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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身靈戒

53 枯井

變身靈戒 詩酒會春風 4626 2019-05-16 20:03:04

  牧建功夫婦下葬之后,整個忠義將軍府,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

  沒有了將軍的俸祿,即便有皇上的撫恤,也依然不可能長期供養(yǎng)那么一大家子人。太多家仆丫鬟被遣散,以前隸屬于牧建功的兵卒,自然也有了新的去處。

  原本來來往往的后花園里,也是冷冷清清的,難得見到一個人。

  紀蘭心挽著紀水寒的手,先是安慰了幾句,之后又問道,“姐姐是好奇的,你何時認了那楊箕、江繡做義父母的?”

  “啊……有些年頭了?!奔o水寒應付了一句,怕紀蘭心再問什么,便岔開話題,道,“父親生辰,姐姐你準備了什么禮物?”

  “呵,剛好之前有人送了你姐夫一座南海的珊瑚,很是漂亮,待到父親生辰,便送給他就是了?!奔o蘭心看著有些憔悴的紀水寒,甚是心疼,又道,“在牧家若是受了什么欺負,就告訴我和爹爹,娘家人,自然要替你做主的。牧大公子,為人倒是還算和善,可你那個大嫂,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好人。你莫要怕她,她娘家是有些背景,但咱們紀家也是不怕的。這種人性,大多欺軟怕硬,你越是忍讓,她反而會覺得你越是好欺負。就像張家那個姨娘,仗著我公爹寵著她,可是要上了天了。我剛嫁過去的第一天,就要給我來個下馬威。哼!我紀蘭心亦不是吃素的……”

  聽聽紀蘭心講講張家里的熱鬧,紀水寒的心情好了許多。姐妹倆在花園里轉(zhuǎn)了半天,紀蘭心又拖著紀水寒去聽戲。

  ……

  鶴長空家。

  客廳里,鶴長空小心翼翼的幫著芍藥料理著手臂上的傷口。

  一扎來長的刀口,深可見骨。

  鶴長空撒上一些藥粉,又用干凈的布條包扎了。

  芍藥盯著鶴長空認真的表情,不由的看的癡了。直到鶴長空抬眼看來,芍藥臉一紅,趕緊將視線躲開,囁嚅著說道,“謝……謝謝?!?p>  鶴長空微微一笑,道,“若是刀口再深上一分,你這條手臂,就算是廢了。”

  芍藥嘆氣,道,“是啊?!?p>  鶴長空又道,“是誰傷的你?”

  芍藥有些遲疑。

  鶴長空道,“不方便,就不用回答了?!彼坪跻膊⒉皇呛荜P心這種事?!澳阒皇莻€丫鬟,出了事情,沒什么人會愿意保你。世道如此,活著不易。有些事情,能忍忍過去,就不要太計較?!?p>  芍藥輕輕咬著嘴唇,點點頭,又略一遲疑,道,“鶴先生……有件事,我若跟你提了,你莫要告訴旁人?!?p>  鶴長空擺手,“那算了,我可不嫌活得長,少知道點兒也好?!?p>  芍藥有些莫名失望,又沉默良久,才繼續(xù)說道,“在忠義將軍府的銀尚苑,有一口枯井……”

  鶴長空眉頭一蹙。

  芍藥呼出一口氣,“將軍……紀將軍把二小姐嫁給牧飛龍,又派了牡丹過來,大概就是為了這口枯井??菥?,具體有什么,我不太清楚。前些時候,牡丹潛入進去一次,受了傷。后來我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蹤影,心下好奇,又擔心她會出事,所以便潛入枯井之中。那井中……有巫靈布置的陣法,還有各種刀劍陣法……”

