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條語音,徐良與唐悠然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目光中都是看到一抹凝重。
“陳叔,我倆有些急事,先出去了,多謝你的款待?!碧朴迫宦氏绕鹕?,笑著對中年男子說道。
“好,你們先忙,現在大山可是不平靜嘞,終歸還得靠你們這些仙人修士,我們才能安穩(wěn)的生活下去。”陳叔緩緩起身,黝黑的國字臉上浮現一抹溫和的笑容,一雙深邃的眼眸仿佛蘊藏著歲月滄桑的痕跡,炯炯有神,緊緊盯著徐良與唐悠然看。
“那陳叔,我們就……先走了?!碧朴迫焕鹨慌孕炝?,指了指外面,笑著說道。
“嗯,好,那要不要我送送你們。”陳叔笑容可掬,聲音和藹可親,很有感染力。
“不用,不用?!碧朴迫贿B忙擺了擺手,一邊說道一邊順勢拉著徐良往外面走去:“那我們先走了,陳叔,陳姨,再見?!?p> 唐悠然臉上洋溢著青春活潑的笑容,仿佛一束溫暖的陽光般燦爛,看見這一抹笑容,即便是一旁不言茍笑的黑瘦女子嘴角也是微微上揚。
“再見,陳叔,陳姨。”徐良干笑了兩聲,禮貌性的揮了揮手道。
“好,再見?!睂γ鎯扇艘嗍菗]了揮手,陳叔還緩步走到門前,面帶親和的笑意,目送著二人離開。
……
……
“我們這是去哪?”徐良扭過頭看向唐悠然,忍不住問道。
“因為普惠大師現在受了重傷,還在古廟里療傷,所以我和我姐說去那里匯合了?!碧朴迫幻碱^微皺,神色頗為凝重,緩緩道,腳下的步伐陡然快了幾分。
“嗯。”徐良點了點頭,看著這眼前變了個人似的唐悠然,不禁感嘆,這姐弟果然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認真的樣子,簡直一模一樣。
由于村長陳叔家離村頭本就不遠,所以徐良與唐悠然走了一會就來到了青山村外那座古廟前。
此時,那座略顯蕭瑟破舊的古廟前,早已矗立著十幾道人影,大部分都是身穿寬松道袍,仙氣飄飄,氣質卓然,有男有女,年齡跨度很大,有十幾歲到五六十歲不等。
看來,這就是現如今大山里所有的修道者了。
“小然,你們來了啊。”一個身材干瘦的青年笑著打招呼,他身穿一件藏藍色道袍,袖邊紋了一圈精致的飛劍花紋,看樣子是蜀山劍宮的人。
而聽見青年的話語,眾人轉過頭來,將目光看向了徐良與唐悠然。
“嗯,我姐呢?”唐悠然點了點頭問道。
“在里面呢,你們倆也進去吧。”一個身材肥胖、背著一柄黑色闊劍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拍了拍唐悠然的肩頭,笑著說道。
“那行,我倆就先進去了?!闭f罷,唐悠然便是拉著徐良踏入了破舊廟宇之中。
走進廟宇,徐良目光卻是一凝,他發(fā)現這寺廟里面與外界展現出來的臟亂破舊不同,反而是一塵不染,井然有序,就連正中央那尊頭戴黑珠、寶相莊嚴的佛祖金像表面也是泛著一層淡淡的金光,擦拭的很干凈。
“小然?!?p> “阿良。”
這時,兩道熟悉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徐良與唐悠然循聲看去,只見一旁的蒲團上坐著七道人影,而其中兩道赫然是唐子衿與徐子昊。
“昊子,你也來了?!毙炝寄抗饴舆^一抹驚喜,驚叫道。
而看見徐良平安出現在眼前,徐子昊素來冷淡的臉龐上也是涌現出一抹罕見的激動之色,頓時從蒲團上站起身來,走到徐良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聲音有些急切:“阿良,你怎么突然離開了,我和阿公都很擔心你,還有我聽說你受了重傷,現在怎么樣了?!?p> “放心,我沒事?!毙炝家蝗以谛熳雨粓詫崒捄竦男靥胖?,笑著寬慰道。
聞言,徐子昊則是不置可否,一雙燈火般明亮的眸子緊緊盯著徐良,仿佛要將徐良看透了似的。
而這時,一道低沉渾厚、富有磁性的男子聲音突兀響起。
“現在我們人齊了,可以談談這兩日發(fā)生的大事了吧?!?p> 聞言,眾人皆是神色一凝,心情陡然變得沉重無比,徐良與徐子昊對視了一眼,亦是臉色微沉。
隨后徐良三人緩緩走了過去,各自尋了一張蒲團坐下。
“這次的事情大家都大致了解了吧,福嶺異變,尸蟲再現,這可不是什么小事了?!蹦堑罍貪櫲缬竦拇己裆ひ粼俅雾懫?。
聽見這話語,其他幾張蒲團上的身影皆是點了點頭,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
