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枯木林的那刻,蕭清淺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只是這氣溫降得也太快了,冷得讓人直哆嗦,天已經(jīng)完全黑得看不清路,再繼續(xù)摸黑往前走也是不妥,遂他們決定在枯木林的邊緣找個地方休息一晚。
郭將軍折了些枯枝回來,噬邪君便施起術(shù)法將樹枝點燃,不過這次噬邪君耗費了好大力氣才將木枝點燃,以前他打個響指就行,現(xiàn)在在這片枯木林他的奇門異術(shù)好像行不通了,管它呢反正現(xiàn)在火已經(jīng)點起了,先烤火暖和一下。
這天是越來越冷,枯木林里邊還陣陣陰風(fēng)吹來,蕭清淺在火堆邊席地而坐,伸手烤火,恍然間才察覺自己的手干枯粗糙了許多,沒進(jìn)星盤之前她的手保養(yǎng)得可好了,早晚都是要擦手霜和精華的,都說手是人的第二張面孔嘛,現(xiàn)在在星盤里別說保養(yǎng),能少些磕碰摩擦就不錯了,她將手收了回來握在嘴邊哈了口氣,然后搓了搓兩邊手背,指甲也有些長了有些參差不齊,里邊還有些黑黑的東西,蕭清淺將那黑東西扣了出來,想著出去以后一定要去做護(hù)理和美甲。
大家都在沉默,火燒著的木柴“嗶嗶啵啵”地響著,郭將軍又丟了幾根木枝進(jìn)去,四周冷得開始結(jié)冰,溫度直線下降,就像被丟進(jìn)了冰柜里一樣,蕭清淺瑟縮著往瞎子身邊靠了靠,縮著腿將自己抱成了一團(tuán),頭挨著瞎子說道:“我睡一會,留個人看火?!?p> 這夜也不知多深了,這個世界沒有星星沒有月亮也沒有太陽,好在還有白天黑夜,還有時間的痕跡,蕭清淺就瞇了一會眼,冷得實在睡不著,郭將軍和噬邪君倆人的鼾聲已經(jīng)響起,她睜開了眼但沒有動,瞧著火堆中跳動的火苗發(fā)呆,靠著的瞎子依舊是不聲不響的,一動不動也不知他睡著沒有。
由于身子側(cè)著口袋里的星盤磕得她肋下有些疼,她動手撥了撥星盤的位置,覺得還是不舒服,又弄了弄覺得還是不行干脆拉開拉鏈將星盤拿了出來,瞧著星盤,想著之前發(fā)生的種種不可思議的事情,都不知該如何形容了,如果會操縱星盤就好了,可以直接御星盤而行或者直接打開星盤的門帶大家出去,何必奔波勞碌如此之久。
“睡不著?”瞎子突然問道。
聽到瞎子問話,蕭清淺坐直了回道:“嗯,把你吵醒了?”
“沒有,一直沒有睡著?!?p> “你也睡不著嗎?”蕭清淺說著將星盤放回了口袋,拿起一根樹枝將它扳斷丟進(jìn)火堆里,又扒了扒底下的炭灰。
“不是。”
“你的眼睛是什么時候看不見的?”
“不記得了?!?p> “過去的事一點也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p> 就在說話間蕭清淺突然跳了起來,因為她突然看到那些沒有樹葉結(jié)了冰的枯木好像在移動,她定睛細(xì)看又沒動了,難不成剛剛出現(xiàn)幻覺了,就在她郁悶的正想著坐下時,那些枯木突然又動了,“快醒醒!那些樹在動!”
郭將軍和噬邪君睡得正香呢,蕭清淺只好過去搖醒他們,“快醒醒,有危險!”
“干嘛呀,剛睡下?!?p> “那些樹在動??!”
“樹怎么可能會動……”郭將軍翻身又想繼續(xù)睡下去。
“魚都會飛了,樹怎么可能不會動?!笔尚熬呀?jīng)起來了,并且開始觀察起四周的情形。這些枯木雖然長得大同小異還結(jié)了冰但還是能分辨得出有所不同的,你認(rèn)真觀察時難以覺察到它們在動,一不留心就會發(fā)現(xiàn)它們已經(jīng)移動了位置。
更為奇怪的是,蕭清淺他們以為自己已經(jīng)走出了枯木林,沒想到還在枯木林中,前后左右都是枯木,并且漸漸將他們包圍住了,空間越來越小,肉眼可看見的移動越來越明顯,寒風(fēng)嚎呼的聲音也越發(fā)的響,轉(zhuǎn)瞬間整個四周都變得冰天雪地。
“它們來了!”瞎子喊道,只見枯木群中竄出一團(tuán)輕柔的黑煙朝他們飛來,更猝不及防的是那黑煙到眼前時忽然加速化成了一支雪箭,蕭清淺都沒反應(yīng)過來,眼看就要被刺破腦袋了,噬邪君一把將她推走轉(zhuǎn)而握住了那支箭,箭上的雪頃刻間化了變成了一根木枝,然而那團(tuán)黑煙卻跑了。
那些黑色的飛煙團(tuán)紛紛從各處冒出,然后變成雪木箭攻擊他們,剛才蕭清淺被噬邪君推到一邊,眼看又要被另一支箭射中,一邊的瞎子又將她拉開替她擋下了箭,這雪木箭來得凌厲威力卻不大,反應(yīng)快一點就可以擋下,偏偏蕭清淺的運動反應(yīng)能力不行,全靠瞎子、噬邪君和郭將軍護(hù)著,她就躲在瞎子的后邊,郭將軍又在瞎子的后邊護(hù)著,那些雪木箭來得是源源不斷,單憑三個人六雙手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擋箭之時,瞎子不小心一腳踢散了火堆,大家一下子陷入了昏暗之中,箭沒有停止射過來,在昏暗之中郭將軍反應(yīng)沒那么快,屢屢失手,為照亮大家蕭清淺蹲了下去撥攏紅炭試圖重新點燃火堆,不想被雪箭射中手臂,忍不住慘叫:“啊……好痛!”瞎子應(yīng)聲隨即摟起蕭清淺,單手運功替她擋下每一支飛來的箭。
“這些箭沒完沒了的,噬邪君你想想辦法啊。”
“我試一下能不能開個陣,老郭你護(hù)著我!”
