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一會兒,校醫(yī)對江寒說道。
“謝謝。”江寒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向蔣千愛走過去。
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就哪樣一直看著她,看著看著竟然覺得心很難受,說不出原因的難受。
突然出了這種事情,而且還是蔣千愛,江寒腦子里都是亂糟糟的,精神還未穩(wěn)定。
認識那么久以來,見過她各種狀態(tài),就沒見過她這么安靜這么乖巧的模樣,然而卻并沒有因此覺得開心,就只想她現(xiàn)在能對他開玩笑。
有一瞬間的沖動,他希望躺在病床上的的那個人是他自己,而不是她。
看著蔣千愛那輸著液的手,和自己眼前那小小又白皙的手,怎么看都覺得刺眼。
伸出手,想觸碰又不敢碰,明明就差一點點他就可以觸摸到她的手了,但是他卻把手縮回來了。
反反復復好多次,就是沒有勇氣,渴望卻又膽怯。
當那微微顫抖著的指尖觸碰到那帶著涼意的手背,呼吸變得困難了,心跳也都開劇烈跳動著。
像是觸電般,江寒立馬收回了手,臉和耳垂開始發(fā)紅,抬手壓住自己的心口。
撲通——撲通——
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跳的很快,最后竟然像個傻子似的,偷偷彎起了嘴角,眼里有星辰閃耀著光芒。
小心翼翼的還是再一次把手伸了出去,輕輕的的握住了蔣千愛的手。
這次沒有立馬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睫毛卻一直顫抖著。
‘手好小’江寒在心里說道,他的手可以完完全全的包住她的手,但是他卻不敢用力,怕握疼了她的手。
另一只手也小心翼翼的伸了出去,兩只手大手包著一只小手,企圖這樣可以溫暖那只冰涼的小手。
整個過程都是小心翼翼的。
站在后面的校醫(yī)看到這里,忍不住就偷笑起來,搖了搖頭就回去辦公桌繼續(xù)處理手頭上的事,沒有去打擾他們。
她想啊,這也許就是那最單純最美好的愛情模樣了。
蔣千愛一直沒醒來,江寒也一直沒離開,像個木頭人坐在哪里,一直看著蔣千愛。
后面不知道想到什么,江寒神情一直在變化著,有懊惱又有糾結(jié)。
他的手一直沒放開,身上的衣服還滴著水,他沒理,毛巾放在桌子上,也不想放手去擦頭發(fā)上的水珠。
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為蔣千愛祈禱著,他心中的小騙子是那么的生動耀眼,她是他的小太陽。
“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
次日六點。
一夜無眠,從黑夜到白天,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衣服也從濕噠噠的狀態(tài)慢慢變干,什么都在發(fā)生著變化。
唯獨床上的人兒和椅子上的人兒依舊沒變化。
江寒站起來,眼前一黑,頭有點暈,輕輕晃著頭,動了動發(fā)麻的身子,深深的看了蔣千愛好一會兒,拿起地上的外套,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江寒一路來到男生宿舍樓下,沒急著回去,而是站在門外,他要等一個人。
奈何腦袋實在是暈沉沉的,他就直接靠在墻上揉了揉太陽穴。
喉嚨又沙又干又疼,人又有點顫抖。
六點四十分。
王梓銘看著攔住他去路卻不說話的江寒。
等了好一會兒還是不見他說話,重點是他也沒有其他動作,最后實在是忍受不了,先開口問了。
“這位同學,請問你這是干嘛?”王梓銘克制著想罵他的沖動,好聲好氣的問著。
江寒動了動唇,想說卻發(fā)現(xiàn)喉嚨干到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你這不說話又是什么意思?你沒事的話讓一讓可以嗎?”王梓銘的提高了音調(diào),聲音開始不耐煩了,這一大早剛出宿舍門就遇到這么奇葩的人,就攔住你了也不說話。
這樣的人,也不知道蔣千愛喜歡他什么!
