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二節(jié)課,她是被周圍的歡呼聲打斷了思緒,將筆記本放下后,便抬頭看了一眼演講臺。
這一看,她總算明白那些吶喊的姑娘為什么這么激動了。
因為演講的人是蕭綺年。
公認的校草出現(xiàn)在她們面前,還用那一口好嗓音演講,換做是哪個春心萌動的少女,都會為此瘋狂。
“誒。”
容明珊杵了杵她的胳膊,擠著曖昧的眼神說:“蕭學長好像在看你誒,眼睛都在發(fā)光!”
發(fā)光?
陸錦時隨手用筆記本遮擋住刺眼的陽光,一字一句地反駁:“容明珊同學,那是你的錯覺。”
陽光太亮,容易閃瞎眼。
她堅定地認為,蕭綺年并沒有在看她,因為他是個中度近視者,此刻恐怕連她在哪兒都不清楚,更別提注視某個人了。
容明珊聽完她的結(jié)論,不禁大翻了一個白眼,納悶嘀咕:“你這人真沒意思,蕭學長怎么會看上你了呢……”
少女的聲音細微如風,輕飄飄地略過,什么也沒留下。
陸錦時只聽到了‘蕭’這個字,不由疑惑地側(cè)目,想開口問些什么,卻又興致缺缺地住了嘴。
八成又是在花癡蕭綺年。
她這么想著,正準備翻開筆記本繼續(xù)溫習,卻發(fā)現(xiàn)刺眼的陽光早就越過了高二三班,直直地灑在演講臺上。
陸錦時順著陽光看去,只見臺上的少年瞇了瞇眼,忽然朝這邊看過來,沖她展顏一笑。
這一笑,伴隨著演講的結(jié)束語,以及學校一千多名女學生的尖叫,為這場校慶演講儀式徹底拉下序幕。
片刻失神后。
她默默地將臉一偏,心道:真是個招蜂引蝶的男人。
事實證明,這句話一點兒錯也沒有。
演講剛結(jié)束,得到解散令的某些女生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急不可耐地將蕭綺年重重圍住。
平時蕭綺年很少對別人笑,也就他的哥們江擇宇能和他玩笑打鬧。
以至于很多人都以為蕭綺年是個不折不扣的高冷學霸,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那種。
但是經(jīng)過方才那么一笑,原本已經(jīng)被臨近的畢業(yè)倒計時掐滅的芳心們,再次點燃了!
陸錦時遠遠望著,耳邊是容明珊那幸災樂禍的聲音:“這蕭學長就是搶手,這才下臺呢,就被妹子們團團圍住,瞧這架勢,哎,貞潔難保啊……”
“閉嘴。”
陸錦時冷冷地警告,然后攥著筆記本頭也不回地往反方向走去。
他的貞潔保不保,關我什么事?
殊不知,眼尖的江擇宇剛瞥見她轉(zhuǎn)身的動作,便連忙扯了一下蕭綺年的袖子,用眼神示意道:“誒,人都快走沒影了,你還不趕緊追啊?”
說完,他便在少年微怔的目光下?lián)伍_雙臂,一邊往外擠,一邊夸張又深情地大聲嚷嚷:“學妹們實在是熱情了,江某無福消受,所以不如你們一個一個地來?”
配上略顯猥瑣的笑,周圍的女生齊齊發(fā)出了一聲嫌棄的唏噓。
“咦~~~”
“喂!你們什么意思啊?”
江擇宇氣憤地伸長脖子,當場便和她們辯駁起他和蕭綺年誰更帥更有魅力這個問題。
蕭綺年趁著她們沒注意,直接從人群中擠了出去,頭也不回地沖那個吸引注意力的少年豎起了大拇指。
哥們,好樣的!
……
食堂內(nèi)。
陸錦時捧著厚厚的筆記本坐了下來,打算將剩下的內(nèi)容看完,再去參加校慶活動。
而兩手空空的容明珊則是和李嚴承閑聊了起來。
聊天的內(nèi)容不外乎兩種,一個是校慶新出活動,一個是蕭綺年今天在演講的時候到底有沒有偷瞄陸錦時。
盡管陸錦時再三強調(diào)那個家伙是個近視眼,但容明珊還是固持己見,認為蕭綺年就是在看她。
辯駁到最后,陸錦時也懶得與她繼續(xù)爭論了,直接捂住耳朵屏蔽了所有的聲音。
本來容明珊還在一旁笑話她假正經(jīng),但是沒過多久,耳邊突然就安靜了不少,只剩下其他人的談笑聲。
陸錦時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剛松開捂著耳朵的雙手,便聽見一個乖戾囂張的聲音:“陸錦時,你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成天就知道死讀書呢?”
這聲音……
她下意識回過頭,一張和她有些相似的臉龐映入眼簾。
“陸子赫?”
他一個初中部的學生,是怎么跑到這里來的?
還未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面前的少年便雙手插著口袋走到她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
“上次你在酒店下我面子……應該是兩年以前的事情吧?虧你還記得我,我還以為你早就把我這個弟弟給忘了呢?!?p> 弟弟?
李嚴承不由看向身邊的容明珊,只見她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然后低聲和他解釋:“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弟弟,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就長得賊高,仗著家里有錢就囂張的不得了,還經(jīng)常當眾羞辱錦時,可惜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再怎么著也只是一個小孩子,哪里玩的過早熟又心思深沉的錦時???
就論兩年前的那場飯局,當時她也在場,兩人互掐的畫面歷歷在目,至今都忘不了陸錦時走之前冷冷地丟下那句話:別以為學了幾年跆拳道就想騎到我頭上,弟弟永遠都是弟弟!
以至于她現(xiàn)在一聽到‘弟弟’這兩個字,就忍不住想起這個梗來。
李嚴承聽著容明珊的解釋,不由多看了陸錦時幾眼,心想:難怪體育考試次次拿第一,她弟弟再不濟也是個跆拳道紅黑帶,個子也高,居然一腳就撂倒了?
就在他有些懷疑人生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的少女忽然合上筆記本,起身道:“如果你只是想來消遣我的話,恕不奉陪?!?p> 說完,她轉(zhuǎn)身便要走,卻被面前的少年伸手攔了下來。
“喂,我話都還沒說完呢,這么著急走,多不給面子?”
……呵!
陸錦時冷睨著少年的側(cè)臉,道:“有話快說,說完趕緊走。”
她一見到這個熊孩子就心煩!
偏偏熊孩子很固執(zhí),有些話不嘲諷完,他可能會憋到原地爆炸,最后遭殃的還是自己。
陸子赫嗤笑了一聲,不屑道:“你當我想來自討沒趣?要不是聽說你被趕出沈家了,我才沒興趣見到你這張死魚臉?!?p> 然而,他的語氣明顯很興奮,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