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承擇,劍宗律堂外派天劍城的弟子之一。
其實劍宗外派天劍城弟子的象征意義遠(yuǎn)大于實際,天劍城自有一套成熟的管理機構(gòu),會由天劍城長老會選舉出代理城主,城主掌管著天劍城的稅收和守備,一個甲子一輪換。
劍宗弟子更多的是在碧海聽潮閣內(nèi)處理宗門事務(wù),譬如宗門物資的處理和交易,宗門弟子外出執(zhí)行任務(wù)期間的管理等等。
處理完手頭的事情,祝承擇伸了個懶腰,想著待會兒應(yīng)該干點什么,他已經(jīng)在碧海聽潮閣這里做了六年的外派弟子,表現(xiàn)中規(guī)中矩,外派弟子的好處在于可以結(jié)交來往天劍城內(nèi)的各地修士,拓展人脈,在一定程度上勝過宗門苦修。
等十年外派任務(wù)結(jié)束,回到宗門,可以與師傅商量,謀一個律堂的中層職務(wù),獲得宗門更多的修行資源支持,早日結(jié)成金丹。
想到此,祝承擇心情大好,準(zhǔn)備約幾位袍澤一齊外出走一走。
他剛剛走出自己的房間,就聽得旁邊幾位雜役小聲議論著,聲音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諸位聽說了嗎,未央街上那家法寶店鋪經(jīng)營不善,掌柜的把鋪子盤了出去,聽說買家來頭甚大,一口價幾千個上品靈石就那么砸了出來!”
“那鋪子被人買下來做什么用處了?”
“前幾天才開的張,叫什么仙家食。。。”
“食堂?”
“對對對,仙家食堂,那店家招牌匾額聽說是傲天道人的真跡?!?p> 說道這里,祝承澤心里一陣不屑,你們就扯吧,傲天祖師已經(jīng)飛升了兩千多年,怎么可能為一家新開的店鋪題字,做夢呢吧。
搖搖頭,他走向一位交好同門那里,準(zhǔn)備約對方出門。
來到那人的房間,敲了半天沒人,祝承擇有點納悶,這家伙平時做事一絲不茍,都是自己生拉硬扯的情況下才會出門,今天是犯了什么邪。
也罷,一個人走走也好。
走出聽潮閣,正對面的未央街仍然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人聲獸吼交織成一曲雜亂的樂章,令人不禁感嘆此地的繁華。
今日不知怎么回事,總感覺有些怪怪的,人流仿佛都在朝著一個地方趕去,平日生意火爆的幾家店鋪反倒生意冷清。
走著走著,祝承擇就找到了罪魁禍?zhǔn)?,未央街某處新開張了一家店鋪,聲勢浩大,店面被改造成了五層樓閣,飛檐斗拱流光溢彩,祝承擇費力擠到人群前面,只見店鋪正中匾額上仙氣裊裊四個大字,仙家食堂。
祝承擇仔細(xì)辨認(rèn)之下,果然和劍堂乾坤殿對聯(lián)的字跡出自一人之手,假如是模仿的話,這人的劍道修為顯然不俗,傲天道人的字跡不難仿造,但是要得其幾分劍韻甚是艱難。
祝承擇光是輕輕瞟了一眼,就感覺一股中正平和的浩然劍氣迎面而來。
是的,沒錯,李云意籌備的半年的仙家食堂終于開張啦!
時間已然過去了半年,在李云意和霍如南兩人的實驗下,宗門長老團接受了霍如南這一外門弟子發(fā)明的筑基湯劑性價比遠(yuǎn)超筑基丹這一事實。
霍如南當(dāng)場被一位宗門女長老收入門下,提前內(nèi)定成為內(nèi)門弟子。
在兩人與器堂長老古瀚漠的談判下,成功得到了器堂的支持,由器堂提供原料,霍如南的筑基湯劑可優(yōu)先供給器堂弟子,丹堂同時免去了兩人的雜役,分配了一大塊靈田供兩人做實驗。
此處店鋪由冬月珺出資,器堂牽線拿下,從此器堂占了一成利,李云意雖然損失了部分進項,但是贏得宗門一堂的支持顯然是值得的。
司空密已然筑基,被器堂調(diào)來做幫手,現(xiàn)在他正在充當(dāng)保安的角色,維持好奇人群的秩序。
小翠師妹被任命為大堂經(jīng)理,霍如南被李云意請來做專業(yè)食材處理師,這活計對于精通丹道的霍如南不過小菜一碟,李云意自命總經(jīng)理兼后廚總管,哦對了,素素?fù)?dān)任董事長,但是這個開門大吉的日子,她并沒有來,因為闖禍被冬師叔禁足了。
視線回到祝承擇這里,他正在仔細(xì)打量著眼前的店鋪,滾滾人流排成了一隊長龍,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了同門宗奇文,就是他之前尋找的同門。
這位行事一絲不茍的弟子正在一絲不茍地排隊,手中還拿著一本書讀的津津有味。
祝承擇上前將他拍醒,問道:“宗師兄,你這是作什么?”
宗奇文師兄抬起頭,見是他,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排隊?。 ?p> “排什么隊?”
宗奇文指了指兩人頭頂?shù)呢翌~,仙家食堂四個字熠熠生輝,“這幾天這仙家食堂開張大吉,首單免費,不來白不來?!?p> “你我修仙中人,何必沾這些凡俗食物果腹,這不是壞了規(guī)矩嗎?”
宗奇文搖搖頭,笑著道:“你小子真是落伍了,仙家食堂啊,里面的吃食可真是。。?!?p> “也罷,這位置讓給你,師兄我從頭來過,此書讀完,也就排到了。”也不待祝承擇開口,宗奇文就搖頭晃腦地走遠(yuǎn)了。
“你還排不排,不排我上了???”后面的人開口道,祝承擇連忙走入隊伍中。
片刻之后,終于輪到了他,只見仙家食堂店門口,一位彪形大漢手中有一大摞簽子,“這位兄臺要幾份炒飯?”
炒飯?那是什么東西,祝承擇趕鴨子上架,只好說道:“給我一份吧?!?p> “你可別后悔,吃完再想吃就只能重新排隊了。”彪形大漢也就是司空密,異常認(rèn)真地對著眼前的男子說道。
祝承擇硬著頭皮從司空密手中領(lǐng)了一張簽子,隨便找了一處空位坐下,說實話,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店鋪,原來桌子能整這么長,大家各坐各的,雖然都挨著,但是毫不影響。
打量著四周,共有四排長桌,大廳正中央朝里是一處奇怪的臺子,臺子呈半圓,一名女子正在臺子后面記錄著什么,她的身后擺放了一個巨大的展示柜,里面放著些瓶瓶罐罐。
正在祝承擇四處巡視的時候,一名穿著奇怪服飾的瘦弱少女將一個盤子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拿著他手中的簽子,道:“這位師兄請慢用?!?p> “師兄?你是我劍宗弟子?”
少女并不回答,淺淺一笑,又去忙活了。
祝承擇搖搖頭,開始打量盤中食物,晶瑩的米飯,鮮艷的食材,紅配綠,一臺戲。
祝承擇拿起勺子,謹(jǐn)慎地嘗了一小口,炒飯入口的瞬間,他就呆滯了,仿佛置身于春天無邊的田野,二月的春風(fēng)如同剪刀,剪開了他那被辟谷丹埋葬的吃貨之心。
噼里啪啦一頓狂吃,炒飯見底,祝承擇不由得捶胸頓足,早知道花錢多拿幾個簽子了!
王小翠在不遠(yuǎn)處偷笑不已,又一位同門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