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去抓面條吃的手指突然被一雙竹筷摁住,想掙脫卻發(fā)現(xiàn)拿筷子的人力氣大得很,無論怎么掙都掙不開,這可讓她惱怒了。
“這是何意?”
東君拈緊竹筷,道貌岸然地瞄了眼她的手,眸子閃過嫌棄:“你吃相著實難看,是該學學用筷子夾菜吃?!?p> “你放開我,我才不想學呢?!毙顭┰瓴辉溉ゴ罾硭?,她現(xiàn)在很餓,唯一的念想就是吃飽。用筷子夾菜是什么?學的話又要花費時間,不如吃飽了在學。顧不得會不會傷到手,她繼續(xù)掙開摁住手指的筷子。
東君不愿傷她,可瞧她這般不聽話,只得黑著臉將筷子松開。
如此難教,脾氣還不小。若不加以懲戒,日后還了得?
瞧他坳不過自己還是松開的模樣,玄妙自認東君是無法管束她的。好像只要她生氣了,他就奈不了她,這么好用的招數(shù)日后可要多用用呢。
東君聽了她內(nèi)心話,氣得一掌拍桌。聲響如雷,地動山搖。石桌上的美味佳肴頃刻間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只留下一雙準備去抓面條吃的油膩手。
“嗯?吃的呢?”玄妙揉揉眼,發(fā)覺不是幻覺,美味佳肴真的在自己眼皮底下不見了。著急得她張目四處尋找,最后將目光放在東君身上,只見他臨危不懼,獨自默默飲茶。
這里除了他,還會有誰敢這么做?
于是,她氣呼呼責問:“你將它們弄去哪兒了?”
東君將她的怒氣視若無睹,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然后深海般的側看她一字一言道:“想吃就學會用筷子,你學還是不學?”
他這個人不怕她生氣么?如此偏執(zhí)真無趣,但為了讓他將這些吃的變回,她只能稍稍讓步:“我現(xiàn)在很餓,沒力氣,只有吃飽了才能學?!?p> 聞言,東君揶揄笑了笑,臉色暗沉道:“方才不是吃了三盤么?你卻和我說還沒有力氣?”
“三盤……三盤哪里夠,我胃口大嘛?!闭f自己很餓,沒力氣當然是騙他的,不然怎么有借口推遲學習呢?
“既然你說你自己胃口大,想必那些吃的定不能滿足你。反正餓著也是餓著,今晚不學就等明日吧?!?p> “你怎么這樣啊……好嘛好嘛,我學就是了?!毙畎l(fā)現(xiàn)這人真生氣起來,竟然比自己還要執(zhí)拗。想想在花帝神出關之前,她都要住在這邊的。若是現(xiàn)在跟他鬧了不愉快,日后她想要吃這些恐怕是難的吧。
誒,女子不跟小人計較,學就學吧。
東君看她終于妥協(xié)了,冰冷的怒目稍稍柔和了些。但看她這雙手油膩膩的,定會不小心擦再身上。于是,從懷中掏出一條白手帕來,替她擦了擦手指,不放過指縫里的油漬。
“有些話,今日我和你說清楚吧。你要曉得我是一個極其討厭忤逆我的人,若是乖乖聽話,我也不會為難你,畢竟誰也不想徒增煩惱。平日里我事務繁忙,不像你這般清閑自在。倘若你執(zhí)意要和我作對,不聽我的,那我只好將你送回去??倸w一句話,有人教你你可要好好學,日后要是離開太虛殿了,你可要如何自處?能學到也是好的?!?p> 東君的話如沐春風,傳入她耳中竟令人感到心底暖暖的。
雖有些話她并不愛聽,但她知道東君說的這些話是為她著想。不知有多久了,從來沒有一個人向他這般對自己說這樣的話。
玄妙抬頭望他為她擦手的模樣,在想,初來這個陌生的地方,真能教她的也就只有這個人了。雖然她愛胡鬧,愛耍小聰明,自以為只要自己發(fā)火了他就會妥協(xié)。但細細想來,他的這些話也不無道理。
“知道了知道,我聽你的就是了。”玄妙臉上雖然露出不耐煩,但打心里還是愿意聽他話的。
“嗯?!睎|君頷首點頭,唇角微微上挑。
“既然我聽話了,你還不快點將那些吃的變回來?”
“莫要著急?!边@時,她的手指已經(jīng)被擦得很干凈。
東君淺淺一笑,打了個響指,桌上山珍海味又都回來。
玄妙一見吃的回來了,咽著口水忍住伸手去抓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