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舉族入侵
在藤和淪陷的第三天，惠州淪陷。不出所料，那伙流寇果然是突厥的內(nèi)應(yīng)，距離最近的柳州一時間陷入了困境。
夙梵燼中途改道，在斯塔攻下惠州的第二天抵達(dá)柳州。
……
“殿下，突厥從北境攻進(jìn)來了?！鄙磉叺母惫僮飞蟻?，臉色難看的說道。
“什么？”夙梵燼一驚。他明明在北境留了三千的兵力，不至于防不住突厥啊。
除非……除非那塔加舉全族進(jìn)攻，只留了老弱病殘在老巢。
事實也確如夙梵燼所料，突厥全部的兵力都派往了大周。
夙梵燼身旁的副官憤懣不平?！暗钕?，他們真是瘋了！竟然把全部的兵力都放到我大周。倘若他們失敗了，那他們不就滅亡了嗎”
他接著說：“那塔加以前從未這樣做過！”
夙梵燼點了點頭。“是的。那塔加從未做過這樣瘋狂的事情?！?p> 他磁性的聲音十分貴氣：“你忘了嗎？現(xiàn)在，他在和那個從雪域高原上下來的瘋子合作啊?！?p> 夙梵燼眸底劃過一道晦澀的情緒?！澳莻€人……很強?！?p> 副官還是第一次聽到夙梵燼這么評價一個人。副官的臉色本來就很難看，這下更是難受了。
“那斯塔人有那么厲害？不過是一群蠻夷！”
夙梵燼看了一眼滿臉郁色的副官。平靜的說：“他們已經(jīng)打到惠州了?！?p> “我們大周這么多人！這么多有志氣的男兒，難道還抵不過他們區(qū)區(qū)彈丸之地！”
夙梵燼低斂著眉眼，輕輕嘆了一口氣?！按笾懿⒉蛔⒅匚淞?。撥給兵部的款項都在逐漸減少，沒錢怎么養(yǎng)兵？只能裁兵。我們那里還好?？上裉俸湍菢佑刑烊蛔韪舻牡胤?，直接就沒有軍隊了。”
“否則，我們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敗在斯塔人的手下?！辟龛鬆a想起那個他還沒見過的人。
相必確實是厲害的。能這么快知道大周朝廷內(nèi)的態(tài)度，這么快的做出布局，在攻打金化的計劃暴露之后那么快的反應(yīng)速度。
甚至能反過來利用他們一把。特意選了距離金化遠(yuǎn)點的藤和。此等計謀，絕非常人所有。
更別說在雪域上統(tǒng)一各大部落，然后在說服突厥與他們合作。突厥甚至都在他的利用之中。
這斯塔的王，是個有極大野心的人。他想占領(lǐng)大周，
也得看看能不能過了他夙梵燼這關(guān)！
……
嵐錦在惠州中心城池的城主府上。原本是中原人的地方，如今歸他們斯塔了。
嵐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藍(lán)眸里是掩蓋不住的愉悅。這種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讓人不自覺的……想要更多。
更多的土地來填上他無盡的欲望。
嵐錦揮了揮手，招來一個將軍。“傳令下去，明日大軍圍城?！彼乃{(lán)眸里燒起陣陣幽藍(lán)的火焰，迷惑眾人沉浸其中，好像是什么宗教的神明。
“柳州，馬上就是我們的天下了?！陛p飄飄的聲音仿佛是情人之間的昵喃。
柳州第一座城池堅持了兩天，直到城門被云梯上下來的人打開。
城墻根下蜷縮著一對母子，他們身上臟兮兮的，只剩一雙眼睛是明亮的了。
母親那雙充滿恐懼的眼睛里充斥著憎惡與恨。城門打開的那一刻，她的情緒消失了。
只是有兩行滾燙的淚不受控制的跌落，將那張原本就沾滿了塵灰的臉弄的更臟。
她懷中的孩子還小，只是恐懼這這一切。眼看一直安慰他的母親都哭了，直接哇哇大哭起來。
這座城中到處都是這樣的場景，這樣的哭喊。
這一天，城中的人都成了孤兒。
仿佛是人間煉獄。
……
夙梵燼恍恍惚惚中想到了黎晚。她好像一直都是害羞的樣子。耳根紅通通的，晶瑩剔透，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再吮出幾個印子來。
她說：【殿下，你一定會贏的?！?p> 她說：【我等你凱旋而歸?！?p> 她說：【殿下?！?p> 【我相信你會保護(hù)好你最愛的人的?！?p> 是啊。夙梵燼眸光變得溫軟，又轉(zhuǎn)為堅毅。
阿晚，我說過我們上戰(zhàn)場的意義就是保衛(wèi)這個國家，保護(hù)我愛的人。
國家是我的信仰。我會拼盡一切去保護(hù)她。原先我以為我這一生都不會喜歡上什么人，我愿意為了國家奉獻(xiàn)我的生命。
但是我喜歡上了。我還有你，我不想死，我還想和你一起看花，看你惶然無措的反應(yīng)。
還想……陪你度過余生。
阿晚，我會保護(hù)好我的國家，我會保護(hù)好你的。
夙梵燼鮮紅的披風(fēng)此時變得有些暗紅，那是侵犯他的國家的敵人的血。
那就是祭奠那些死去的將士們最好的禮物！
“把所有人都叫過來?！辟龛鬆a冷峻的眉眼間此刻甚至無端生出一股寒意。
“是，殿下?！被卮鹚恼侨ゲ榛葜萘骺艿陌狄?。盡管已經(jīng)有些遲了，但是他帶回來的消息還是有點用的。
“殿下，他們本來要攻打的就是藤和?！?p> “不過哪里離突厥有些遠(yuǎn)，所以他們又說要從金化開始。后來事情泄露之后才又決定攻打藤和?！?p> 夙梵燼沉思了一會兒。問道：“你把這些告訴季中尉了嗎？”
“屬下派暗六過去稟告了。這個時候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消息送到了?！卑狄还Ь吹幕卮鸬馈?p> “很好?！辟龛鬆a挑了一下眉。以一種隨意的語氣說道：“相信很快突厥就會退兵了?！?p> ??？？暗一簡直是滿頭問號。但他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看著迅速集合起來的隊伍，保持沉默。
季中尉被留在了北境。在突厥人打過來的時候，看情況不對，他當(dāng)機(jī)立斷舍棄了邊關(guān)，帶領(lǐng)部隊退回內(nèi)陸。保證將損失降到最低，一直保持著作戰(zhàn)的能力。
“暗六，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是。這些話全是從那流寇嘴里撬出來的，我們敢保證絕無假話?！?p> 季中尉滿意的點了點頭?！昂芎?。”他這幾日熬出來的，比平日里都要蒼白幾分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粉嫩的唇干裂的一笑就裂開了，鮮紅的血順著傷口流出來。疼的季中尉的臉有一瞬間的扭曲。
他趕緊閉上嘴，舌尖順著傷口舔了一圈。
鐵銹味在嘴里散開。季中尉咽了下去，喃喃自語道：“真是……天降的破綻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