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在業(yè)武會上擊敗丹勃忌,從而回絕這門親事?”蒼嵐略皺眉頭。
“嗯,雖然沒有一絲希望,但我絕不能坐以待斃?!避囬L今頷首道。
蒼嵐:“你爹不會真把你嫁給丹勃忌吧?連阿順和阿全都知道那是個好色之徒,你嫁過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跟部落利益相比,我個人的幸福又算什么?伊澤城各大部落明爭暗斗,而聯姻是維系族盟關系的有效手段,車犁族世子當中只有我是女兒身,這種事自然是責無旁貸了?!?p> 蒼嵐掃視了一眼不遠處的六個世子,目光微闔說道:“車犁族的世子當中,車長昔原本最有可能成為部落繼承人,可惜卻死于非命,而你又被婚配給丹勃忌,這絕不是巧合?!?p> “你想說什么?”車長今側首看向他。
“你和車長昔都退出酋位之爭,那么誰最有可能成為將來的酋領?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
“將來的事,誰都無法預料,在我父酋退位之前,車犁族至少要數十年才會迎來權力更迭,在這段時間內,無論誰想覬覦酋位,都是徒勞無功!”
車長今似乎有意回避這個問題,邊說著便開始向外走遠。
“你實在太天真了,你的父酋,根本撐不了數十年……”蒼嵐喃喃低語,這句話并沒有讓車長今聽到,因為她根本不了解他為什么會這么說。
半時辰之后,他再次來到了猶塔族坊市,先是找地方賣掉了二百多枚尸丹,才前往了猶娜的靈藥店。
“這么快就把錢湊齊了?”猶娜收到六根金條,臉上表現出一陣詫異。
“哼,區(qū)區(qū)六十萬,還要等多久?”蒼嵐掃視她一眼,把借據從她手中接過來當場銷毀。
“看來,是我小覷你們車犁族了,并不像傳言所說的那么落魄嘛!”猶娜對她燦笑一聲。
“車犁族就算不落魄,也沒有你們猶塔族財大氣粗,整個伊澤城的商業(yè)都被你們所壟斷,想不發(fā)財都難!”蒼嵐以揶揄的口氣回道。
“你似乎很有成見?我們猶塔族以商為業(yè),賺取利潤是從業(yè)之本,并沒有什么好質疑的,至于壟斷整個伊澤城,誰讓沒有其它商隊跟我們競爭呢?”猶娜還是笑著回答。
蒼嵐:“哼,商修盈利的確無可厚非,但真正高明的商修應該致富一方,而不是依靠壟斷進行壓榨,否則伊澤城一旦陷入凋敝,你們猶塔族也將無利可盈!”
“這真是奇談怪論,不過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你竟然懂得經商之道?”猶娜被這個觀點所吸引,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哼,豈止是經商之道?這是一門極為著名的商家業(yè)術,只是知曉它的人極少罷了?!鄙n嵐漫不經心地說著,指掌之間卻有一團若隱若現的業(yè)力在繚繞!
“你……”猶娜的面色倏然而震,她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商術正在周圍彌漫,但那氣息飄忽不定,讓她難以捉摸得透,然而發(fā)出這道氣息的正是蒼嵐無疑!
“算了,我今天來是還錢的,順便再買一些藥材,不是跟你談論經商之道?!鄙n嵐撤掉掌間的業(yè)力,若無其事一般看向柜臺內擺放的藥材。
“不……不可能的!”猶娜依然沉浸在剛才的情景當中,那就像是兩個商修正在交流,而她完全是處于聆聽狀態(tài),如今業(yè)息突然消失,剛才的情景宛如是一道幻覺。
“什么不可能?你不打算開張了?”蒼嵐明知故問地說道。
“你……你買什么?”猶娜定了定神,她知道那絕不是錯覺,因為兩個商修之間進行交易,會有明顯的業(yè)力感應,蒼嵐身上散發(fā)的那種業(yè)息,確定是商系無疑!
可他明明是個酒修,雖然身上穿著一件破損的農家業(yè)裝,但上次跟丹勃忌交手的時候,所用的業(yè)力是酒系屬性,這一點她看得千真萬確,也是一個鐵定的事實。
不同職業(yè)之間,業(yè)力屬性互不相容,所以每個人只能從事一個職業(yè),否則一旦引起業(yè)力沖突,無異于是引火自焚。
“紅參,你有多少存貨?”蒼嵐指著柜臺說到。
“哦,這是最常用的靈藥之一,契丹族用它煉制化劫丹,每年至少需要十幾萬株,商隊跟他們之間簽訂了定量協(xié)議,額外的部分才能分配到我手中出售?!豹q娜回答道。
“到底有多少?”蒼嵐再問。
“不到兩千棵,除了契丹族,伊澤城其它部落并沒有多少道修,而且多余的紅參也不能都給我,經營靈藥的猶塔族世子不止我一個,我大約只有三成配額?!?p> “這兩千棵我全要了,另外,其他藥坊的紅參你也幫我全買下來,十天之后等業(yè)武會結束我會來取?!鄙n嵐正色說道。
“全……要了?”猶娜徹底被震懵了,如此巨額的交易,讓她有些難以置信,車犁部落竟然這么有錢,外面的傳言都是假的?
