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鬢如霜
“這兩年你又去了哪兒,怎么一點消息都沒有,你知道我們大家有多么擔(dān)心你嗎?尤其是疏影姐,她可是......”
“新月!”橫疏影趕忙去捂她的嘴。
“干什么呀?”新月不滿地抱著她的手,問道。
“我做過的事就不勞煩您親口再講一遍了?!睓M疏影貼在她的耳邊如此說道。
“我這不是為你創(chuàng)造機會呢嘛?”
“用不著?!睓M疏影惡狠狠地威脅了她一頓,才轉(zhuǎn)頭對玉衡說道:“蔡婆婆和我爺爺出去了,你可以先將行李放到你房間,晚上我們一塊兒吃個飯,就當(dāng)為你接風(fēng)洗塵了。”說罷就要拉著新月買菜去。
“不用了?!庇窈庹f道,而后只是認(rèn)真地問她,“她在哪兒?”
橫疏影愣了一下,便知道他說的是誰,神情黯淡了下來,“你要去看她嗎?”
“嗯?!庇窈恻c頭說道。
“在西山公墓,我?guī)闳グ?。?p> “謝謝。”玉衡擺了擺手,“不用了?!背聊靥嶂渥酉驑巧献呷?。
“他這是怎么了?不僅看著老了,連說話也像是沒了底氣似得?!?p> “恐怕是手術(shù)留下來的后遺癥吧?!?p> “后遺癥?你不是說你姑姑是腦科的專家嘛,還說什么絕對沒問題什么的?!?p> “可玉衡他突然就跑了,剩下的手術(shù)還沒做呢,我能有什么辦法,去去去,一邊去,蹭吃蹭喝還堵不住你的嘴,真是?!?p> “什么叫蹭吃蹭喝,你家的裝飾還是我給你設(shè)計的呢,忘恩負(fù)義的家伙?!毙略滦÷曕止局?。
橫疏影沒有理她只是看著玉衡,心想著,自己總能把玉衡的心結(jié)解開的吧?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玉衡的心早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他不過是長著從前一般外表的人渣而已,這話并非是虛構(gòu),而是他所依附的那個黑老大親口所說。
電話鈴聲響起,玉衡廢了好大功夫才將這個模樣奇怪的手機打開,“喂?”
“趙衡,你的事情辦的怎么樣了?”
“還在辦?!?p> “沒有時間了,等望京的局勢穩(wěn)定下來,我們就連口湯都喝不上了,你現(xiàn)在不是在望京嗎?我把聯(lián)絡(luò)電話給你,你先幫我,等我出來了,你想怎么報仇我都陪著你?!?p> “好?!?p>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去碼頭找一個叫周易的,去之前給他打一個電話,他會在倉庫里等你,以后什么事情,就都由你來安排?!?p> “好?!睂㈦娫拻鞌?,玉衡揉了揉眉心,打電話的是原先京城的勢力在望京的堂口,后來趙凌兒小桐她們做大,這望京的堂口便難做了,堂主被調(diào)回京城的時候不知被誰陰了一把,一到京城便被抓了,玉衡是在牢里與他認(rèn)識的,因為兩人還算合得來,在牢里便成了朋友,那黑老大便是他給玉衡引薦的。玉衡想了一會兒,將往事拋在一邊,不管怎么樣,先要去看趙凌兒,兩年沒見了,玉衡無時無刻不在想她。
西山陵園
日薄西山,處處都?xì)埩糁还蔁o力的哀愁氣息,玉衡從一排排墓碑面前走過,面無表情,最終,在一處停了下來,臉上帶著一絲懷念,幾分不舍,剩下都掩藏在冰冷的面容之下。
“我來了?!?p> “想你了?!?p> 站在墓前,玉衡只說了兩句話,便再說不出口了,四周除了蟬鳴叫的聲音便只有微風(fēng)吹過樹葉的沙沙響聲。
起風(fēng)了。
碼頭倉庫
夜已深,但對于某些人來說生活才剛剛開始,夜生活即是他們的青春即是他們的壽命,于是他們透支著自己的青春,透支著自己的壽命,在一個個晚上肆意的揮灑著汗水和體液,輕佻而又張揚。
周易完完全全不是這樣的人,甚至說他有些老派,這對于一個混跡在江湖里的小混混來說無疑是十分罕見的,此時他便坐在一張椅子上面,整個身子倚靠在上面,雙腿杵著地面,卻像是要滑下來一樣,他已然很困了。
周圍三五個人圍在一塊兒打著撲克,嘴里還嚷嚷著“叫地主”之類的話,聲音太大叫周易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即明明困得要死,卻又怎么都睡不著,從懷里掏出幾個銅板出來,向上一拋,伸手抓住,碼在了桌子上,來回幾次,排出一卦來,“風(fēng)雷益,這是時來運轉(zhuǎn)的跡象啊?!笨戳丝此闹?,那幾個打牌的家伙依舊爭吵不休,搖了搖頭,“指望著他們?我看是沒希望了?!?p> 門被推開,一陣涼風(fēng)涌了進(jìn)來,一個將自己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男人,來在他面前,低頭看了桌上用水畫出來的卦象,一眼便看出來了,“風(fēng)雷益?”
“哦?您也精通此道?您看這變卦為初爻,就成了風(fēng)地觀的卦象,所謂小人無咎,君子有恙,正是在說咱們該翻身了,他們該倒霉了。”周易難得碰上一個玩卦的,當(dāng)即興奮地說道,“嗨,你看我嘰里咕嚕說了半天,您就是堂主說的那個趙衡吧?”
“是?!?p> “您可算是來了。”回頭招呼著那些打撲克的,“都別打了,沒看到來人了嗎?”
那幾個打撲克的,旁觀的才一臉不情愿的走了過來。
“這是堂主的朋友,趙先生,你們以后都要聽趙先生的話,指哪打哪聽見了嗎?”
“聽見了?!币粋€個有氣無力的說道。
玉衡看了看這倉庫里的人手,不過是小貓兩三只,心想著還真是給自己找了一個麻煩。
“原先不是這樣,自打趙凌兒那女霸王在花街發(fā)了家,合縱連橫搶走好幾個KTV的生意,我們的日子便一天不如一天了,一開始我們還想報復(fù),可沒等多久,人家已經(jīng)開起公司來了,黑白兩道的錢她們都賺,聽說背后還有大老板支持,都說光棍不斗勢力,我們便息了報復(fù)的心,眼看著她們越做越大,我們連點生存空間都沒有了,只能在碼頭上給人看看沙場整點養(yǎng)命錢,我們堂主還想著去總部找點人手來,誰想的到一去京城就被抓了,今天您來了,我們總算是有了主心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