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元國南部的十萬里荒原,元氣稀薄,沒有宗門,自然也沒有人類城鎮(zhèn)。
現(xiàn)在林森就在這處荒原之中,后方的三名黑袍修士與天南侯的聲息消失,如今只剩一千里外的云憑一人獨自穿梭在荒野的上空。
然而后者似乎察覺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動作,看上去就像是在等著林森趕來。
不到一個時辰,林森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臉上不帶任何表情。
“東林兄...不,你不叫這個名字吧?”云憑因為消耗了太多元氣,此時臉色蒼白,發(fā)絲染上白霜,顯得十分狼狽。
“我的名字不重要。”林森挑了挑眉,“把傳送陣法交給我?!?p> “如果給你,你能放我一條生路嗎?”
林森聞言,遲疑了一下,隨即點頭。
“立誓...”
“我東林森——”
“用真名。”云憑冷冷地打斷了他,“不然別想得到陣法?!?p> “假名又有何不妥?只不過免去了神魂損傷,違背誓言肉體同樣會引爆...”
誓言法術(shù)的兩個懲罰,一是侵蝕立誓姓名的神魂,二是引爆立誓之人的肉體。
云憑冷笑著說道:“既然你愿意立誓,那么想必是不怕肉體的損傷...我希望你對著重視的部分立誓。”
的確,林森如今肉體重塑之后,先前打在他心臟上的誓言烙印早已經(jīng)不見了。
“好。”林森點點頭,取消了身上的奪容術(shù)效果,現(xiàn)出真實的相貌。
“原來是蠻雯宗的新任峰主...”云憑見到面前略顯中性的青年,眼神一冷,“林森,這的確是你的真名吧?”
“我沒辦法向你證明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绷稚卣f道:“但這樣下去,我同樣無法保證你還能繼續(xù)說話?!?p> 身上散發(fā)的元氣波動,云憑能夠感受到和天南侯同樣的壓迫。
一旦交涉失敗,他就會被林森斬殺,這點是毫無疑問的。
“...我有兩個條件?!痹茟{只能選擇讓步。
“一,在我發(fā)動陣法轉(zhuǎn)移前,你必須保證我的生命安全?!?p> 林森點頭,他只想弄到傳送陣法。殺不殺云憑,這無關(guān)緊要。
“二,終生不得向第二人提及有關(guān)我的消息?!痹茟{說這話的時候,神色無比堅定。
這是他最重要的目標(biāo),只要林森向宗門報告了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就是死路一條。
好在林森最后還是同意了。
立下誓言,這次不光是心臟上重新被打下烙印,就連大腦中的元嬰臉上也留下來一個小小的標(biāo)記。
做完這一切,林森冷冷地看著云憑。
后者當(dāng)即從向其傳音幾句,隨后轉(zhuǎn)過身,拋下一句“記住你的誓言”后,頭也不回地向著前方飛去。
林森任由前者消失在天際,儲物袋中的沙鷹傳音道:“萬一他告訴你的口訣是假的怎么辦?”
“他還沒那么傻。”林森冷笑一聲,同樣化作遁光跟在云憑的后方。
直到夜幕重新降臨,天南侯也沒有再出現(xiàn)在兩人周圍。
望著不遠處展開傳送陣法的云憑,林森心中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他這副樣子要是再給天南侯發(fā)現(xiàn),那么自己或許就要提前進行周游大陸的計劃了。
“嗡”
云憑踏進地上的圓盤之中,隨后氣息徹底消失在原野之中。
透過體內(nèi)的神魂,林森能感知到后者此時已經(jīng)來到正北方數(shù)千萬公里之外。
“這個烙印先留著吧,說不定將來會有用...”
