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懷疑他的性取向

　　科大的實驗室里，付子杰正和研究星際的李教授，俯在計算機前對撿回來的星物質(zhì)做著成分分析，這塊硬物質(zhì)被隔空放置在一個透明的防輻射的密封特殊器皿中。

　　“教授，這塊硬物質(zhì)到底有什么魔力，引來那么多人的搶奪，甚至有人出了天價要買它”，付子杰從操作臺前躬起身，問盯著大屏幕上跳動數(shù)據(jù)的李教授，一個50來歲，高瘦的，一身知識分子氣息的男人。

　　“這塊星物質(zhì)是來自I星系的K3星球，天文界歷來就有一個傳說”

　　“是K3星球有外星物種這個傳說是嗎？”

　　“嗯，外界傳言，只要拿到這塊星物質(zhì)就能打開進入K3星球的大門，因此，各方勢力才不顧一切代價要得到它，恐怕這塊星物質(zhì)不能放在這里太長時間，要將它轉(zhuǎn)移到別處去”，李教授抬手將黑框眼鏡摘下，拇指與食指并攏捻了捻山根處。

　　“明白，我盡快處理”，付子杰說。

　　李教授匆匆接了個電話后，轉(zhuǎn)身對他說到：“子杰，我要去開個會，等下數(shù)據(jù)出來后，你把它傳送給我”。

　　“好”付子杰還沒說完，李教授瘦弱頎長的身姿像風(fēng)一般略過門口，傳來悶悶的一生關(guān)門聲響。

　　付子杰邊柔著左肩膀，邊走出研究室。忽然，實驗室的外面門被輕輕打開，伴著一聲門鎖被旋轉(zhuǎn)的聲音，走進來一位窈窕女子，一身貼身的剛到膝蓋的粉色連衣裙包裹著曲線優(yōu)美的身姿，標(biāo)準(zhǔn)的芙蓉面柳葉眉，天然去雕塑，配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女子看著一臉冷漠的付子杰，腳突然顫了一下，軟綿綿的，有些失落地說：“子杰哥哥，伯父讓我告訴你周五晚上回家吃晚飯?！?p>　　突然被打擾，付子杰，臉上有怒色并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挑著那雙劍眉，冷冷地說:“這里是實驗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進來”。明亮冰冷的實驗室，實驗儀器發(fā)出的嘀嗒聲響似要刺透女子的心臟。

　　正俯耳貼靠在門外的銘，急忙畏畏縮縮地伸頭進來圓場說:“子杰，不好意思，我實在是熬不過美女的請求，特別是校花師妹，就讓她進來2分鐘?！罢f完，象征性地舉了個手到額頭，壞笑地跟他哈腰表示歉意。

　　付子杰順手拿起旁邊桌子上的白板擦，朝他扔了過去，銘迅速將頭伸出去，快速地把門關(guān)上。隨著白板擦落在門上發(fā)出重重的“砰“的聲響，隔著門聽到付子杰的聲音說：“你下周負責(zé)實驗室的所有衛(wèi)生跟值日“。

　　他無奈地搖著頭咕噥著：”這小子，還真的絕情，美女也不給面子“。

　　女子芙蓉臉色瞬間刷白，面前這個陪伴了她整個童年，是她整個人生夢想的男子，不知何時開始，在年歲流失的一天天里再也不如從前那邊寵愛著自己，甚至到今天能強烈地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冷淡。

　　他們兩家都是同一時間搬進豪庭山莊，比鄰而居，5歲開始，她就子杰哥哥前子杰哥哥后地黏著他呼喚，兩個都是孤獨的小孩子，自然而然地玩在了一塊，感情好得像兄妹，他對她有求必應(yīng)。在情感萌芽時期，她以為兩人會自然地在兩家家長的祝福下走到一起。

　　可一切都在兩人上了高中后，付子杰獨自一人搬離付家大宅開始就悄然發(fā)生了改變，這改變卻又是有跡可循的，他不再與她一起玩耍，不再像哥哥般對她愛護，甚至看她的眼神里都越發(fā)的冰冷。

