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至暗時刻2
待會長走掉之后，精靈圣騎士才慢悠悠地問：“你怎么知道我打算記變天帳了？”
骨還是很清楚這位玫瑰騎士的性格與脾氣的：“羅諾威城主被參本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嗎？”
“那是。說起來，比起辛達，你所表現(xiàn)出來的意志，從頭到尾都是中規(guī)中矩呢。”
“這是我的習慣，死靈法師溝通生與死，常年都需要在其中保持意志的平衡。作為一同冒險過的隊友，我沒理由去給凱魯克亞落井下石?？勺鳛榉◣煿珪囊粏T，在王室旨意面前亦不能徇私?！?p> “我跟你還不一樣，主要是跟洛恩交情最好，畢竟他和他姐姐對我有救命和療養(yǎng)的恩情，他們家在意的事情我從人情上真是于情于理都得幫忙。另外，從同路的冒險歷程來說，我覺得凱魯克亞這家伙真是木訥得有趣，跟你稍微有點差別，不過殊途同歸?！?p> “原來如此?！惫遣恢每煞竦攸c了點頭，“但是，您有預想過最壞的結果嗎？如果這個人真的是間諜，敵對者，你的庇護和呈堂證供會為你的前途和命運帶來怎樣的影響？”
維克多吭哧一笑，這些事仿佛微風拂面，不值得去糾結萬分：“我要是在意這些，就不會在這里堅持自己所說的一切而是抖露出你們想要的話了。更何況，你們相信希斯威爾的話，我才是為此感到深深地悲哀。無論如何，我已經(jīng)做好了以誣告罪逮捕他的準備了，所以才在這里耐著性子等待，48小時可有夠漫長的?！?p> “……”得知了圣騎士逗留的理由，骨又覺得他的話不無道理。
過了大概不到半個小時，會長帶著一個人影從階梯上走下來。當看清跟隨的那個人影時，維克多·卡斯泰爾整個人從歪躺在椅子里的放松姿勢瞬間坐了個直，差點就像被針扎那樣彈起來：“……希斯威爾！”
狡猾陰狠的幻毒使從這聲咬牙切齒的點名中辨認出聲音的主人是誰，他的目光同時也聚焦到在這地下審訊室里等候的精靈圣騎士，并用一種讓人惡心的語調(diào)和笑容送上問候：“有幾天沒見了，卡斯泰爾騎士閣下，看到您平安健康，真是再好不過。沒有被我的幻毒藥搞定的人，通常都是極為幸運的?！?p> “……我很想給你找個牙醫(yī)，本城計數(shù)最爛的牙醫(yī)，讓他用最痛的方式給你拔掉口腔里長滿了齲齒的東西，再也吐不出半個讓人惡心的字詞?！?p> “惡心一詞因人而異，不過是你跟少數(shù)人覺得我很惡心。我看塔爾·維拉的法師公會似乎很歡迎我嘛，畢竟我是能為它們帶來嘉獎和官途的吉祥使者吶?！?p> “縈繞在你身邊的死者冤魂的吶喊告訴我，你的確很惡心。”這時，骨骨幽幽地開口，雙目失焦，似乎是在用心眼去看不存在于肉眼視域里的飄渺之物?！八麄儏拹耗?，所以把自己的嫌厭標記在你的身上，厄運將會跟隨你的腳步而來?！?p> 希斯威爾并不認識骨骨·靈語者，就算聽過名字也沒法跟臉對上號，更不知道面前跟他叫板的毛頭小子是全國死靈法師尊者的寶貝侄子，遂口不擇言：“喂喂，法師們不是不能感應到魔法了嗎，毛頭小子，你在這里信口雌黃有什么意思？幫這位玫瑰騎士的腔，好讓他在御前為你美言幾句么？”
厄運？希斯威爾不屑地作出挑釁的表情，大大咧咧地表示，勞資現(xiàn)在正是鴻運當頭的時候。畢竟一切如愿的話，他至少可以拿到30萬第納爾金幣的獎金，買下一兩個大型莊園為后半生作保，綽綽有余。
