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只聽屋內(nèi)傳來各種器件粉碎的聲音,郭曖已經(jīng)走到門外,可聽到那喧囂的聲音便轉(zhuǎn)身離開。
婢女本想挽留,卻招致郭曖的置之不理,待他走后,立即去房內(nèi)通報,升平便更加生氣。
駕著馬直接奔去了城外那處大碗寬面的店鋪,輕車熟路走進去,坐在了門廳一側(cè)。
在靜等寬面的同時,他又招呼博士過來,上了兩壺酒,一些下酒菜。
先是狂飲了三杯,而后看著那冒著熱氣的寬面,有些出神,伸手微微挑起一根,卻又放下,重新拿起了酒壺,直接一飲而盡。
等他晃晃悠悠離開時,那面條已經(jīng)涼了,而桌上也多了三四個倒著的酒壺。
在馬背上馳騁,使得他原本發(fā)紅的臉冷靜了些許,剛回到府上,那婢女便連忙哭喊上前,說道:“六郎君!你快去看看大娘子吧??!”
郭曖便晃晃悠悠的過去,等到了門前,卻略微清醒些,婢女又說道:“郎君,大娘子今日都沒進食,我擔心大娘子身體會扛不住??!”
他在心里權(quán)衡一了下,終是邁開了那步伐,單手推開門,映入眼簾便是一地碎片。
但是郭曖便直接踩上去,并未躲閃,‘咯吱咯吱’的聲音,使得升平眼中多了一絲擔心,她起身,說道:“你不必如此!割傷了腳可要修養(yǎng)很久!”
升平見他還是面不改色的走著,便直接走到他身前,先服軟道:“好了,我不生你氣還不成嗎?!真是!”
雖是一臉傲嬌,但心里卻是樂開了花,拉住郭曖的胳膊,語重心長道:“郭曖,日后我們二人好好過日子可好?我們以后都不要吵架!”
郭曖卻用力甩掉了她的手,冷笑道:“哼,吵架?!我有何資格敢與公主吵架?!”
升平一聽,臉立馬僵住,“你言出何意?”
“何意?!”語氣更加無奈和不屑,“我僅一個臣子,何等何能敢與公主質(zhì)氣??。 ?p> 升平的臉從僵住到火冒三丈,“你有何怨便直說!如此陰陽怪氣作甚?!”
“我陰晴不定?!也不知是誰整日飯菜不合胃口便會摔桌子走人!”
她的臉變?yōu)楠b獰,冷笑道:“原來你早有怨言?!如果你如此看不慣我,當初又為何要娶我??。 ?p> “娶你,還不是形勢所迫···”
‘啪!’升平上去便是一耳光,猙獰的臉上掛著幾珠淚水,“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酒勁更加蔓延,神志有些不清楚,“論學識、治國方略、領(lǐng)兵打仗,我父親早已是一國之君!若非我父親不愿,如今這天下,早已改姓郭!豈容你在此囂張跋扈,不敬長輩?。 ?p> 升平紅著眼睛看著他,“你竟敢出言忤逆圣人!就不怕我告發(fā)你嗎?!”
“你盡管去!”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郭曖從宮城中風風光光將升平接回府中這件事成為他們夫妻恩愛的美談。
但是那些平民百姓不知曉的事,前半截事情,而那件事雖被圣人有意壓下,卻還是在世家間泛泛流傳。
而當林若非知道這件事情時,早已是半月以后。
十月十三日。
這些時日林若非倒也是沒有閑著,偶爾去幫著李慧珍打掃打掃岐王府,偶爾去李音希那邊陪她解解悶。
除了沒怎么與尉遲逸交談之外,她的生活還是與以前一樣,不過說是沒有交談,但她還是時不時的會‘勾引’他。
“尉遲逸!”故意在院門那等了很久,裝作是碰巧遇見。
“怎么今日不躲我了?”
見他背上背著那把大刀,便知他剛從軍營回來,林若非也算得上是個好娘子,便說道:“回屋說吧。”
尉遲逸變先將陌刀靠于矮桌上,等了良久林若非都沒有開口,便端起阿萱新倒的茶,飲了一口。
“最近幾日,你可曾見到郭六郎?”
“見過?!?p> 對上那雙純情的眸子,又惹得林若非春心盎然,但是理智叫她清醒,又問道:“那你可曾聽過他與公主之間···”
茶盞與茶桌發(fā)出碰撞聲,引得林若非全身豎起汗毛,只聽尉遲逸說道:“聽過。不過如今事情已過去,倒也沒什么太大影響。”
看得出來林若非松了一口氣,“那便好!”
下意識的一句話,卻無意引起尉遲逸的關(guān)注,不只是許久未見,還是許久沒有細細觀察尉遲逸,此時看他,經(jīng)略顯滄桑。
許是膚色又加深了一些的緣故吧!
被這么盯著,林若非也怪不自在,便拿起茶盞,遮著小半個臉,吃了幾口,最后還是她先問道:“還有何事嗎?”
“十月十六,你生辰之日,我與父親、母親商議,要宴請四方賓客,這賓客名單,由你定。”
原本以為會讓林若非高興一些,卻沒想到她立即沉下臉,說道:“不定!”
“你···”
林若非目光突然變得十分冷峻,“是不是想問我為何?”
自問自答道:“我感謝父親母親心意,但是,阿娘生我一月后便去世了。所以,這生辰實在不宜過大操辦,不然,便是不孝!而我,雖未見過阿娘,但心中仍是對她有所牽掛,更不愿變成不忠不孝之人!”
“我已明白。此事我來解決,放心?!?p> 見他要走,林若非又問道:“尉遲逸,近幾日奴婢常說,書房經(jīng)常傳來動靜,可是里面有什么?”
“沒有!”
又走了一步,林若非又問道:“尉遲逸!你,可想過要納妾?”
“沒有!”
他聽她不再問話,那腳卻還是在原地沒有移動,微微側(cè)身,說道:“那件紅衣很襯你,只不過那妝容太過華麗,不太適合你?!?p> 頓時腎上腺素分泌過多,從耳朵到臉蛋殷紅一片。
后日,阿萱便拖著服飾走進來,滿臉歡喜說道:“二娘,你看!”
顏色雖鮮艷,但不是太過艷麗,此紅尚且可以接受,伸手去觸摸,那刺繡也是一頂一的好手。
“這是?”
“二娘!這是二郎為你挑選生辰那日所穿之衣!”
可林若非并沒有露出歡喜的神色,反而多了一絲憂愁。
“二娘,看這邊!”
蓉嬤嬤與阿萱一唱一和,將那紅色托盤拿開,便顯現(xiàn)出一襲貴氣紫。
阿萱說道:“二郎說了,二娘見了紅衣若是未露喜色,便亮出這紫袍,說,二娘定會歡喜!”
林若非下意識的揚起嘴角,“你這臭丫頭!何時學會賣關(guān)子了?!還有嬤嬤,你怎能任由她捉弄我呢!”
蓉嬤嬤見到他們二人有和解意向也是歡喜,說道:“這怎是捉弄,這不是你日日吵著所求之驚喜嘛!”
“嬤嬤!”
‘??!’一聲鷹的叫聲傳入耳畔,林若非看了蓉嬤嬤一眼,便出去查看,果然那只白鷹在竹園上方盤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