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沈一有顧慮,老太醫(yī)一面尋了穴位,捻著金針慢慢刺入,一面道:“這胸口穴位要橫刺,針太容易彎,不能用太細的針,萬一跑錯了地方就糟糕了。”
沈一作了一揖:“如此,便勞煩太醫(yī)了?!?p> 大概是感覺到金針刺穴的異感,昏迷的沈逍格外躁動起來,微微掙扎的手腳差點把金針打掉。
“勞煩沈侍衛(wèi)將少君按著些,不然老朽可要上綁的了?!?p> 沈一忙照做,輕輕抓過沈逍兩只手,壓在頭頂。
沈逍冬日來實在瘦得厲害,導(dǎo)致沈一一只手便能控住他兩只手腕。
老太醫(yī)一邊下針,一邊道:“沈侍衛(wèi)你手上得用些力道了,不然一會讓少君掙開了事小,碰到金針可事大了?!?p> 沈一低頭看了一眼,沉默不語,鉗制住沈逍的手卻默默添了兩分力道,可以箍住沈逍,又不會傷到沈逍。
老太醫(yī)這才低頭開始專心進針。
幾針下去,大概起了作用,榻上人掙扎的人動作漸漸緩了下來。
老太醫(yī)慢條斯理的拔了針,低嘆一口氣:“老朽學(xué)藝不精,還是看不出少君大人所患何病,只能暫且解了少君的病痛,但治標不治本,還是請少君大人安心修養(yǎng),勿再勞心。老朽再開幾副安神的湯藥,待少君大人醒了再請其服下?!?p> “多謝太醫(yī)?!鄙蛞徽f著,派了穩(wěn)妥的人隨老太醫(yī)回太醫(yī)院。
凈了手,擦干,沈一才上前將沈逍散開的衣襟重新系好,又細心替他掖好了兩邊錦被,一切做的妥妥帖帖。
“咳,沈侍衛(wèi)?!倍凛p甩了一把拂塵,壓低聲音道:“沈侍衛(wèi)你且照看少君大人吧,我先去將此處情況回了太女殿下?!?p> 甚感自己多余的木槿忙順著冬至的話接口道:“太女殿下想必已然等級了,奴婢隨公公一并前去回稟?!?p> 沈一回身,拱手道:“如此,便勞煩公公與姑娘了?!?p> 兩人回了一禮:“沈侍衛(wèi)客氣了,告辭。”
“請?!鄙蛞换仡^看了沈逍一眼,便引二人出門。
待沈一從外間送人回來,沈逍已然醒了,聽到動靜,平淡的眸光朝他看去,還透著些許初醒的茫然。
沈一眸子倏地一亮,快步走上前,卻在臨在近前時忽的止了步,只一雙眼睛看著沈逍,不再靠近。
那綿延的眸光,溫柔卻疼痛。
“沈一?!?p> “屬下在?!鄙蝈匈康厥諗苛隧?,又恢復(fù)了那副清冷的面孔,恭聲道。
沈逍艱難的從榻上撐坐起身體,輕撫了撫手腕:“我是怎么了?”
沈一照實道:“主子在宴上昏了過去?!?p> 沈逍微蹙眉,面色嚴肅:“可有驚擾到國宴?”
“主子……”沈一垂首,不言。
“罷了?!鄙蝈袚u頭:“你不說我也猜的到?!?p> 鬧這么一出,這宴席如何還進行的下去?
他奉王命出席,意在與各家交好,這不堪的身子卻終究還是誤了大局。
“主子,喝些水吧。”沈一怕他鉆牛角彎自責(zé),岔開話題,恭敬問道。
“不必了?!鄙蝈袚u頭。
“是?!鄙蛞粦?yīng)了聲,不敢再勸。
一片靜默,卻突然聽到外間傳來動靜,有聲音至。
“太女殿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