暫時妥協(xié),可能是權(quán)宜之計。
韋挺正要命令士兵停手。
突然,鶴苧突破士兵的圍攻,直接朝韋挺而去。
擒賊先擒王。
鶴苧從一開始就在打算怎么拿下韋挺,只是對方防御意識很強(qiáng),成功幾率較低。
蘇定琛突然改變主意,讓韋挺出現(xiàn)了一絲猶豫,猶豫是需要時間的,就在對方猶豫的時候,也就是鶴苧下手的最佳時機(jī)。
鶴苧突然改變方向,直接朝韋挺而去。
“找死?!表f挺大怒道。
韋挺從軍多年,今日被一個黃毛丫頭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碰底線,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對方找死,韋挺說什么也要成全對方。
兩軍交戰(zhàn),實力的斬殺,是對對方絕對的尊重,也起到一定的震懾作用。
蘇定琛看著鶴苧沖入士兵中央,一臉的惋惜,蘇眉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
唯獨未由風(fēng)一臉嫌棄。
殺人誅心,只有莽夫才會動手,如此,這個小妮子也只是一個頭腦簡單有點武功的蠢材。
若換做未由風(fēng),會在韋挺認(rèn)為已經(jīng)成功的時候動手,有時候借刀殺人也是殺人,只是不用自己動手。
動手的目的是打倒對方或殺死對方,目的達(dá)到了就行,至于過程可以骯臟也可以光明。
決定勝負(fù)只需一招。
韋挺握緊拳頭,朝迎頭而來的鶴苧而去。
就在韋挺認(rèn)為自己的力量足以解決對方時,下一秒,韋挺的臉上滿滿的驚訝。
“怎么回事?”
只見,鶴苧借助他的拳力反身來到頭頂,韋挺立刻抽刀砍去。
結(jié)果還是落空,下一秒,韋挺感覺身體僵住了,怎么使勁也動不了。
鶴苧再躲過迎頭一刀,順手點了韋挺的穴位。
“大功告成?!?p> 鶴苧將刀架在韋挺的脖子上,拉大嗓門說到:“全部給我后退,再動我就宰了他?!?p> 未由還在一旁專心看熱鬧,沒想鶴苧橫眉瞪眼的說到:“你,還不快去把馬車弄好?!?p> 性命攸關(guān),未由風(fēng)不好頂嘴,強(qiáng)行征用軍馬,帶著韋挺一路飛馳而去,留下一群士兵傻傻的相互對望。
幾個時辰后……
天色逐漸變暗,一行人趕路至天黑,荒郊野嶺無處落腳,恰好不遠(yuǎn)處有一處破廟,未由風(fēng)一見破廟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蘇定琛,抗旨可是要滅九族的,如今你們劫持朝廷要員,陛下是不會放過你們的。”韋挺悶著氣說道。
鶴苧找了一根木樁將韋挺的嘴黑堵上。
此時此刻,蘇定琛的臉暗沉無光,家族的命運(yùn)與他息息相關(guān),跑,又能跑去哪里。
蘇定琛能帶著女兒跑,可家族之人又該怎么辦,或許此時已經(jīng)被皇帝抓捕,或許已經(jīng)關(guān)入大牢。
蘇眉道:“爹,都是女兒不好,害你受苦了!”
蘇眉自然知道抗旨的后果是什么,只是鶴苧強(qiáng)行劫走韋挺,說實話,讓她很被動。
本來已是死罪,如今非死不可。
律法森嚴(yán),皇威浩浩。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子,進(jìn)入皇宮已是莫大的恩典,犧牲她一人便能讓整個家族獲益。
她的一次任性,讓整個家族背上抗旨的罪名。
夜很深,蘇眉無法安然入睡,蘇定琛也是焦慮不安,反而是韋挺睡的最扎實。
韋挺之所以睡的踏實,是因為蘇定琛不會讓鶴苧殺了他,一旦韋挺死了,所有的一切都無法挽回。
只要讓蘇眉入宮,抗旨的罪名皇帝可以從輕發(fā)落,但是謀害朝廷命官,不比抗旨輕松多少,所以蘇定琛不敢,他不敢拿家族幾百條人命來換韋挺的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