“死靈法師的天賦，與魔法無關。你以為是誰都能成為死靈法師嗎？”
對于骨的詰問，希斯威爾只是戲謔地聳聳肩膀：“當然不是。反正歷史上鎮(zhèn)壓叛徒的大清洗之后，死靈法師也剩不下幾個了，說的好像你們是物以稀為貴一樣。要知道有句話是‘自作孽不可活’?！?p> 骨的眼神回到聚焦狀態(tài)，微微壓低的眉頭表達自己些許的慍怒：“是嗎？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見證，這句話會反彈到你自己身上？”
“要跟我賭100第納爾金幣嗎，死靈法師？”
“賭就賭，我要200一個籌碼，再追加五倍，賭你這次出門就進監(jiān)獄?！惫钱攬鎏统銮疤觳虐l(fā)的本月工資，錢袋里目前一共1200第納爾有余（工資剩下的一部分是借給了辛達），冷漠地丟到眾人面前的地上，額度100第納爾金幣的硬幣在地上發(fā)出當啷當啷的響聲，一時間吸引了所有地下審訊室里法師們目光復雜的注視。他們一是覺得這樣的賭注比較闊氣，二是認定今天骨骨真的很憤怒。
“嚯，還真的有笨蛋會來挑戰(zhàn)本大爺?shù)馁€運，今天算是遇到稀奇了?！毕Ｋ雇柷擅畹赜眯夤雌鹱罱囊幻兑话僭骖~的金幣，挑起來，握在手里，眼中透著一絲貪婪和趣味。
“雖然你是重要的證人，但也別忘了你污點滿身，希斯威爾！”會長羅布終于對他油嘴滑舌和傲慢有些怒目相視，“惹惱死靈法師，他就算沒有魔法，死靈們也會出于尊敬而讓你晚上徹夜難眠！還想好端端地睡覺就給我少說兩句！還有，我是剛派辛達去送信了，如果它在這里，此時此刻你早被一巴掌呼成墻壁上的招貼畫！”
那頭有名的藍龍，噗嗤，說白了是這個死靈法師的標配坐騎吧，希斯威爾在內(nèi)心嗤笑到。
幻毒使這才打算收斂一下，連連擺手：“嗚哇，被藍龍甩一巴掌一定好痛的。好嘛好嘛，賭約我接下，難聽的話我可以少說，畢竟舉報人的工作是配合審訊機構審訊犯人，你們審出結果對我來說也是人生的轉(zhuǎn)折點。”
“你打算怎么配合。”骨問他。
“在你們無法施法和使用魔法儀器檢測起偽裝的情況下，被審訊者料到你們也無法知根知底，因此它如何負隅頑抗都是可以預料的。所以，除了魔法這樣讓其零口供定論的方案之外，我倒是有個最為直觀的方法?！?p> “有話快說?！庇衅旆胚@半句被會長咽回了喉嚨里，他還是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焦躁，盡管今天發(fā)生的麻煩事足足頂了一年的份，有夠讓他焦頭爛額。
“我親眼所見的有趣現(xiàn)象，為什么不在此時此地還原一下，讓大家有目共睹呢？屆時這個人和玫瑰騎士他們串通起來的的謊言到底有多么拙劣，所有的人都會一目了然。哦，卡斯泰爾騎士閣下，我很期待你被軍事法庭審判的那天，只是可嘆國王陛下和首席樞機卿對你寄予厚望，你卻包庇間諜、敵人，置國家利益與王室的威嚴于不顧，置自身的前途與命運于流放的荒野。說實話，我真不知道你為什么要庇護這個南方來的蟲妖，它們歷史上與我國激戰(zhàn)好幾次，近五百年來更是基本沒有來往（除了太陽海星島的偶然交易），是什么促使你這樣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