　　她捫心自問，自個不漂亮嗎，不，她美得不可方物，多才多藝，是科大公認的?；?，追她的男人可以繞完科大一圈，優(yōu)秀的，多金多才的，家世顯赫的，可她正眼都沒瞧一眼，因為她只想要他，她努力去學(xué)習(xí)，參加各種比賽取得各種獎項，就為能讓他看看她，哪怕只是一眼。

　　“夏晴，我警告過你，在學(xué)校里不要來打擾我，特別是來實驗室，現(xiàn)在2分鐘已過了，請你馬上出去“，付子杰漫不經(jīng)心地低頭看了看手表，眼睛始終沒有抬起看她。

　　瞬間的委屈突然涌上頭，夏晴紅著眼睛說:“伯父打了你幾通電話，你都沒接，才讓我來這里傳個話的?！?p>　　“我知道了，我會回去，你走吧“，付子杰知道如果他今天不答應(yīng)，那個人會對他不依不撓，最后他還是同意了。自從高二那年的暑假后，他就搬出了那個冷冰冰的，一絲溫暖都沒有的家。自此除了偶爾趁他那個父親不在家的時候，才悄悄回去探望從小照顧自己的六媽，即便撞見也都以激烈的爭吵收場。

　　他與這個父親的關(guān)系就像根扎進心底的刺，偶爾作痛。他冷笑一聲，他那個父親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目無中人的嘴臉，這個時候委派人來主動邀約他吃飯，除了為里面的那塊星物質(zhì)，他著實想不出還有第二個理由。知子莫若父，他知道他從小跟夏晴感情好，一旦夏晴開口他必不會回絕，果然是精于算計之人，就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

　　夏晴落寞轉(zhuǎn)身拉開門走了出去，剛好撞上門外的銘，他看著她眼眶紅紅的，眼角還掛著淚花，錯愕了一下，夏晴瞪了他一眼，急忙轉(zhuǎn)過頭，錯身落慌走過空蕩的走廊，銘納悶：“這家伙果然不懂得憐香惜玉，像我這么魅力無窮又溫柔體貼的人怎么就沒美女識貨呢?！?p>　　付子杰的心情糟糕透了，總是這樣，只要提到他那個父親，他就莫名的煩躁，他重重地坐回位置上，剛好數(shù)據(jù)已經(jīng)被讀出來，他收回神將數(shù)據(jù)給李教授傳過去。銘推們走了進來，戲謔地說：“唉，某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放著個大美女不去約會，呆在這破地方研究什么實驗，難道這些儀器比美女更有吸引力?！彼麊问植炼担闭驹诟蹲咏艿霓k公桌前。

　　“你若喜歡，我不介意你去追她，“子杰冷冷地丟給他一句話，臉上平靜地毫無波瀾。銘看著這個家伙吐出這樣的話怒氣鼓在胸腔里，感覺心目中的女神被人褻瀆，氣得真想給這個自大的家伙一拳。

　　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四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其他人或許早已風(fēng)花雪月，業(yè)余之間談?wù)勄檎f說愛?？筛蹲咏埽@人無論身家背景，身材外貌或是智商能力都算得上人中之龍，讓人望塵莫及，可從未見他與任何女子靠近半步，即便是夏晴，也只能在3米外。坊間流言四起，流傳他是個GAY，他也從不在乎，甚至有時候懶得解釋，就順?biāo)浦勰勉?、林凡他們來?dāng)擋箭牌，銘真的有苦也說不出，有時候氣得真想上去給他那倨傲俊臉上來一拳。

　　銘委屈著雙手抱拳，說：“說真的，校園內(nèi)對你的傳聞四起，都說你喜歡的是男人，若不是我們了解你，還真以為你就是，其實像你這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少爺，連夏晴校花級別的美女都不入你法眼，我還真好奇什么樣的女孩子會讓你動心?！弊咏艿椭^，嘴角微微一翹，突然想起那天，那個與他擦肩而過給他驚鴻一瞥的女孩。

　　嘴里低聲呢喃著：”不知她現(xiàn)在有沒有好些，應(yīng)該有好轉(zhuǎn)了吧”，那天他送她到醫(yī)院的時候，其實燒已經(jīng)退了，但意識仍不清醒，途中，迷糊間有張開過眼，伸手在空氣中亂抓，還低聲啜泣說著夢語，他伸手握住她胡亂揮的手，她才平靜下來。

