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學(xué)者拉斐爾
柯林開始有點懷疑到底是否真的存在那位傳說中的光明神，因為只是做了幾次簡單的祈禱，柯林就感到神清氣爽，精力充沛，在跑跳等身體素質(zhì)上甚至也有了一絲進(jìn)步。
奧古斯都很滿意，對柯林說：“不愧是光明神選中的子民，我估計只要再過一個月，你就能開始神術(shù)的學(xué)習(xí)了?！?p> 柯林贊同道：“這都要感謝仁慈的光明神，居然在茫茫人海中選中了平平無奇的我。”
奧古斯都教皇笑道：“不，光明神是全知全能的，他選中你，一定有他的理由?！?p> 柯林微微鞠躬道：“是，只是以我凡人的頭腦，還暫時無法想到至高神的理由?！?p> 奧古斯都對他微笑著：“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p> 柯林謙恭地點頭，然后和奧古斯都教皇作別，不過在他心里，認(rèn)為這只不過是他在所謂“神術(shù)”上的天賦格外出色而已。早知如此，他忍不住想，當(dāng)初應(yīng)該求伯爵把自己送去教會呢，不過以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似乎也不容易做到啊。轉(zhuǎn)眼五年過去了，伯爵一家到底怎么樣了呢，說起來，自己那個哥哥喬里也應(yīng)該去教會了啊，不知道他有沒有學(xué)會神術(shù)。
柯林的思緒一下子飄得很遠(yuǎn)，一時沒注意眼前，出門時和一個高大的身影撞在一起。
“啊，”柯林沒留神被撞到在地上，抬頭才看到是肯德爾主教，“主教大人，不好意思剛才沒看到您?！?p> 肯德爾主教冷哼一聲，然后就匆匆離開了。
柯林坐起來，看了看主教的背影，他感到這位主教似乎對自己有一些敵意，可是為什么呢？柯林百思不得其解。
結(jié)束了上午的禱告，離開光明神殿，柯林隨便吃了口午飯，就來到住所附近一條有些偏僻的小巷，那里有一家叫做“紅胡子”的酒吧，也是柯林打工的地方。
老板諾阿今年五十來歲，腦門正中的頭發(fā)已經(jīng)掉了一半，通紅的臉盤中央是一個巨大的酒糟鼻，留著壯觀的大胡子和更加壯觀的啤酒肚。他看到柯林，倒是沒好氣地說：“小子，你又遲到了十五分鐘?！?p> “唉唉，”柯林滿不在乎道，“反正下午三點之前都不會有客人，老板你著什么急呢？”
諾阿說：“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萬一今天有顧客在三點前來了呢。”
柯林打了個哈欠：“我說老板啊，我已經(jīng)來了一星期，總共就見了八個客人，一天最多不超過三個，哪有什么新客人啊?！?p> 諾阿怒道：“你這小子怎么說話呢，就盼不得我生意興隆是嗎？”
柯林搖頭：“那怎么會，您生意好了，我工資也指望漲一漲啊?！?p> “那你還不好好干，知道我當(dāng)初為什么雇你嗎？”
柯林想了想說：“難道不是因為我便宜？”
諾阿雙手在胸前劃過一個叉號：“錯！是因為我看你這么年輕就沒飯吃，可憐你知道嗎？你還不加油努力工作，怎么對得起自己，對得起我？”
“唉唉，”柯林說，“可是現(xiàn)在店里一個客人沒有，我該怎么努力呢？”
“你你你……”諾阿氣的說不出話來，甩手進(jìn)了后廚。
柯林看了眼空蕩蕩的酒吧，嘆了口氣，拿了根掃把開始隨便掃掃地。
短短幾天，柯林已經(jīng)摸清了老板諾阿的脾氣，那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別看他這會生氣，半個時辰后肯定一點事沒有。而且自己說的也是實情啊，除了住在附近的幾個老頭子，這家酒吧根本沒有客人。他有時都在納悶，為什么諾阿還要堅持開這間酒吧，而且居然還雇自己做幫手。
