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得上與這個地方有緣,三番五次因為惹哭小棠,被那個頭戴惟帽的女子拎上來,當時還很害怕,不過上來久了,漸漸便遇到了相識的朋友。
最后一根導(dǎo)火索終于燃了起來,此番,不用在勞煩那惟帽女子,我自己上來,也算得清凈。
只不過,要許久不能與小棠相見了。
“蒙絡(luò)!”快步跑上去,拍了一把蒙絡(luò)的右肩,將他嚇了一跳。
蒙絡(luò)不吃虧的性格,反手便要揮上一拳,卻見到那眉眼清秀的小郎君,收住了手,裝作不耐煩的模樣,“你怎么來了?”繼續(xù)低頭用篆刀雕刻他的竹笛。
林澤自然不好意思說是上來躲人的,便謊稱,“這不是想你了!”
蒙絡(luò)冷笑一聲,將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晃下去,“別惡心我了!”
此時,一身道袍的蒙肅走過來,本是將蒙絡(luò)捉回去上課,卻意外撿了林澤,帶有一絲調(diào)侃之意,“怎么?這是來避災(zāi)了?”
見蒙肅一來,蒙絡(luò)便拿著竹笛跑遠了,“蒙絡(luò)!快去上課!否則,面壁兩個時辰!”
“知道了!”傳來不耐煩的聲音。
蒙肅的目光又轉(zhuǎn)到林澤身上,“你是來躲一個時辰啊,還是要躲上一輩子呢?”
“我想跟著你學(xué)本領(lǐng)!”
這小娃娃的話倒是逗得蒙肅直不起腰來,但卻提起興趣,“本領(lǐng)?你看我就是一個道長,能有何本領(lǐng)?”
“這就夠了。”
說完,林澤便跪下,“師父,請收我為徒!”
看著那小腦袋挨在地上,蒙肅倒是頗感興趣,只不過看得入迷,竟忘記講話了。
這才說道,“師父都叫出口了,叫為師怎么拒絕?!”
立馬提起小腦袋,望著蒙肅,只聽他說道:“今日起,你便是歸塵?!?p> “師父,為何是塵字?”
拂塵一抽,一擔(dān),“自己悟?!?p> 林澤上句曲山最高興的莫過于白瞳少年尉遲逸,而今,他們又住在一間屋檐下,更是形影不離,這樣一來,看得蒙絡(luò)也著實生氣。
除了時不時給他們兩個人找絆子以外,對于這三個天性善良的小兒,也做不出什么事。
正是那句,不打不相識的話,蒙絡(luò)終于是惹惱了歸塵。
抄起桃木劍便開始打起來,林澤年紀最小,入觀時間也最晚,自是打不過蒙絡(luò),可正當他要輸?shù)臅r候,站在一旁的白瞳歸真,突然沖進去,拿起桃木劍,與蒙絡(luò)開始對打。
由于日常訓(xùn)練懈怠,又因體力不支,自是敗給了歸真。
“我輸了,隨意你們處置?!?p> 歸真本想拉著歸塵離開,奈何林澤性子暴躁,“怎可放過他!”
蒙絡(luò)心里已經(jīng)過了一百種林澤要整他的方法,最終卻臣服于手中的那兩顆甘蔗糖。
“這是我妹最喜歡吃的,送你兩塊,日后,我們?nèi)齻€,就是朋友了?!?p> 他表面的所有偽裝,在那次笑容下,全部揭開,這些,也被遠處的蒙肅見到。
那日,蒙肅突然讓他們選一種樂器,懷揣竹笛的蒙絡(luò)在一旁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歸塵選那個琴弦數(shù)最多,體積最龐大的,可輪到他時,便徑直朝著瑟走去。
而歸真便選擇了歸塵一旁的琴。
選完之后,蒙肅還自家調(diào)侃,“琴瑟和鳴,未來可期!不錯!不錯!”
蒙絡(luò)白了他一眼,“老道,你讓他們選,這些,你會嗎?”
“沒大沒小!”同樣白他一眼,“我雖不會,自然有別人會啊!”
原本歸塵還抱著很大的希望,左等右等,結(jié)果,等到的別人,卻是一丈多高的樂譜竹簡。
那些師兄搬進來時,蒙肅還是一副很了不起,很神氣的樣子,但再看看蒙絡(luò)那鄙視的眼神,歸塵霎時明白,原來,蒙絡(luò)的笛子,也是自學(xué)成才!
“師父,不會讓我們自己看書學(xué)吧!”
“聰明!”
還沒等歸塵發(fā)出萬念俱灰的聲音,蒙肅便說道:“放心,這里所寫極其詳細,若有何處不懂,問蒙絡(luò)便好!”
見蒙絡(luò)抄起石子,眨眼功夫,他便消失在屋內(nèi)。
蒙絡(luò)從床上跳下來,隨手拿了一卷,扔到矮桌上,“這是指法?!?p> 又選了一卷,“這是樂器構(gòu)造?!?p> “先看這兩卷,你學(xué)會了,再教歸真?!?p> 好在,身邊還有個自學(xué)天才,歸塵喜出望外,“謝謝蒙絡(luò)師兄!”
歸塵便認真看書,歸真卻伸出手,先試探的摸索了琴弦,當歸塵剛將手放于瑟上時,還未撥弄,耳邊,便傳來了琴弦顫動之聲。
只聽慵懶靠在一旁的蒙絡(luò)說道:“看來,歸真比你悟性好??!”
看著歸真的指法,蒙絡(luò)便不由拔出自己的竹笛,說道:“歸真,你聽著?!?p> 隨意吹了一段曲子后,“你試試能不能彈出來?!?p> 先是五根琴弦一一聽聲,然后便回憶曲調(diào),雖然很慢,但幾乎沒有錯。
蒙絡(luò)也很是驚奇,便吹響笛子,一個音階一個音階帶他熟悉琴弦。
而歸塵那邊自然不甘落后,熬了兩個通宵,終于記熟了所有瑟的音弦,正當他毫無力氣的吐槽太難學(xué)的時候,蒙絡(luò)冷眼道:“當初都提醒你不要選這個,現(xiàn)在怪得了誰?!”
“我怪我自己還不行啊!”斜他一眼,便趴在桌子上開始呼呼大睡。
快到林棠生日前,多虧歸真的意見和原材料,這才制成了四尺三,意為時時想念的柳鞭。
預(yù)知悵別心易苦,向暮春風(fēng)楊柳絲。得來,暮。
柳絮紛飛。得來絮。
以暮絮得來林棠做的‘錢袋’,上山之后,從蒙絡(luò)嘴中才知,原來,竟是香囊。
雖然分別時,多有不舍,但大丈夫志在四方,更何況,林棠總會再家等他這個三哥回來。
仍是找常規(guī)一般,練功識字,卻不料,總是會被蒙肅找各種理由罰他去面壁思過。
這天,在山洞里,蒙絡(luò)照常偷懶,好不容易等到歸真來送飯,卻被一位泰然自若走進來的女子打斷。
放眼瞧去,那女子體態(tài)翩翩,眉眼清秀,像是該住在畫里的人物一般,冰冷,生人勿近。
蒙絡(luò)與歸真皆退到洞外,歸塵還沒搞明白的時候,卻突然被她按在強上,剛準備開口時,卻總覺有什么東西卡住,講不出話,直到,她將自己右肩的衣服拉下去,露出肩膀,“你?”
而她講話的聲音,比做出的事情還讓林澤驚悚,“權(quán)當我未來過?!?p> 那聲音便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的,幼時的夢魘,那便是那紫竹林戴惟帽女子,江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