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挑剔的顏色·其十

　　這不能怪我多想，而是這個真的是過于的巧合了。

　　犸猢這種東西簡直是我的童年陰影，畢竟小時候爺爺也拿這種傳說來嚇唬過我。昨晚被我們封印起來的黑色的野獸就是犸猢嗎？

　　“話說突然提這個干嘛？”我假裝不經(jīng)意的問道，“犸猢這東西，怎么想都是傳說嘛，嗯……說起來這種東西可能連傳說都算不上的吧？”

　　王林森猶豫了一下，好像是在思考要不要把他知道的事情告訴我。不過這個過程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最近城里鬧得人心惶惶的，但是消息好像是被封鎖了，所以外界并不知道。”王林森壓低了聲音和我們說道，“最近有山武市里很多孩子都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查監(jiān)控什么的也查不到他們的去向，大家都以為是有較大型的拐賣人口的犯罪團伙在作案?！?p>　　“不太可能吧？”郭柳行說道，“如果真的是大型團伙的話他們必定是有計劃的，應該不會連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樣的道理都不懂吧?！?p>　　“沒錯，事情發(fā)展到這里的時候還不至于到讓人恐慌的地步?！蓖趿稚v到這里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分辨不出他對此懷有怎樣的情緒，但是他臉色之中帶著的隱約的憤怒我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那么所謂的‘讓人恐慌’指的是什么呢？”我問道。

　　“之后警方陸陸續(xù)續(xù)的在河岸邊發(fā)現(xiàn)了孩子們的尸體?！蓖趿稚瓏@了口氣說道，“尸體已經(jīng)高度腐敗了，但是據(jù)說那不是自然腐敗，而是被某種腐蝕性的東西給腐蝕的，而且他們尸體殘缺不全，除了一兩具沒有被腐蝕的太厲害的尸體，剩下的不要說辨認了，連收到袋子里都很困難。”

　　郭柳行聽了這種描述大為震驚，并且流露出了“你從哪里知道了這么多”的表情。

　　王林森大概是察覺到了郭柳行的樣子，便更加低聲的解釋道：“我叔叔是警察，也在山武市，他現(xiàn)在正在查這個案子。”

　　“原來如此?！惫斜硎玖巳?。

　　“等會兒，林森。你之前提了一嘴犸猢，現(xiàn)在又說孩子失蹤還有發(fā)現(xiàn)尸體，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們這些事情都是犸猢干的吧？”我向王林森問道。

　　“沒錯?！蓖趿稚挂膊缓臀覀冋谡谘谘?，直截了當?shù)贸姓J了，說實話如果我沒有學符文的話我一定會笑出聲來，但是我現(xiàn)在卻笑不出來。

　　王林森拉了一下自己的領口，應該是想要讓自己的呼吸能順暢些吧。

　　“這是前幾天我放假回家的時候發(fā)生的事了?！蓖趿稚f道，“因為案子的問題，叔叔整天不是泡在警局里就是去各種開洼野地里去，而我那天恰好放假回家……于是就代替我叔叔去小學接我弟弟了?！?p>　　這里王林森做了不怎么明顯的一個停頓，雖然郭柳行完全沒有感覺到。

　　不知道的可能會以為王林森口中的弟弟就是指王林森叔叔的孩子，然而并王林森的叔叔至今單身，沒有對象，王林森所說的弟弟是他的親弟弟。

　　我之前曾經(jīng)提到過些許王林森的家庭情況。這事有些說來話長，不過我長話短說。

　　簡單來說就是王林森的爺爺有兩個孩子，之前家里窮于，是王林森的爸爸便輟學打工把讀書的機會讓給了弟弟，自己靠著自己年輕賣力氣掙錢貼補家用，弟弟也不負眾望考上了警校并且成為了一名警察，有一天王林森的爸爸因為意外受了傷為了治療花了很多的錢，而恰好那時候是王林森剛開始學美術而王林森的弟弟剛上小學家里急需用錢的時候。