  鶴長空靜靜的聽著芍藥描述井中陣法的兇險,良久,道,“這忠義將軍府,原本是新意侯府。新意侯其人,真血雙修,實力強悍。這枯井,莫非與真血雙修有關?”說著,鶴長空又自問自答似的搖了搖頭,“真血雙修……其實只是花哨一些,要說特別厲害,也不至于。不過是為了一個花哨功法,就犧牲了自己心愛的女兒的終身幸福?”鶴長空再次搖頭,“紀效忠其人,雖然有些功利心,但卻不至于如此吧?是我看錯了?還是說他另有目的?更何況,如果那枯井之中,存放的是真血雙修之法,新意侯有必要那么費盡心思嗎?而且……”自言自語著,鶴長空的思路越來越清晰,“有傳聞說新意侯在打造侯府的時候,就請了巫靈高手來布陣。那個時候的新意侯,好像還并沒有修煉成真血雙修??!不管那雙修之法是新意侯從何而來,在沒有修煉成之前,就能斷定這方法有用,并且專門打造了密室來保存?嘖……還沒有確定寶珠的價值,就先打造好了裝寶珠的精美之櫝嗎?這顯然不可能?!?p>  芍藥道,“奴婢愚笨,也給不出結(jié)論。事情應該是很重大的,不然當初紀將軍就會直接跟我說明白了。跟隨紀將軍多年,他一向謹慎。但凡極為重大的事情,總會一步步的安排,不會直接點名我們的任務所在。我在想,或許牡丹現(xiàn)在也不知道自己要去枯井之中尋找什么?!?p>  鶴長空看著芍藥,微微笑道,“我不是你的主人,你不用在我面前自稱奴婢?!?p>  芍藥臉色又是一紅,低頭道,“奴婢身份卑微,鶴先生……”

  “好了。不說這個?!柄Q長空笑著又問道,“還沒有找到牡丹嗎?”

  芍藥點頭道,“在枯井的刀陣之中,我看到了她被針刀劃掉的衣服的碎片,卻沒有見到她的人。她的修為比我強一些,心思也更加細致機敏,或許已經(jīng)進入的更深了。”

  鶴長空凝眉道,“這么多天了,她還沒有出來,怕是兇多吉少。來,你給我再詳細的說一下其中陣法。”

  芍藥繼續(xù)復述,鶴長空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還會詢問兩句。不知不覺間,天色竟然黑了。

  鶴長空又沉默了很久,搖頭道,“依我看,這陣法,至少會是地階巫靈所布,不是你我能夠破掉的?!?p>  天、地、玄、黃,為五靈高手的分階。地階巫靈,雖然戰(zhàn)斗力依然不會比地階的真靈、血靈之類更強,但地階巫靈布置的陣法,即便是天階真靈和血靈,也不敢小覷。更遑論鶴長空,甚至都算不上玄階高手。

  看向芍藥,鶴長空道,“想要好好活著,就該量力而行。聽我的,切勿再去那枯井之中冒險了。這一次,算你走運,若非你及時用手臂擋住了那刀陣,怕是已然身首異處?!?p>  芍藥凝眉。

  鶴長空肅穆道,“聽我的。”

  芍藥臉又一紅,點頭。

  ……

  紀水寒一直跟紀蘭心在悅心樓玩到很晚才回來。剛到門口,就遇到一個丫鬟。

  “二夫人。”

  紀水寒看著那丫鬟,愣了一下,她認得,這丫鬟,是大嫂的一個使喚丫頭。

  “大夫人請您過去一趟,有事情要跟您說?!毖诀咝σ饕鞯?,臉上卻毫無恭敬之意。

  紀水寒眉頭一蹙。

  大夫人?二夫人?

  好吧。

  牧建功夫婦身故,原本的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自然就成了“夫人”。

  紀水寒斜了那丫鬟一眼,猜測著這一趟,怕是鴻門宴。

  去?還是不去?

  紀水寒略一遲疑,道,“今日不早了,我就不過去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說?!?p>  丫鬟臉色一寒,冷聲道,“二夫人,大夫人有命,您還是過去一趟吧。不然奴婢可不好交代啊?!?p>  紀水寒挑了一下眉頭,看著那丫鬟,冷聲道,“你不好交代又如何?滾開!”

