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鬧別扭的姬二公子
但見站在面前的女子在說到最后的時候,那張嬌俏艷麗的容顏上流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慶幸,姬琰右手微抬,動作輕柔愛憐的在獨孤筠的頭頂上輕輕的撫了撫,附議安慰道:“恩,說的不錯,關鍵是人沒事兒就好,這俗話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后福麼?!?p> 看來他安排在獨孤府的暗樁說的是真的,這丫頭確實是失憶了……
有沒有后福她暫且還不知道,但若是再繼續(xù)和以前那么“單純”,相信眼前這個人的話,她不敢保證下次自己還會有這么好的運氣。
若換作以前,一切都沒有發(fā)生改變,姬琰依舊還是她心目中那個親切溫和的大哥哥的話,她自然不會對他此刻親昵的舉動有所抵觸。但是在知道此人的真實面目后,在姬琰右手即將落在自己頭頂上時獨孤筠本能的想要往后退,避開他這個動作。然而就在她想要躲閃的一瞬,她猛然又意識到自己這么做有些反常,會引起姬琰懷疑,于是最后硬生生又給忍住了。
不但如此,為了不讓姬琰起疑,獨孤筠還眉眼彎彎的笑著微微低垂下頭,配合他這個動作。只不過幾乎是她低下頭的一瞬,臉上原本那一抹淺淡的的笑意也隨之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冷若冰霜的凜冽寒意。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失憶,有關于那一日紅楓湖所發(fā)生的一切她都記得一清二楚,只不過為了不打草驚蛇,引起眼前這個人的起疑,她就干脆找了個這么一個撇腳的理由,借著落水撞到腦袋對所有人,當然其中也包括她的爹娘,撒下這個謊言,瞞下自己遇害時發(fā)生的一切。她可忘不了,當日就是這個被自己信任了十幾年的“阿琰哥哥”在背后設計謀害她,置她于險境。事后見一計不成又施一計,干脆于陰謀敗露后直接狠心的將自己推入湖中,企圖淹死自己了事。
自打幼時落過一次水后,也不知道是產(chǎn)生了心靈陰影還是怎么著,她就特別的畏水。
關于這點,一些熟悉的人都知道,也正是因為深諳這點,所以姬琰在那個時候才會大膽且放心將自己推下水。那么深的紅楓湖,他是深信自己絕對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只是可惜,事實讓他失望了……
從出事到現(xiàn)在她不止一次在想同樣一個問題,那就是姬琰為什么要對自己下毒手?她不明白,再怎么說大家也認識了十幾年,而在她的印象當中姬琰也待自己挺不錯。說真的,要不是那日親身經(jīng)歷,她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個每次都對自己笑得格外親切的大哥哥竟然會對她下如此毒手……落水的那一瞬,她清清楚楚的在姬琰的臉上看到了陰狠和冰冷。那樣的表情由不得她懷疑,姬琰他是真的想要自己死。而一個恨不得要取自己性命的人,在平日相處當中卻能夠裝出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偽裝如此之好,足見其心機城府之深。
“不知道姬伯父和我爹他們聊得怎么樣了?!豹毠麦藿柚f這話的空檔往旁邊錯開了一步,不動聲色的拉開了彼此間的距離,“這出來也有好一會兒了,差不多也該回去了,免得到時候我娘差人來找?!?p> 在還沒有弄清楚姬琰的殺人動機之前,她覺得自己還是離此人遠一些的好,九死一生后再看眼前這個人,她心中會莫名的有種不寒而栗感。
“世子爺可要一道回去?”
排斥是一回事,但哪怕是再怎么不愿意同眼前這個人待在一起,但出于客套她還是問了一句。畢竟現(xiàn)在她還不能讓姬琰起疑,察覺出任何的不對勁來。
或許是因為獨孤筠偽裝的太好,所以由始至終姬琰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的不對勁,聽獨孤筠這么問,一如往常,笑著頷了頷首。
“嗯,走吧?!?p> 事到如今再看姬琰臉上溫柔親和的笑容,獨孤筠是怎么看怎么都覺得虛偽做作,兀自想著自己又不是那些沒見過世面的大家閨秀,怎么說也已經(jīng)在生意場上浸染沉浮了這么多年,試問什么樣的人沒見過,怎么一直以來就沒有看穿帶著這人臉上這張?zhí)搨蔚拿婢吣兀坑械臅r候她不免也會想,其實說到底不是姬琰偽裝的如何如何的好,而是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懷疑這個人。
定遠侯府和獨孤府乃是世交,小的時候她沒事就經(jīng)常往侯府跑,那個時候十一二歲的姬琰就像個大哥哥似的陪著自己。相比那個只知道捉弄自己的姬珩,她自然是更加的親近姬琰,同姬琰的感情更為深厚。再加上幼時姬琰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毫無疑問,她自然而然的就信任此人。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份純真的情誼變得如此的不堪?那個幼時待自己如同妹妹般疼愛的人竟然想要自己死。這種轉(zhuǎn)變絕對不可能發(fā)生在一朝一夕,所以說最大的可能就是在此之前姬琰就有這個心思了。
那么到底是什么時候姬琰生出這個念頭的呢?幼時的情誼做不了假,兩家的交情也還在,那到底是緣何姬琰要對自己下殺手?