　　就那一撇，仿佛望穿累累紅塵，炙烤他的冷硬之心。冥冥之中，仿佛有某種力量牽引著兩個千里之外毫不相干的人相識相知相愛。

　　“什么”，銘在狀態(tài)外地問。

　　付子杰起身，說到：”好了，我先走了，這里就交給你了，記得把實驗室收拾好，拖完地，消毒了再走“。

　　”不是，整個實驗室？“銘看著凌亂不堪的實驗室，瞪著眼睛說。

　　”欸欸，這么多，還要消毒，我得干得什么時候，還讓不讓我今晚睡覺了.....“銘欲哭無淚，懊惱自己不該放夏晴進來，這難道就是所謂的紅顏禍水嗎？

　　”記得鎖好門“，付子杰撂下一句話便消失在門口。

　　他咬牙切齒地說：”臭小子，一點情面都不給“，認命地挽起袖子，開始收拾起桌面凌亂的文件。

　　醫(yī)院病房中，“雨卿，我的寶貝，沒事了就好，可把我和你爸爸嚇?biāo)懒恕！币幻麣赓|(zhì)婉約的女人坐在雨卿的病床前，因保養(yǎng)得當(dāng)，歲月并沒有在她身下留下太多痕跡，她握緊張雨卿的手，憐愛地撫摸著。

　　“你知道嗎，當(dāng)時我跟你爸爸在開會，接到宇彬的電話說你在醫(yī)院，差點嚇得我魂都丟了七分，我跟你爸爸馬上中斷會議，趕了回來。”

　　床邊另外成熟穩(wěn)重的也差不多年齡的男人欣笑地頻頻點頭，一邊彎腰幫張雨卿整理好床鋪。

　　“爸媽，我......我現(xiàn)在沒事了，你們趕緊回去工作吧，我一個人會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的”。張雨卿糾著她媽媽的手，往外推，憔悴的臉上仿佛走過了四季，她既有深深的不舍和依戀，卻又有著重重的愧意。

　　依在窗邊的宇彬把一切都看盡眼里，沒有安全感的童年將一個女孩子的心揉捏得如此的敏感脆薄，那種自動與外界隔離的本能，即便渴望外界的關(guān)愛和靠近，卻無法正常索求和表達。就是她此刻的心情寫照

　　“張博士，林博士，我聽Q博士提起，有一個公司希望跟你們合作，要不你們這幾天不妨先呆在國內(nèi)，洽談完再走“。張宇彬輕漫地說。

　　“對對，這幾天事情太多，差點就把這事給忘了”。張雨卿的爸爸（張博士拍著腦門疾呼。

　　“那媽媽，我們等下午雨卿出院了，再和Q博士好好聊聊這事”。

　　”嗯，好，那我們還可以在陪陪我的寶貝女兒，“她的媽媽（林博士溫溺地揉著張雨卿的手背，似要將這二十六年對這個女兒的虧欠一下下地揉進血脈里。

　　張雨卿此刻的眉心是舒展的，目光落向隔著日光的張宇彬，眼神里流轉(zhuǎn)著彼此心照不宣的感激，這些對于他人來說可以輕而易舉就能直接獲取的雙親的陪伴，在她這里總是如此地艱難，關(guān)于這些的只言片語仿佛都被某些情愫封擠在喉間，始終都無法脫口而出。

　　下午辦完所有的出院手續(xù)，宇彬拎著行李包，雨卿在爸爸媽媽的攙扶下走出醫(yī)院門口。

　　“來來，雨卿，用柚子水洗洗手，抹抹額，一切災(zāi)厄都消除”，Q博士正馱著背，雙手端著一盆今早剛摘下的新鮮柚子葉泡的清水漾著顛著到張雨卿的面前，邊苦口婆心地說。

　　張雨卿笑嘻嘻地，也不作方對，倒是很順手地將手伸進盤里蕩了蕩，水還是溫溫?zé)釤岬?，恰似此刻有父母陪伴的心情，張宇彬微笑地遞過手帕，她接過將手上的水珠抹干，感激地還回給他，一旁的張爸張媽可是樂壞了。

