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難以言明
“橫疏影?!庇窈庑⌒牡睾魡局拿?,用手在她的肩頸處摸索了一陣,知道她只是被撞擊暈了過去,骨頭并沒有錯(cuò)位,于是慢慢地將她的身子托舉起來,放在一處平坦的地方。
山野之中身邊并沒有趁手的工具,玉衡便將自己的衣服撕下來,扯成一條條帶狀的結(jié)構(gòu),沾著清水將她的傷口擦拭干凈,撒了一些八厘散上去。
“自打來了望京,這八厘散我自己倒少用,反倒是都用在你身上了?!庇窈庹f著,看她昏迷中仍不免蹙起眉頭,忍著痛楚,不由得心生憐惜,二指為她按揉著眉心,像是能為她減輕痛苦似得,然而任誰都知道,這只是徒勞,他只是不想自己太過愧疚了而已。
用布條將她的傷口裹好,玉衡松了一口氣,打開手機(jī)準(zhǔn)備給馬世易打個(gè)電話,然而這不知道是什么地界,手機(jī)信號(hào)連一絲都沒有,想去報(bào)個(gè)平安是一點(diǎn)機(jī)會(huì)都沒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橫疏影,玉衡不禁嘆了口氣,“現(xiàn)在只能等你醒來我們?cè)僬衣烦鋈チ恕!?p> 將她的上身扶起來,倚靠在自己身上,玉衡從上衣的口袋里摸出一個(gè)短小扁平的物什來,合掌向里一扣,一個(gè)鋼珠大小的圓丟丟的小丸藥便嘰里咕嚕地滾將出來,雖然看起來其貌不揚(yáng),香氣卻濃郁,便是這漫森林的樹木花草也不能遮了它的藥香。
用手捏著橫疏影的下顎,朱唇微啟,牙關(guān)卻是緊扣,玉衡知道她是昏迷時(shí)的自我保護(hù),一時(shí)犯了難,想了想還是一口將丸藥吞下,用唾液化開,然后銜著橫疏影的嘴唇,將藥水度給了橫疏影。
橫疏影輕哼了一聲,胸口有了起伏,玉衡趕忙正襟危坐,心虛地別過頭去,只是口中殘留著淡淡的香味,擾的他心神不寧,也不知是藥草的香氣,還是橫疏影的女子芬芳。
橫疏影悠悠醒來,四下里迷糊地看了一眼,待看清眼前人的模樣,眼里的欣喜一閃而過,轉(zhuǎn)而向后躲閃了半寸。
玉衡問詢的話語頓時(shí)便噎在口中,呆呆地看著她。
“你是誰?這是哪兒?我為什么在這兒?”橫疏影茫然無措地問道。
“橫疏影,你?”玉衡將手向前遞了一遞,橫疏影便又向后躲了一躲,真如同畏若蛇蝎一般。
“我是玉衡,你,你不記得我了?”玉衡的心中五味雜陳,一時(shí)間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才好。
“玉衡?”橫疏影在牙齒里咀嚼著這兩個(gè)字,又看了看他的臉,似在思索著什么。良久,她才緩和了神色,試探著用手去觸摸玉衡的臉,見他不躲閃,手底下傳來一陣溫?zé)岬母惺埽@才上前一步,雙手緊緊環(huán)著玉衡的腰,將耳朵貼在玉衡的胸膛上面,聽著他強(qiáng)勁的心跳聲。
玉衡不知所措地看著橫疏影,雙手高高舉起不知道該往哪里放,最終還是幽幽嘆了一口氣,將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皺M疏影你聽我說?!?p> 那雙手糾纏的緊實(shí),玉衡無奈也實(shí)在不忍推開她,只得任由她賴在自己身上,一陣癡癡的笑聲傳來,玉衡低頭看去,橫疏影笑的憨傻,不禁吃了一驚,用手去探她的印堂,并沒有什么異狀,便要用手去摸橫疏影的眼睛,想要看看她的血肉風(fēng)水火五輪是否正常。
橫疏影將頭死死地貼在他的胸膛,躲著不讓他看。
“聽話。”玉衡用手去捏橫疏影的臉,橫疏影就拿牙齒咬著玉衡的手指,輕輕的廝磨著,令玉衡心里一陣心癢,但是難得能見到橫疏影如眼前這般可人的模樣,玉衡也不敢多看,用另一只手去摸她的眼睛。
“上下為肉輪,左右為血輪,白為風(fēng)輪睛為水輪瞳孔為火輪,分別對(duì)應(yīng)脾心肺腎肝......”玉衡嘴里念叨著,不顧橫疏影滿頭的霧水,一臉懵懂地看著他,閉目思索著。
“滋滋滋?!庇窈饷H坏乇犻_眼,卻看見橫疏影在吸吮著自己的手指,不由得一陣頭疼,將手抽了出來,橫疏影還意猶未盡地看著他,兩只眼睛無辜地眨啊眨,與那個(gè)平時(shí)威嚴(yán)雷厲風(fēng)行的橫局長(zhǎng)相去甚遠(yuǎn),更別提與玉衡第一次見面時(shí)的英姿颯爽了。
無奈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玉衡終于是體會(huì)到了照顧人的不易,用手牽起橫疏影的手,“走吧,我們先出去再說。”
橫疏影被他牽著手,一句話也不說,乖巧地像是遮著蓋頭的新娘子,任由新郎官將自己牽引到洞房似得,嘴角噙著一絲傻笑,看著卻俏皮,玉衡的那張臉上倒是寫滿了擔(dān)憂,看著愁苦了許多,就連那金黃色的瞳孔也黯淡了。
月亮西斜,漸漸地變成一彎殘?jiān)?,光線漸暗,來時(shí)的路已經(jīng)找不到了,只能順著水源往上去尋。
“我們要去哪兒啊?”橫疏影拉著他的手,突兀地問道。
“回家。”玉衡聽著水流的聲音,又看了看天上的北斗,將橫疏影的手牢牢攥在自己手心里,讓橫疏影一陣心安。
“奧?!庇谑菣M疏影便不說話了,臉蛋紅紅的,只是偶爾抬頭看向他的側(cè)臉,心想著就這么一輩子這樣走下去也不錯(cuò)。
東方隱隱有了光亮,月亮還頑強(qiáng)的在天上掛著。
“你在京城的四合院里望著天,我在西北的角落里安眠,雖然是短短的半天一夜,感覺卻像是,兩個(gè)世界......”不知什么時(shí)候,橫疏影突然哼起了歌曲,聽起來像是民謠,只是玉衡從來沒聽過。
低頭看著橫疏影的眼睛,亮晶晶的眼眸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璀璨,頓時(shí),玉衡心中的焦躁感受通通消散了個(gè)干凈,只顧著看那雙眼睛了,橫疏影感受到他的注意,抬頭癡癡的笑,抱著他的胳膊,像個(gè)撒嬌的小姑娘一樣,亦步亦趨地跟著他。
“累了嗎?”玉衡停了下來,看著橫疏影問道。
“不累?!睓M疏影用手扇著風(fēng),天邊的朝霞映著她的臉龐,紅的很是柔媚,也不知是朝霞映紅了她的臉,還是她的臉染紅了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