　　這時候王林森也走了輟學的想法，但是王林森的叔叔死活不同意，他和王林森的爸爸也就是自己的哥哥說王林森與王林森的弟弟由他們一同照顧，于是王林森的母親外出打工，而父親因為有傷便在家鄉(xiāng)的村子里開了個小超市。而王林森也在他的叔叔的幫助下重新學起了畫畫。因為叔叔深深地知道接受教育的重要性，所以堅持上他的弟弟來城市里上小學。

　　而因為叔叔的家距離王林森弟弟所在的小學比較近，所以王林森的弟弟在上學期間會住在叔叔家，只有周末偶爾回村里的家。

　　剛剛王林森的小停頓也是因為這個，不過他似乎并沒有要向郭柳行解釋的意思。

　　“因為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所以小學要求要家長去接，如果沒空的話會有老師把孩子送回去。而那天除了我弟弟外還有一個孩子沒有家長來接，而那天我剛好放假，于是我就和叔叔說了一聲，然后去接了我的弟弟王比櫛，但是那天的雨實在是太大了，所以我們沒有回老家，而是去了叔叔家……”王林森說到這里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說道，“第二天，我們接到了小學校長發(fā)來的消息——那個老師和另一個孩子失蹤了，而那個老師的車被發(fā)現(xiàn)停在距離工具幾百米外的河邊，車已經(jīng)完全廢掉了車身上滿是劃痕和被腐蝕的痕跡。就像是報廢了好多年一樣。”

　　“你確定是……完全廢掉……而且有劃痕和……腐蝕的痕跡？”郭柳行問道。

　　“難以置信對吧？如果我沒有偷看到現(xiàn)場照片的話我也不會相信的?！蓖趿稚f道。

　　“豈止是難以置信……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啊?！惫畜@嘆著。

　　“怎么了嗎，郭大師？”我不明白為什么平時呆頭呆腦的郭柳行會露出這種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

　　“你們知道能把車的外殼腐蝕東西是什么概念嗎？”郭柳行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而是拋出了一個反問。

　　“這……強酸？”

　　“唉……現(xiàn)代汽車，我這里說的是時間而不是牌子，現(xiàn)代汽車的外殼一般是鋼、纖維碳、玻璃和塑料等等，那么我們現(xiàn)在假設有一個東西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腐蝕鋼鐵，那么這東西的PH值是多少呢？”

　　“這……”我和王林森面面相覷。

　　“答案是PH值小于4或者大于13?！惫姓f道，“既鋼鐵發(fā)生了生析氫腐蝕或者吸氧腐蝕，這兩個反應分別生成二價鐵離子和二氧化鐵。但是這也是在沒有車漆保護的理想狀態(tài)下實現(xiàn)的，而且計算上大雨沖刷和時間有限的情況的話數(shù)值還會增大或減小。小于4.7的降水將會有資格被定義為重酸雨，那么PH值要遠遠小于這種東西的液體，你們自己想想吧?！?p>　　“……”我和王林森愣了一會兒。

　　然后異口同聲的說：“媽的，理科生了不起??？！”

　　我估計王林森也和我一樣沒有聽懂郭柳行在說什么，怎么可能聽得懂嘛！因為美術生大多是文科生?。?p>　　“咳咳，抱歉，我忘了你們并沒有什么理論基礎。”郭柳行向我們投來了憐憫的表情，“這么說吧，根據(jù)情況，這種物質(zhì)要具備足夠的PH值，不輕易溶于水，不會和鋼鐵或者水產(chǎn)生爆炸等劇烈的反應。除非是特殊的方法，要不然想要有短時間內(nèi)腐蝕一輛在雨中被沖刷的車輛是不可能的?！?p>　　“這一點但是沒錯，叔叔為這了這個已經(jīng)快要抓破腦袋了?！蓖趿稚瓱o奈的說道。

　　“是超自然事件啊……”我說道。

　　“更超自然的事情還在后頭呢。”王林森說道，“就在我要回畫室之前，那個和老師一起失蹤的孩子居然回來了！那是他失蹤的第二天的下午，他被人在河岸邊發(fā)現(xiàn)，只不過他變得神志不清，而且渾身都是惡臭無比的黑色濃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