“嗯,這些是訂金,到時候我不來取,定金都是你的,但如果你反悔,就要賠償十倍違約金!”蒼嵐把一只金磚放到柜臺上,這是賣掉尸丹所獲得的財富。
“一言為定!”猶娜喜不自勝,收下沉甸甸的金磚之后,給蒼嵐開出一張商契。
“七千棵紅參,訂金一百萬業(yè)幣,違約金一千萬!”商契的最后附有年份和價格對照表,以及交易的最后期限,并有猶娜親手簽署的商誓手??!
把這份商契收進袖袋,他跟猶娜道別后離開了藥坊。
之后的兩天風平浪靜,每當夜晚依然會有寒陰骨尸來到墻頭,但吃到了糾纏秘紋的苦頭之后就再也不敢輕舉妄動,漸漸地放棄了對這段城墻的騷擾。
第三天清晨,蒼嵐如期完成了值守任務,將防務交給了下一輪值守者——車長峰!
“真是可惡,你為什么把那些秘紋破掉?”車長峰前來交接,見到纏絲墻上的糾纏秘紋已被切斷,不由得一陣惱怒。
“鐫刻這些秘紋,耗費了足足三十萬業(yè)幣,你若是也想使用,至少要承擔一半的費用。”蒼嵐淡然回道。
“一半費用?你想錢想瘋了吧?”車長峰惡狠狠地道,蒼嵐守住了城墻,并且斬獲了兩百多枚尸丹,已經讓他大為光火,如今還要讓他交付纏絲墻的使用費,更是怒不可耐。
“隨你咯,又不是我求你用?!鄙n嵐還是一臉冷漠。
“混賬!你不要忘了自己是個囚犯,車犁族給了你再生之恩,你就應懂得報答!”
蒼嵐淡哼一聲:“我跟車犁族之間是平等關系,并不存在什么恩惠,這是我交出丁耕訣的首要條件,甚至說這原本就是一樁交易,根本談不上什么報答!”
“既如此,交易已經完成,我可不想跟你這種人渣平起平坐,現在你立刻給我滾出車犁族!”車長峰咬牙切齒地向他吼道。
“哼,讓我滾出車犁族?你可沒有這個本事,更沒有這個權利!我用丁耕訣換取世子身份,是酋長大人的決定,交易的確完成了,就算毀約,也輪不到你做主!”
“呸!我從來就不認可這這樁交易,所以也不需要受到約束,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你納命來吧!”車長峰一揮手,一千多名囚奴一擁而上,將蒼嵐圍了起來!
“公然違抗酋長的旨意,你想要造反嗎?”蒼嵐目光微闔,一千余人跟他對抗,耗也能把他耗死,車長峰似乎想孤注一擲,趁車凌霄出關之前把他除掉!
“哼,我只想賭一賭,殺了你之后會承擔多重的懲罰,我不信為了個囚犯,車犁族會置我于死地!”車長峰惡狠狠地發(fā)出陰笑,他知道一旦車凌霄出關,再殺蒼嵐會更難。
“你終于還是露出了獠牙,不過你一定會輸,因為在殺我之前,我會先殺了你!”蒼嵐以極低的聲音發(fā)出威脅,目光中透出的殺氣讓車長峰不寒而栗!
“可惡……,給我殺!”他被蒼嵐的殺氣所激怒,不顧一切地向囚奴發(fā)出咆哮!
“放肆,給我住手!”一道威壓突然傳來,把所有囚奴立刻驚退當場。
車凌嬌從族寨中緩緩走出,神色中散發(fā)著令人敬畏的威嚴。
“姑姑,您怎么來了?”車長峰見風使舵,立刻表現出恭順的姿態(tài),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為什么要手足相斗?”車凌嬌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嵐世子心胸狹窄,他用完之后就把纏絲墻拆了,我要使用還要交費,這不是過河拆橋嗎?”車長峰惡人先告狀,居然想倒打一耙。
“哼,過河拆橋?那也是我自己修的橋,你既然不承認我的世子身份,為什么還要用我的纏絲墻?”蒼嵐譏笑著回道。
“好了,不要吵了,既然纏絲墻這么有效,你把它修復完畢,那三十萬業(yè)幣也不用還了,就當是我出錢建的?!避嚵鑻赡抗庀?,以不容抗辯的語氣命令他道。
蒼嵐于是吩咐那幾個工修,把切斷的秘紋重新銜接起來,實際上他只是破掉了其中的幾個關鍵節(jié)點,所以修復的速度極快,但若是不懂得糾纏秘紋偏偏又無法完成。
車凌嬌親眼目睹了整個修復過程,她想從蒼嵐身上發(fā)現有關工家業(yè)力的蛛絲馬跡,但卻一無所獲,最終不得不暗自搖頭地悻悻而去。
數日之后,大寒時節(jié)終于結束,伊澤城迎來了一年一度的齋業(yè)節(jié),這是個辭舊迎新的日子,二十多個部落張燈結彩,盡情歡度這美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