  “你!……”

  “你什么你?!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了?你是什么東西?再敢造次,信不信我要你好看?”紀水寒怒道,“武蓮河我都燒了,還會怕你這丫頭片子?”

  丫鬟臉色漲得通紅,側(cè)耳聽到周圍幾個家丁的低聲耳語,更是羞憤難當??杉o水寒說的沒錯,自己的身份,只是個丫鬟而已??v然大夫人再怎么想要對付紀水寒,都輪不到自己一個丫鬟造次。

  “二夫人息怒?!币粋€聲音緩緩傳來。

  紀水寒循聲看去,眉頭又是一簇。

  來人是荷花。

  大夫人的貼身丫鬟。

  這樣的丫鬟,比一般的使喚丫頭,地位要高出許多。

  “二夫人這是上哪去了,剛回來么?”荷花笑吟吟的。

  抬手不打笑臉人,紀水寒板著臉,語氣緩和了一些,“上哪去了,還需要跟你稟報么?”

  “二夫人折殺奴婢了,二夫人是主人家,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焙苫ㄐΦ溃皠偛胚@妹妹沒有說清楚。要請二夫人的,并非我家夫人,”

  “哦?”

  “觀天閣的閣使來了?!焙苫ǖ?,“還帶來了觀天令,來的時候,二夫人不在,我家夫人自然是不能怠慢了閣使,便讓他在桂香苑歇息。”

  “什么觀天令?”紀水寒狐疑的看著荷花,“不是逗我的吧?”

  “豈敢。”荷花道,“觀天令的具體內(nèi)容,閣使并未透露,只是說要交給二夫人。二夫人,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咱們快些去吧,得罪了閣使,怕是國師會不悅?!?p>  紀水寒猶豫良久,也不好推辭,只好跟著荷花前行。

  不知為何,紀水寒腦子里忽然冒出了一個很不和諧的畫面。

  ——“你現(xiàn)在叫十二阿哥,你叫十三阿哥也沒有用!你叫萬歲爺,也沒有用!我勸你還是不要犟下去,老實招了吧!”

  ——“容嬤嬤,不要!?。。。。 ?p>  感覺會很凄慘??!

  再看前面款款而行的荷花,紀水寒覺得這荷花就是容嬤嬤啊,雖然長得漂亮,身材也好,但骨子里的狠辣,怕是比容嬤嬤還要狠!

  當然,紀水寒想多了。

  如今這忠義將軍府,大夫人就是內(nèi)宅之主,想要對紀水寒動手,沒必要用哄騙的手段。確實是觀天閣的閣使來了。

  那閣使看到紀水寒,算是松了一口氣,“我的姑奶奶哎,你可算是回來了?!蹦情w使起身,朗聲道,“紀氏水寒,接觀天令?!?p>  紀水寒愣了一下,趕緊跪倒。

  沒吃過豬肉,倒也見過豬跑。她知道,這觀天令,跟圣旨相比,其實差不了多少事兒。

  閣使從袖子里取出一個卷軸,展開了,高聲念道,“觀天問世,天使令曰:紀氏水寒,聰慧機敏,賢良端莊,又成真巫雙修之道,難能可貴。封紀氏為觀天閣天官,賜巫云。令此!”

  皇帝稱之為奉天承運,天帝之子。而冠天閣閣主,次之,為天之使臣。

  紀水寒還沒有反應過來。

  天官?

  什么天官?

