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瘋狂的史密斯
幾個侍者互相打量著彼此,低聲議論著。
“偶都???”
“別說話,小心一會兒弄死你。”
“這是咱們?nèi)A夏的領(lǐng)土!”
“你沒看他又哭又笑的嗎?是個瘋子?。’傋託⑷瞬环阜ǖ?。”
史密斯看了過來,左輪在手指上鉤著,稍一用力,槍便在手指上轉(zhuǎn)了一圈,“砰”的一聲,史密斯神經(jīng)質(zhì)的大笑,原來是槍走火了,侍者俱是心底一寒,瑟瑟發(fā)抖了起來。
“走吧,我不殺你們。”史密斯說道,侍者們蜂擁著從房間里往外逃竄,“一,二,三,四,五,剛剛好,漂亮!”
“砰”有人倒下。
“砰”有人玩命地向前沖。
“砰”最前面的那個人被搶打倒,剩下的人開始遲疑,猶豫不前。
“砰”最后的那個人蹲在原地,雙手抱著頭,一動都不敢動了。
“別,別殺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求求你,求求你?!惫蛟诘厣希瑴喩泶蛑鴶[子,“求求你別殺我,求求你!”
時間像是過了幾個世紀(jì),槍口頂著他的額頭,顫抖更甚了,“求求你不要,求求你。”
扳機(jī)扣動。“嗒”
“?。 ?p> “嗒”
“?。 ?p> “嗒”
“?。 ?p> 隨著他的一驚一乍,渾濁的物件抖落了出來,史密斯掩著口鼻,卻難掩那得意的笑意,踏著優(yōu)雅的舞步慢慢后退著,侍者還在一聲一聲的“啊”著,史密斯踩著這獨(dú)特的韻律,神經(jīng)質(zhì)地?fù)肀е諝猓c之共舞,徜徉在侍者瘋癲了的眼神當(dāng)中。
聞香識女人的前奏響起,在舒緩的小提琴聲后,沉悶地鋼琴聲激昂,像是重重踏在了人的心臟上,史密斯驀然回頭,眼睛直直地盯著侍者,嘴角滲著笑容,脖子僵硬地向一邊梗著,發(fā)出干燥的,嘶啞的“呵呵呵”的聲響。
醫(yī)院
睡眠,如同花蕾,終要敞開胸懷擁抱光明。
玉衡在一片光明中醒來,光是朦朧的,天是朦朧的,人也是朦朧的,只有拂在臉上的手的溫暖,酸澀入鼻。
“你回來了?”嘶啞低沉,趙凌兒伏在了他的身上才勉強(qiáng)聽清,心中一冷,還道他是在喊新月,卻聽見他喉頭滾動,再次艱難地開口,“凌兒,你瘦了!”
趙凌兒捂著嘴,潸然淚下,淚水劃過了臉頰落入玉衡溫軟的唇角,帶著三分惆悵,三分苦澀。
一只手艱難抬起,替她擦去淚水,“回來就好,不哭了。”
“你還記得我是誰嗎?”趙凌兒能夠控制自己,卻始終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
“凌兒?!庇窈舛虝旱靥K醒,又陷入昏迷當(dāng)中。
醫(yī)生在檢查,趙凌兒與小桐在外面的長椅上坐著。
“你,春心動了。”小桐高傲地說道,“說吧,什么時候被拿下的?!蓖蝗灰恍?,春暖花開。
“你管不著?!壁w凌兒還擊。
“好吧,你還是那個樣子?!毙⊥o所謂道。
“每天出席貴族宴會的你已經(jīng)自詡為貴族人士了嗎?假清高?!壁w凌兒罵了一聲,“聽說你差點(diǎn)被打死,真是可惜?!?p> “聽說你也一樣,同喜同喜。”
沉默了一會,趙凌兒問她,“打算怎么報復(fù)?”
小桐幽幽地看向遠(yuǎn)方,“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了,你到時候就知道了?!?p> “切,你不告訴我,老六也會與我講的?!?p> “那你去問老六好了?!?p> “我還偏偏不問了?!?p> 小桐奇怪的看著她,“你今天的心情很好?”
“我每天的心情都好?!?p> 小桐撇了撇嘴,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和你說話真累,我還有事,先走了?!?p> “不同你的老相好打個招呼了?”趙凌兒在后面大聲喊,小桐狠狠地回頭瞪了她一眼,反倒讓她更開心了。
“瘋婆子?!弊炖锬钪?,嘴角卻微微向上,小桐輕輕敲響房門,里面?zhèn)鱽怼疤ぬぁ钡哪_步聲,門被拉開,橫疏影出現(xiàn)在小桐的視線里。
“疏影姐姐你好。”小桐似乎并不驚訝,打招呼禮貌而含蓄,看向病床上的橫無徹,眼眸波光流轉(zhuǎn),耀耀生輝。
“小桐,小桐你來了。”
“嗯。”小桐微微點(diǎn)頭,柔柔應(yīng)道。橫疏影則翻了個白眼,讓開一條道路,好讓這對苦鴛鴦似的人物能夠相會。
“好點(diǎn)了沒?”小桐柔柔地問著,橫無徹干巴巴的臉上綻放出老菊花一樣的笑容,伸出手來牽她的手,小桐也任由他牽著,溫順至極。
“他們沒有再來騷擾你吧?”
小桐紅著臉,嗔怒道:“你說什么呢?”