云憑情急之下似乎忘記了讓林森取消打在其身上的標(biāo)記,林森自然也不會主動提起此事。
這就叫“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越是小心謹(jǐn)慎的人,越到緊急關(guān)頭就會漏下破綻。
抬頭望著天上的星河,這個荒原之中如今只剩下了林森一人。
“實力不足,我還需要更多的底牌,更多的力量。”
這次圍殺煉器師一事,林森如愿得到了傳送陣法,但他心中卻并不滿足。
尤其是見識過天南侯的手段后,更加讓他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實力仍然不足以橫行整個原始大陸。
不止是天南侯,就連那三名黑袍修士所施展的劍陣,林森對上時估計同樣也要費很大力氣才能破解。
更別提這片天空的盡頭,還存在一位讓林森根本無法反抗的存在。
要想自保,要想隨心所欲的活下去,他還需要更加強大的力量。
“......”
收起思緒,林森從儲物袋從取出全部的飛劍,按照一個圓形的法陣擺放好。
啟動傳送陣法需要煉制過的法寶,林森沒有云憑那種石子,只能用飛劍來替代。
做好這一切,他心中開始估計這里和天光城的距離:“兩天時間,以千里熊速度老衡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向南方走出了三千里左右...
這里距離天光城有六十九萬里,也就是說向正北方傳送六十八萬七千里左右...難保會傳送至城鎮(zhèn),還是回到那片荒野之中吧?!?p> 云憑的傳送陣法不向東元國在宗門中設(shè)立的陣法那樣定點傳送,距離和方向需要林森自己來估量。
確定好具體方位,林森嘴中默念口訣,“嗡”的一聲,地上由飛劍組成的傳送陣開始發(fā)出白芒,最后形成一個和先前一模一樣的光盤。
“...”林森望著自己弄出來的傳送陣法,想了想,從儲物袋中取出沙鷹,在謾罵聲中將其丟進光盤。
咻的一下,后者頓時消失不見。
“林森,你個殺千刀的!你竟然又拿我做實驗!”
腦海中響起沙鷹的罵聲,林森點點頭,看來陣法沒出錯,安全。
這才邁出腳,踏進傳送陣之中。
視線恍惚間,他就已經(jīng)回到了先前那個散修團伙據(jù)點附近的荒野之中。
“老子和你拼了!”
身后響起沙鷹氣急敗壞的聲音,林森回過頭,見就到前者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砸向自己的頭部。
嘴角抽搐,打開儲物袋,正好把其裝了進去。
不理會腦中響起的罵聲,林森放出元氣,在東南方一處小鎮(zhèn)中發(fā)現(xiàn)了古褚,老衡,以及那名百器宗弟子戚樂的身影。
“該去辦正事了...”林森身形一動,向著小鎮(zhèn)的方向前進。
這次臨時起意,沒想到竟然發(fā)生了這么多變故。
先是傳送到目的地百器宗,然后又遇見了前來追殺云憑的天南侯,之后還碰巧發(fā)現(xiàn)了三名身穿黑袍的造化境元修士。
那三名元修士遮掩住了面部,但林森卻心中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總覺得他們和之前自己誅殺的那位天保宗元修士有些相似。
“難道也是參與叛亂的宗門修士?”林森心中思索,“云憑估計也和這幾人脫不了干系...要是這樣的話,那一切都說得通了。”
之前他見到那三人與天南侯動手時,沒有過多去計較。但現(xiàn)在冷靜下來后,漸漸發(fā)現(xiàn)了這其中的原因,以及一些隱藏在暗處的事情真相。
“云憑和那幾名歸一宗修士,恐怕不單是為了去劫掠參加煉器大會的煉器師,他們也參與了叛亂,提前趕往百器宗也是為了暗中接應(yīng)那幾名造化境修士...
之前潛伏在山脈中還有不少百器宗的弟子,看來他們也通過什么消息得到了這些元修士準(zhǔn)備破壞煉器大會...之所以要收回老衡的請?zhí)?,可能和這件事有關(guān)?!?p> 想到這,林森心中又出現(xiàn)了疑問:“為什么百器宗不直接向皇族匯報此事呢?難道還有什么顧慮?”
面對叛亂東元國的修士進攻,理應(yīng)通知皇族才對。這其中還有什么隱情?
望著前方出現(xiàn)在平原之中的小鎮(zhèn)輪廓,林森嘴角勾起:“看來這個煉器大會,肯定熱鬧非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