“行!”
噬邪君動用了乾坤大挪移般的力氣,但就是無法聚氣成陣,“不行啊,我在這里運不了氣,開不了陣。”眼看又有一支雪木箭射來,噬邪君氣得一腳就踢了根燒了一半的木柴過去,沒想到擋下了箭不說那團(tuán)黑煙也被消滅了,立即大喜喊道:“用火攻!”
地上的木柴撒亂一地,有些木柴已經(jīng)熄滅冒著煙,一些還在掙扎著最后一點火光,要再次點燃大量木柴對抗也需要時間再加上雪木箭頻頻射來,亦是難辦。正僵持之際,郭將軍三兩步一躍而起踹斷了一棵枯木,轉(zhuǎn)瞬又從另一方向踹斷了一棵,那冰塊唰唰唰的往下掉,“點火!”
這次噬邪君是鉚足勁施法點燃整棵樹,熊熊火焰燃起的那刻雪木箭停止了攻擊,并隨之而來的還有合圍過來的枯木的撤退,看來這些妖孽怕火,噬邪君趁機(jī)又點燃了另一棵枯木,瞬時火光沖天照亮了黑夜,現(xiàn)在他們看起來是安全了。
不過蕭清淺卻受傷了,她的手臂被雪木箭射中,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流血,那箭射入了她的皮肉之中,好在沒有射穿整個手臂,不過奇怪的是別的雪木箭郭將軍和噬邪君以及瞎子一碰就會變成一根木枝,到了蕭清淺這里那雪木箭還是一根雪箭,更奇怪的是扎入她手臂的這箭漸漸變成了紅色,好像在吸蕭清淺的血。
郭將軍抓住了蕭清淺的手臂,想幫她把雪箭拔出來,看著又怕她喊痛不敢下手拔,思量之下還是覺得讓看不見的瞎子來比較妥。
蕭清淺咬咬牙,將頭側(cè)到了一邊,“給我個痛快吧……”
瞎子也不推辭接過蕭清淺的手臂,先是點了她上下四個穴位,然后定力確定用力的深度后猛然一拔,雪木箭就給拔出來了,整個過程干凈利索不拖泥帶水。
蕭清淺也就咬牙眉頭一皺,這拔箭的錐心之痛,還不過比不上當(dāng)初姬婆婆給她一記膏藥的痛,這雪箭還有點鎮(zhèn)痛的作用呢,瞎子給她解穴后她將手緩緩移了回來,慢慢將手袖往上抽盡量不碰到傷口,還不忘調(diào)侃道:“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但拉開衣袖看到自己的手臂被戳了個窟窿時,不免又心疼起自己。
就在想著如何處理這個傷口的時候,剛剛那根射入蕭清淺手臂的雪箭化成了一根木枝,然后立起來蹦蹦跳跳地逃走了。
“抓住它!”蕭清淺看著它在眼前站起來,還能看著它逃走。
郭將軍就半蹲在一旁,此景之下他直接就朝那根木枝撲了過去,沒想到它還從郭將軍的懷里鉆了出來,左蹦右跳的還想著逃跑,郭將軍是左攔右攔的將那根木枝堵在了燃燒著的枯木前,“哎呀,看你還往哪跑?!蹦歉局υ诨鸲亚般蹲×耍詈笫鞘志颓馨?。
這就是一根普通的枯木枝,二十多厘米長半截指頭寬,看不出是什么樹種的,但是突然會跑還真是讓人眼前一驚。郭將軍將那根木枝逮住遞給了蕭清淺,還提議將它燒了報這一箭仇。蕭清淺看了看,發(fā)覺還粘有自己的血,同時覺得郭將軍的話在理不如燒了免得中途還出來作妖。
就在她將木枝遞給郭將軍拿去燒了時,那個木枝竟一躍而起,一蹦三跳狂速逃走了。還真是始料未及啊,蕭清淺不得感嘆道:“一定是吸了我的血,成精了?!?p>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中箭的傷口還不知道要如何處理呢,瞎子替她把了把脈,并無大礙,應(yīng)該不會像雷哮虎那樣中毒身亡,現(xiàn)在沒有藥草只能等傷口自行愈合了,當(dāng)然也很有可能會留疤。診完脈后瞎子還從自己的長衣撕下了一塊布幫蕭清淺把傷口包扎了起來,這樣會好得會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