不過呢，柯林當(dāng)初也正是看中了這家酒吧沒客人，所以才來應(yīng)征的，正好符合他追求低調(diào)的現(xiàn)狀。
“請問，這里的老板在嗎？”
柯林正掃著地，突然聽到門外有人說話，他抬起頭，看到一位衣著考究的紳士，看上去才四十出頭，袖口別著家族的徽章，拄著一根手杖，正立在酒吧的大門外。
“你，”柯林一眼認(rèn)出來者這一身行頭花費不菲，而且從他袖口的家族徽章看，至少是一位子爵，一時沒法把他和落魄油膩的酒吧老板諾阿聯(lián)系在一起，“找錯地方了吧？”
“哦，”那位紳士一愣，退了一步看了眼招牌，“這里難道不是‘紅胡子’酒吧嗎？我找吉姆·諾阿先生?！?p> 這時候諾阿也聽到聲音，鉆出來，馬上露出驚喜的表情：“拉斐爾先生，您怎么來了，快請進(jìn)請進(jìn)。”
柯林驚訝地看著諾阿把這位名叫拉斐爾的貴族紳士迎進(jìn)他破舊的酒吧里，從他對拉斐爾的態(tài)度上，柯林看到一種發(fā)自內(nèi)心的崇敬和親熱，這是在一般的平民和貴族之間很難看到的。
諾阿看到柯林還站在一邊看著，一跺腳說：“還站著干什么，快去把我珍藏的那一瓶紅葡萄酒拿出來?！?p> “哦哦，”柯林這才反應(yīng)過來，往后廚走到一半才想起來問，“哪一瓶?。俊?p> “唉，我藏在床底下那瓶?！敝Z阿說完，不放心說，“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p> 不一會，他把酒拿出來，給拉斐爾倒上一杯，才想起來給柯林介紹：“這位是托馬斯·拉斐爾子爵，世界上最出色的學(xué)者之一?！?p> 柯林眼前一亮：“您就是拉斐爾先生，我曾經(jīng)拜讀過您的《列王傳》，在里面您的見解和評價真是入木三分，令人印象深刻?！?p> 拉斐爾笑道：“哈哈，諾阿啊，你看你作為老板好像一本我的書都沒看過吧，可不如你的這位小伙計了?！?p> 諾阿不好意思道：“您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識字，對了，您這次來是為什么呢？”
“這個啊，”拉斐爾從懷里掏出一封信，“這不泰勒給我寄了一封信，同時還有給你的一封，我就給你帶過來了?！?p> 諾阿臉上立刻露出期待的表情：“我家的小子又麻煩您了，他在自由聯(lián)邦過得好嗎？”
“我讀給你聽啊?！崩碃栒f完就開始讀信，原來看上去五大三粗的老板諾阿有一個聰明的兒子泰勒，曾經(jīng)跟著拉斐爾學(xué)習(xí)，現(xiàn)在去了自由聯(lián)邦。每次他寫信給自己的老師，也會附上一封給父親的信，拉斐爾知道諾阿不識字，就會帶過來讀給他聽。
趁著讀信的功夫，柯林打量著這位拉斐爾學(xué)者，其實拉斐爾給他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他著的《列王傳》，而是《查爾斯·巴貝奇?zhèn)鳌?，柯林相信，如果說整個諾亞大陸，要找一個對巴貝奇的研究最透徹的學(xué)者，那拉斐爾絕對排在候選人前列。
此外還有件事，讓柯林很介意，那就是他記得曾經(jīng)在貝恩伯爵的書房看過一些他的書信，其中有不少是來自名叫拉斐爾的人，似乎跟伯爵很熟悉，雖然柯林不確定，是不是就是眼前這個拉斐爾。
不過，無論是研究巴貝奇的學(xué)者還是貝恩伯爵的老朋友，跟現(xiàn)在的柯林有什么關(guān)系呢？他這么想著，于是又開始掃地了。
讀完信，拉斐爾也該告辭了，臨走，他突然又對柯林說：“年輕人，好好學(xué)習(xí)，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去請教我?！?p> 柯林點頭致意道：“非常感謝您，我期待又再次見到您的機(jī)會。”
“肯定會有的。”拉斐爾笑道，然后拄著手杖，離開了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