而徐良則是好奇地張望四周,便是看見剛剛說話那人身穿一件淡薄的道士服,扎著馬尾,略顯散漫慵懶,雖說模樣極為俊秀,修眉如劍,鼻梁英挺,一雙棕色瞳孔閃爍著隱晦的光芒,仿佛蘊含著漫天璀璨星辰,但總是一副沒精打采,貌似沒睡醒的樣子。
“那是武當山首徒,名為王霄?!辈煊X到徐良的目光所向,一旁的唐悠然將頭湊了過來,低聲提醒道。
“嗯,那另外幾個呢。”徐良悄悄打量了其他幾道人影,發(fā)現都是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女,個個卓越不凡,有種超然的氣質。
“嘿嘿,這我可都知道,仙門這年輕一代可沒有我唐悠然不認識的?!碧朴迫晃⑽P起下巴,一臉自豪地說道。
“快說!”徐良白了眼唐悠然,撇了撇嘴,催促道。
“好嘞?!碧朴迫挥樣樢恍?,連忙應道,旋即他的目光掃了一遍前邊這幾道身影,忽然下巴一揚,指了指某個方向:“看到你朋友前邊那人沒有?!?p> “嗯,怎么了?!毙炝寄抗忭樦朴迫恢该鞯姆较蚩慈?,只見那人身穿一件星辰道袍,五官輪廓分明而深邃,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來,一雙銳利深邃目光,不自覺得給人一種壓迫感,天生一副王者氣派。
“那是龍虎山首徒,名為張?zhí)燹龋瑢嵙μ熨x很不凡,不下于我姐,更重要的是……”說到這里,唐悠然眼神古怪地掃了徐良一眼,欲言又止,故意吊著徐良胃口,好半晌,才緩緩說道:“他可是也很喜歡我姐呢。”
“……”
徐良臉龐凝滯,隨即狠狠瞪了唐悠然一眼,仿佛在說你小子說話注意點,什么叫也很喜歡你姐,八字還沒一撇呢,亂說什么!
“對了,福嶺封山,這是怎么回事?!边@時,張?zhí)燹冉K于是忍不住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
聞言,唐子衿美眸閃過一抹異色,將目光投射到徐良身上,但她一看見徐良,腦海中不自覺閃過那旖旎的一幕,雪白精致的俏臉也是緩緩染上淡淡的緋紅。
“徐良,你來說一下吧。”唐子衿定了定心神,精致的臉龐上仿佛泛著寒氣,紅唇微啟,鎮(zhèn)定自若地道。
聽見唐子衿的話語,眾人心頭一動,旋即一個個目光或好奇或冷淡或期待,皆是聚焦在徐良身上。
“咳咳。”一下子萬眾矚目,成為這屋子里最靚的崽,徐良頓時感到有些不適應,連忙干咳了兩聲,。
看著眾人的目光,徐良思索了片刻,將福嶺發(fā)生的一切大概說了一下,只是關于自己為什么去福嶺,還有在福嶺與尸獸戰(zhàn)斗的事情并未說明,畢竟黑色匕首還是不能夠暴露的。
“這么說,是福嶺守護者為了阻止旱魃進化成吼獸,以命相博封印旱魃后,在福嶺外面設了一道結界?”一個面相平平無奇,但一雙瞳孔泛著淡淡霞光的年輕男子問道。
“那是王屋山首徒,莫道?!碧朴迫晃嬷彀停那牡卦谝慌蕴嵝训?。
“唔,沒錯。”徐良點了點頭。
聽完了福嶺封山的緣由,眾人皆是沉默下來,在思考仔細這幾天接連不斷發(fā)生的恐怖事件之間的聯(lián)系。
“那你為什么要去福嶺,這你可沒有說,還有為什么福嶺守護靈還有旱魃不殺你,這,你也沒說?!钡@時,張?zhí)燹缺涞穆曇魝鱽恚浑p銳利地目光緊緊盯著徐良,咄咄逼人,在質問道。
眾人皆是眉頭微皺,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徐良無非是想要尋找機緣,并且恰好有一些強大的底牌保命罷了,只是張?zhí)燹冗@么直白的挑明,倒是有些不識相了。
但其實,張?zhí)燹纫膊⒉皇枪室庹也?,只是注意到唐子衿看向徐良的目光有些不對勁,心里莫名感到有些不舒服,這才揪著徐良的漏洞不放,想要讓徐良難堪。
“張?zhí)燹龋闶裁匆馑?,你這是在審問嗎?”唐子衿將冰藍色的長劍橫放在身前,眼神冰寒,忽然看向張?zhí)燹龋曇袈燥@冷淡,卻帶著一股凌厲的威脅意味。
“子衿,你……”張?zhí)燹葎γ家回Q,心中那股無名火燒的更加熾盛,拳頭也不由得握緊了幾分。
而有了唐子衿這強有力的后盾撐腰,徐良鎮(zhèn)定自若,就連腰板都是挺直了不少,顯得身姿更加修長挺拔,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目光平靜冷淡,一句話也不說,就這么凝視著張?zhí)燹?,如向兩只深不可測的古潭投進去石子,連波紋都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