　　“博士，我說，你好歹也是個科學(xué)界的前輩了，還相信這套”，張爸打趣他。

　　“欸，這可是我們瞭望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風(fēng)俗，雖說用處不多，去晦氣我覺得對我還是有用的。宇彬你說是不是？“他向一旁的張宇彬擠眉求證到。

　　”唔.......雖然這方法不咋樣，但心理暗示倒還是有的“，張宇彬輕松地回答。

　　”哈哈哈哈......“幾人都笑出了聲。

　　“唉，也別說，我們幾個都是搞科研的，年輕的時候吧，真是天怕地不怕的，總覺的這世界的一切皆可用科學(xué)來解釋，但是吧活到我這種歲數(shù)的時候，越是往深一點研究，越發(fā)現(xiàn)科學(xué)的盡頭是玄學(xué)?！盦博士說，

　　“博士，你這么一說，我倒還是有必要堅持搞科學(xué)到老，畢竟嘛活久見系列?！睆埌终f

　　“哈哈哈......“

　　三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答著話，張宇彬和張雨卿兩人輕輕笑語夾在他們中間，就著灑在身上的脈脈暖陽，走向停車的地方。

　　翌日早上，經(jīng)Q博士的引薦，云科集團的幾位管理層來到位于市區(qū)中心GBD大廈頂層的云智科技股份公司，此時，雨卿的爸爸媽媽和公司的兩位助手已經(jīng)等候在公司門口。云智科技是由雨卿的爸爸媽媽于20年前創(chuàng)立，主要為各國及各大集團公司提供信息安全系統(tǒng)的開發(fā)和管理運營服務(wù)。這里是國內(nèi)分公司，而主公司亦即公司的數(shù)據(jù)庫中心則位于美國洛杉磯。雨卿的爸爸媽媽都是在國際上享有盛名的信息工程博士。

　　“林博士，張博士，久仰久仰”與他們握手的中年男人，梳著中分八字的頭發(fā)，發(fā)蠟在陽光下油光發(fā)亮，細長的眼睛透著精明與世故，雙方禮節(jié)上地相戶介紹，交換名片后紛紛落座于會議桌的兩旁，桌面上正是他們即將洽談合作的項目詳細資料。

　　“張博士，林博士，這個智能IB信息安全工程對我們云科集團來說是非常重要的一個項目。此次我親自前來，也是希望兩位能親自出馬?！蹦腥苏f。

　　“肖總，您客氣了，這個項目，我們也是略有耳聞，這是最近十年來，政府與民間合作的一個最龐大的項目了，云科能拿得下來必是實力不容小覷，而我們能參與其中也是萬分地榮幸”，雨卿的爸爸說

　　“張博士，太謙虛了，您和太太是這個行業(yè)的專家，多少有實力的集團希望能跟你們合作，幸得Q博士的引薦，請得兩位的出馬。“肖瑞笑著說，云淡風(fēng)輕間給足了對方面子。

　　“其實我們這個項目的最大的難點，就是既要保證安全完美地契合到市現(xiàn)有的安全系統(tǒng)里，又要保證全市60萬臺智能機器人的指令既獨立又能協(xié)調(diào)合作，同時又保證信息的安全。因此我們希望能聯(lián)合貴公司的尖端的開發(fā)團隊共同去研發(fā)這套系統(tǒng)，不知兩位博士意向如何？”

　　“肖總，其實技術(shù)上我們云智到不擔(dān)心，唯一擔(dān)心的一點就是如此龐大的信息數(shù)據(jù)，存儲中心的安置點是非常難找的，我們國內(nèi)適合的地方目前我知道的還沒有”。張媽說到，

　　“林博士，您一語中的，不過二位不用擔(dān)心，這個難點我們已經(jīng)正在著手解決，相信很快就有結(jié)果”

　　“既然這樣，我們云智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博士篤定地說到。

　　“那就是太感激不盡了”，肖瑞欣喜地起身與兩人握手。

　　“想不到，鄙人略有耳聞張博士、林博士為人非常的爽快不羈，身上毫無知識分子的傲氣，今天一見，果不其然?！?p>　　”哈哈哈......肖總您真是太會說話了?！?p>　　短短十分鐘，雙方便達成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