“蔣千愛,她……在校醫(yī)室?!睅讉€字江寒盡最大的努力說出來了,但是與王梓銘不同的是,江寒他一個字一個字很慢很慢的說著,聲音音調(diào)很小又很沙啞,若不是聽力好點,絕對聽不清楚他說什么。
“什么意思?”王梓銘一臉嚴肅的看著他問。
江寒沒說話,直接走進去宿舍,他至今都不知道他在害怕什么?逃避著什么?
所以他糾結(jié)了很久很多次,最后還是決定告訴他們。
“你!”王梓銘看著他背影就覺得窩火!本來想追上去問清楚的,不過現(xiàn)在這會兒還是蔣千愛重要。
于是他立馬跑去告訴秦夜淮。
江寒回到宿舍,把衣服往桶里一扔,看著鏡中的自己,臉上透露著病態(tài)的白,臉頰還帶著點微紅。
果然,他還是發(fā)燒了,不過好在蔣千愛并沒出現(xiàn)發(fā)燒的癥狀,他才敢放心的走了。
后半夜的時候,江寒他就知道他開始發(fā)燒了,畢竟穿著濕衣服坐在那里一夜沒動,體溫一直在下降著。
但是他卻一直關(guān)注著蔣千愛,時不時的就會去摸她額頭試探溫度,畢竟那個情況下,蔣千愛也淋雨了。
一直到剛才最后一次,蔣千愛體溫還是正常的,江寒他才覺得壓在心頭的那顆巨石終于可以落下了。
這會兒整個人神經(jīng)一放松下來,就覺得很疲倦很累很難受,頭痛欲裂,喉嚨有團火在燒著。
但還是想強撐著,他要去上課。
拿著一套干凈的衣服,就打算去洗個澡,這會兒根本就沒有熱水,但是江寒已經(jīng)沒有顧慮那么多了,不洗就覺得難受。
他也知道洗了又會加重病情,但是這一刻他覺得他更需要的是清醒。
出來后,從柜子里找出退燒藥,卻看到了他曾經(jīng)放在柜子里的東西,更加堅定了他要去上課的想法。
有些事明明就不言而喻了,但是大多數(shù)情況下人們還是會選擇自欺欺人。
就好比江寒,他內(nèi)心里明明想知道蔣千愛是否醒來醒了沒,她有沒有開上課,秦夜淮他們有沒有去照看,可是他對自己的說法并不是這樣,他只是不想落下學業(yè)。
磨蹭了一會兒,江寒就走了。
這邊,校醫(yī)室。
秦夜淮坐不到一會兒江寒蔣千愛就醒了。
“千愛,你終于醒了!”秦夜淮激動的說著,他是一路狂奔過來的,頭發(fā)也沒來得及梳,亂糟糟的。
“我這是在校醫(yī)室?”蔣千愛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問。
“嗯。”
“我怎么在這里?”
“你說呢?是不是皮癢了!”秦夜淮沒好氣的說著,真的一點都不讓人省心。
“哦!記起來了?!笔Y千愛恍然大悟道。
“你昨天去哪里了?”
“昨天……”
“快說!”
“哦∽”真兇!
“昨天我去一班打算找你吃飯來著,畢竟你第一次來,我要盡地主之誼?!?p> “然后,有點背,我就給班主任抓到了?!蓖虏豢盎厥装?!
秦夜淮:“然后呢?!?p> “然后,我就被罰去打掃實訓樓的圖書室了,后面不知道怎么的,門就被關(guān)了,我就被鎖在里面了?!?p> “可謂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啊∽”
“知道門是怎么關(guān)的嗎?”秦夜淮抓住重點問。
“不知道?!笔Y千愛搖了搖頭無辜的說道。
“你是豬嗎你?!鼻匾够幢凰哪佣盒α恕?p> “哼,你才是豬?!币浪€能被關(guān)在里面嗎?!
“起來,去吃早餐?!?p> “哦,你頭發(fā)真難看,哈哈哈∽跟個雞窩一樣?!?p> “還是因為某頭不讓人省心的蠢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