從醒來后她就一直想這個問題,但是到目前為止她都沒有想明白這個中緣由,此事實在是頗為費解。
城郊別院,卻說姬二公子在打發(fā)了前來傳話讓自己回侯府的小廝后便讓人搬了一張?zhí)僖螖[放在庭院中的那棵大榕樹下,然后悠然愜意的躺在上面邊哼著小曲邊磕著瓜子。
一旁不遠處,拿著藥罐子不知道在搗鼓著什么的楚溫瑜在瞧見他這副架勢后,嘖了一聲感慨道:“我說,你真不打算回去???”
聞言,姬珩將嘴里面的瓜子殼一吐,淡淡的瞅了他一眼,一副不明所以然的表情反問了一句,“奇怪了,我為什么要回去?”
回去給自己找氣受?。?p> 嗤,他可沒有那種自我作踐自己的特殊癖好。
“剛才侯府的小廝不是說獨孤筠那個丫頭跟她爹娘去了侯府麼,你不回去,難道就不擔心那丫頭又出什么事?又或者是被你那位好兄長的花言巧語給拐跑了?”
其實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楚溫瑜沒有說,按道理說依照姬二公子對獨孤筠的在意程度,應該不會放過這么一個大好的見面機會才是。然而這次這位爺竟然如此反常,他覺得頗為罕見,心里面不免暗自揣測:難道說是兩個人之間又鬧什么別扭了?
不得不說,楚神醫(yī)這次又真相了。
繼上次在街上偶遇,同獨孤筠鬧得不歡而散后,姬二公子心中至今還或多或少的存著些許的郁悶。
“呵,笑話,我有什么好擔心的?!奔х窆戳斯创?,不以為意的說道,雖說是帶了幾分負氣的成分,但卻也的確是他的心底話。
就算江氏母子再怎么的為所欲為,也斷然不會傻到選擇在這樣的場合下在侯府動手。而至于獨孤筠那個丫頭麼,雖然在他和姬琰之間,那丫頭是更偏向于和他這位大哥交好沒錯,但這種交好他還是分辨得清的,絕非什么男女之情。若是男女之情的話,他早就著急了,哪里還能這么安之若素的待在這里。
既然那丫頭對姬琰根本就不存在那勞什子的愛慕之心,那他也就沒什么好不放心的。
楚溫瑜聽他說的這么自信坦蕩,大言不慚,自是也懶得再說什么。
“對了,跟你說個好消息,最近我一直在嘗試著調(diào)制一種香,眼下已經(jīng)略有小成了。”
“我說呢,難怪最近這一陣子不是見你忙上忙下的,就是間或?qū)げ坏饺擞?,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姬珩恍然大悟道,繼而又是話題一轉(zhuǎn),語氣略帶著幾分嫌棄,“不是,我說好端端的你不研制你那些解藥、毒藥什么的,怎么調(diào)制起這香來了?怎么,你這是神醫(yī)當膩了,不想當了,打算改行當調(diào)香師去?”
面對這一番調(diào)侃,楚溫瑜沒好氣的回以一記冷眼,語氣幽怨道:“你以為我這么勞心勞力的是為了誰?”
這一番話的言下之意簡直不要太明顯,只見姬珩眨了眨眼,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頗為困惑迷茫的求證道:“所以說這是為了我?”
此刻任由姬二公子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楚神醫(yī)為什么要專門給自己調(diào)制什么香,因為若只是一般用的熏香的話,哪怕是再如何的貴重,以他的能力和手段,只怕是也鮮少有弄不到手。
是以,楚溫瑜口中提到的這香怕是大有文章。
難道他剛才那句話表達的意思還不夠明顯麼?這還需要再問麼?
“不是為了你,難不成還是為了我自己?”楚溫瑜無語的撇了撇嘴,而一說到自己的看家本領,咱們這位楚神醫(yī)的那張清雋的俊顏上是掩不住的驕傲和得意之色,“不是我跟你吹啊,你可別小瞧了這玩意兒,在里面我可是特意添了可以亂人心神,惑人心智的幽藤花的花瓣?!?p> 姬珩選擇性的拋開前面那些話,只撿了最后一句話在腦海中略作過了一遍,然后噌的一下從藤椅上翻身坐起,一改適才的散漫和慵懶,眸光幽深的說道:“你是打算讓我用這個去對付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