  愣了好大一會兒,紀水寒才反應過來,拜倒:“謝主……咳咳,謝國師恩典?!?p>  閣使這才笑意濃濃的上前,扶起紀水寒,道,“紀天官,明日卯時,莫要忘了去觀天閣親自謝恩吶?!?p>  “啊……好好?!苯舆^那“觀天令”的卷軸,紀水寒還有些懵。

  閣使笑著告辭,紀水寒送出桂香苑的門口,便止步。

  直到閣使走得遠了,紀水寒才聽得背后傳來一聲冷哼,“弟妹倒是厲害,竟是攀上了國師的高枝。我們這小小的昭武校尉府,怕是容不下了啊?!?p>  牧建功身故,牧家主事的,是牧大公子。如今,牧大公子官拜昭武校尉。

  紀水寒回頭看了看大嫂,想懟上兩句,又不敢。

  周圍都是大嫂的丫鬟仆役,誰知道里面有沒有什么高手。

  忍了!

  紀水寒也不吱聲,轉(zhuǎn)身就走。

  大嫂愣了一下,看著紀水寒的背影,氣的臉都紅了。

  “什么東西!”大嫂憤怒的咒罵了一句,“哼!且過些日子,等老爺外出上任!本夫人教你好看!”

  紀水寒不敢走得慢了,好像生怕被大嫂追上來找麻煩似的。

  匆匆趕路,走了很遠,忽然愣住。

  四下里看看,一時懵了。

  雖然在這府邸生活了很久,可她卻是第一次來這桂香苑。

  府中建筑,看起來也都差不多。

  紀水寒竟是迷了路徑。

  丫鬟仆役,又被遣走了許多,周圍冷冷清清的,不見一個人影。

  夜風陣陣。

  屋檐下的各處門框上,還掛著白布。喪事剛過,許多辦喪事的物件,還沒有收取。

  紀水寒心里哆嗦了一下,忽然有些脊背發(fā)涼。

  提一口氣,紀水寒選了個印象中“正確”的方向疾走。

  可走了很遠,不僅不見人影,反而好像越來越冷清陰冷了。

  好不容易看到一處拱門,像是蘭亭苑的拱門。

  紀水寒心里松了一口氣,小跑著過去,抬頭一眼,不由愣住。

  不是蘭亭苑,而是一處名叫“銀尚苑”的所在。

  嘶……

  紀水寒猛然吸了一口冷氣。

  這銀尚苑,是故去的牧大小姐的居所,自牧大小姐去世,這里就荒了下來。

  紀水寒聽張順提過。

  這里……

  陰氣好像很重啊!

  趕緊走!

  “嗯……”一聲沉悶的聲音,從銀尚苑里傳出來。

  紀水寒嚇得猛地一哆嗦,下意思的看了過去。

  視線穿過銀尚苑的拱門,斜刺里可以看到,那片花草叢生的花圃見,有一口井。

  月色不錯,雖然離得不近,但依然可以看到,井口里,忽然伸出一只手來。接著,一個披頭散發(fā)的身影,從井口里緩緩的爬了出來。

  紀水寒臉都白了。

  想跑,腿卻不聽使喚。

  “媽、媽、媽、媽——的!”紀水寒哆嗦著嘴唇,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畫面,實在不是紀水寒的心理素質(zhì)可以承受的。

  那人影,從井口里爬出來,又從井臺上跌落。

  之后朝著紀水寒抬起手,口中低語,“小……小姐……”說著,努力朝著紀水寒爬來。

  凌亂的黑發(fā),在風中凌亂。

  刺鼻的血腥味兒,彌漫在空氣中。

  紀水寒感覺褲腿上有些熱,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嚇尿了……

  不不不!

  作為一個男人,自己怎么可以這么弱雞!怎么可以被嚇得尿褲子——好吧,所有的記憶,都是別人的,自己其實不是男人——嗯,其實不是個人!

  自己是靈戒,是器靈,是……

  是什么好像不重要!

  這畫面,就是他/媽/的五大三粗的漢子,也得嚇死吧?!

  紀水寒想跑,可卻好像更想跪下。

  腿軟了,快要站不住了。

  【忽然通知明天上架。又到了混全勤的日子了。感謝諸位的支持,無論是收藏點擊推薦評論打賞??丛谘劾铮心钤谛?。嗯,盡量不斷更,略表謝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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