“不是,怪我說錯話了?!睓M無徹訕笑著,“我是說那些殺手,沒有找你麻煩吧?”
小桐幽幽嘆了一口氣,“就是來了我又能怎么辦呢?縱使報了警,警察也不肯去抓的?!?p> 橫疏影聽得太陽穴直綻青筋,“警察可沒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疏影!”橫無徹喊了一聲,語氣又軟和了起來,“好好和薔薇說話。”
橫疏影瞥了他一眼,不敢再看,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給那朵老菊花一拳。
而現(xiàn)在那朵老菊花還念起了詩,“有情芍藥含春淚,無力薔薇臥曉枝。真是讓人疼惜,疏影,你去幫薔薇想想辦法,你是警察,有人要?dú)⑷嗽截浤悴荒懿还馨?!?p> 小桐詫異地看著橫疏影把墻上掛著的東西通通扔到了橫無徹的身上,揪著他的領(lǐng)子,“你談你的戀愛,別跟我扯上關(guān)系?!?p> 橫無徹握著她的胳膊,小聲說道:“薔薇在呢,給我一個面子?!?p> 橫疏影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出去了。
小桐默默地幫著橫無徹收拾東西,橫無徹拉著她的手叫她坐下,“那些會有人來收拾的,你坐下陪我聊聊天就成?!?p> “太亂了,別人會誤會的。”小桐柔柔地解釋道。
“誰敢,我借他個膽子!”橫無徹又換上和善的笑容,“你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出頭的,雖然我一直在商場上打拼,但多少也遇到過這些腌臜事,手里也掌握著些應(yīng)對的手段,更別說我侄女還是警察,想要收拾他們太簡單了。”
“真的嗎?”小桐急切地看著他,卻又嬌羞的低頭,似不敢看他的眼睛,叫橫無徹心里癢癢的,抓著她的手,死死地按在自己胸口。“真的,你聽我的心,沒有一句假話。”小桐把手抽出來,嬌嗔道:“流氓?!币膊恢@句罵人的話怎么搔到了他的癢處,直叫橫無徹樂個不停。
橫疏影推開房門出來,心里是越想越氣,橫無徹這是越老越不正經(jīng)了,非得到爺爺跟前告他的黑狀不可。
抬頭,對面椅子上的倩影依舊坐著,只是精神似乎好多了,正無聊地看著天花板呢。
“我說,你這是嘛呢?”橫疏影蹭了過去,同她一起看天花板,“這天花板上有太陽?。俊?p> “你管不著!”趙凌兒哼著不知名的調(diào)子,看著天花板上光斑地移動,腦海里的生活也如同陽光一般燦爛。
“毛病。”橫疏影靠著椅背,手指輕點(diǎn)扶手,問道:“你那邊也遇刺了?”
“嗯?!壁w凌兒可能是心情好,聞言只是應(yīng)道。
“呦,小妞心情不錯啊,有什么好事說出來讓大爺樂呵樂呵?!?p> “滾!”
“咳。”橫疏影咳了一聲,仿佛剛才耍流氓的不是她一樣,“我怎么覺得你像是讓人把腦子給打沒了,遇刺,有那么讓人開心嗎?”
“你不懂?!?p> “唉?不對啊,你身上也沒怎么受傷,來醫(yī)院干嘛?對了,玉衡呢?”橫疏影突然驚醒道。
趙凌兒躲閃著她的目光,“看什么看?他好著呢,是我朋友病了我才來看護(hù)的?!?p> 橫疏影狐疑地看著她,“除了小桐你還有別的朋友嗎?”
“怎么沒有,老六也是我的朋友,論起來還是我哥呢,說起我哥來,我就生氣,你離我遠(yuǎn)一點(diǎn),長兄如父,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還沒替天行道了你呢,你還敢過來審問我?太過分了!”
橫疏影尷尬地躲開,但總覺得趙凌兒不對勁,“那玉衡在哪?”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媽。”趙凌兒轉(zhuǎn)著眼珠,嘀咕道。
“我可答應(yīng)過蔡婆婆要好好照顧他的,要是知道他在你這里受了委屈,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p> “呦,嚇?biāo)牢伊?,等你什么時候當(dāng)上局長的時候再說吧!”趙凌兒食指刮了刮鼻子,“再說了,那是我男朋友,用不著你管?!?p> “你!”橫疏影甩了甩袖子,“這地方?jīng)]法呆了,天底下沒有好人了?!?p> “慢走了你吶?!壁w凌兒模仿著橫疏影的語氣,洋洋得意地沖她喊著。
醫(yī)生推開門,看著趙凌兒,“情況不太好,病人現(xiàn)在陷入了一種錯誤認(rèn)知的思維迷宮里?!?p> 趙凌兒的表情冷了下來,“思維迷宮?”
“就是他所有的記憶片段可能被打亂重組,我們懷疑是那粒彈殼所帶來的后遺癥,哎哎,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贬t(yī)生被按到了墻上?!八苄褋恚旧砭褪且患馁M(fèi)心神的事情,你不能要求過高?。 ?p> “你說清楚了,這個什么錯誤認(rèn)知,什么思維迷宮究竟是什么?”
“就好比他的媽媽對他很重要,您,對他也很重要,所以他會把您當(dāng)成媽媽,我是說假如。”醫(yī)生求饒道,趙凌兒掐著他的脖子,臉都漲紅了,“有康復(fù)的希望?!倍溉凰闪艘豢跉?,醫(yī)生大口喘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