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一鳴驚人1
哈?!
觀眾席上立刻從安靜的籠罩中掙脫出來,絕大部分人都在與胸中不吐不快的氣息做斗爭。有的人釋放出來的是偌大的困惑,有的人釋放出來的是莫大的輕蔑,有的人則是覺得阿爾卡納侯爵是否精神不正常,有的人則是覺得這個評級的戰(zhàn)士出現(xiàn)在此地是對尊貴的戰(zhàn)爭女神的不敬,有的人心中一涼哀嘆自己的賭注打了水漂,極少極少的一部分心存僥幸猜想七巧板侯爵這次是否采取了四兩撥千斤的神奇戰(zhàn)略布局。
艾莉婭的父母驚詫地詢問自己的女兒:哎,這不是洛恩帶回來養(yǎng)傷的,他那位馬塔拉出身的戰(zhàn)士朋友嗎?黃金銘牌的等級來打帝國第一勇猛的戰(zhàn)士,精鋼級的伍茲,這種玩笑不好笑啊。
洛恩的姐姐和善地拍了拍母親的后背,希望她不要覺得有任何緊張和背后發(fā)冷的感覺:“是不是玩笑,好笑與否,不如我們看了五分鐘之后再評判,如何?”
艾莉婭這邊的席位多數(shù)是從塔爾·維拉來買的票,有些消息靈通的人士此刻記憶覺醒,他們記起來,這個黃金銘牌的戰(zhàn)士其實實力不弱,據(jù)說是在食晶巖蟲蟲母殊死搏斗的勇士哎。自打他去了羅諾威礦山擒賊擒王之后,囂張作亂的食晶蟲都安靜下來了。
凱魯克亞并不著急,他耐心地等那片質(zhì)疑之聲漸漸沉寂,這才抬起手致意,勻速地轉(zhuǎn)了一圈,大概讓全場的觀眾都看到,什么都沒說地放下了。
“阿爾卡納卿,你的這位代理執(zhí)行人,到底是什么來頭?”艾文萊斯特大公好奇地詢問到,“從感覺上來說,若是沒有太多的實力之差,恐怕是人狠話不多的那種類型?!?p> 阿爾卡納侯爵恭敬地站起來,轉(zhuǎn)過半身,向位置較高的東都大公回答問詢:“我也并不是特別了解,據(jù)說是今年才在戰(zhàn)士公會注冊的新人,完成的任務(wù)也不多,比較有名的事項,無非也是評級檢定上輕取考官,在羅諾威礦山擒獲食晶巖蟲蟲母,獲得地淵女神言靈戒指這些事,在國內(nèi)并沒有打過代理決斗——但他自稱在國外打過,真?zhèn)挝粗!?p> “原來是這樣?!贝蠊谋砬樯陨杂行@訝,“這件事我在東都有所耳聞,原來是那位新米戰(zhàn)士,沒記住名字真是失敬。王子殿下,看來這次的戰(zhàn)斗真的有些看頭?!?p> 沒等安德烈王子想好說什么,王子旁邊的燼心宰相就搶先發(fā)言:“不過,大公閣下,我認為帝國第一的戰(zhàn)士,跟行動笨拙、智商低下的食晶巖蟲可不能相提并論?!?p> “宰相大人說的也有一定道理,阿爾卡納卿的回復也讓我們多少提起了對這場決斗的興趣,不如大家稍安勿躁,看看兩位選手能給我們帶來怎樣的精彩戰(zhàn)斗?!卑驳铝彝踝涌纯词直恚嚯x正式開始也就五分鐘了,遂讓兩側(cè)的朝臣們安靜一會,又讓阿爾卡納侯爵趕緊坐下。
另一邊的貴賓席,維克多臉上一直沒有放松過笑容,好像空中的旭日暖陽在他白皙英俊的面孔上是倒映的湖面之景,他的儀態(tài)輕松,比起身邊坐姿拘謹全然不敢放松的摯友來說,簡直有些松懈過頭了。
“維克多,別翹腿,坐有坐相?!笨ㄋ固柤易诩业睦洗蟀⑻m卡什拍了拍三弟,家主的位置在第一排獨座,后面排則是依據(jù)與宗家親疏的關(guān)系來依次入座,于是大哥和三弟并肩一排,常年為家族勞心費神的老大,不免要例常地規(guī)勸自由散漫慣了的三弟注意一下家族的形象,儀表姿態(tài)可要對得起你玫瑰騎士的職階,哪怕國王陛下和首席樞機卿閣下不在現(xiàn)場,“你這是什么自信的笑容,在賭場下冷門大注了?”
玫瑰騎士伸出三根指頭,嘴角就差沒翹得跟鼻子一樣高:“不多,三十萬,差不多一年工資,賠率1:20,贏了的話是六百萬,莊家抽成四分之一,到手是四百五十萬,這買賣劃算吧大哥?”
“你哪來的過剩自信?雖然我知道你的這位新朋友是做出了一些成績,但從未有拳臺上的新人戰(zhàn)勝經(jīng)驗豐富的老手這種事情,哪怕買好了保險,可以被復活,死亡的痛楚仍然會是一生的陰影,你也知道,被殺死的痛覺會成為被復生的人心中永遠的疤痕和創(chuàng)傷。你若是慫恿他去打代理決斗,年紀輕輕就體驗死亡的恐怖,今后人家難免不會怪罪與你,甚至遷怒我們家族的。”
“大哥,你不必在這件事上婆婆媽媽的,我可沒慫恿,曼蘇爾團長向阿爾卡納侯爵推薦的他,他自己積極的很,想在貴族面前掙一個好印象,我只是花一點錢對他的戰(zhàn)斗表示支持和應(yīng)援,然后再贏一大筆錢,請他吃幾頓大餐。你說對嗎,洛恩?”
洛恩尷尬地干笑了兩聲,扭扭自己的手指:“這個,阿蘭卡什閣下,不瞞您說,我也把前不久獵人公會排名賽今年度的獎金塞進去滾了……”
卡斯泰爾家的老大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當即用手杖敲了老三的頭,敲得也不算重:“維克多,你這個不讓人省心的,自己拿錢去浪也就算了,還攛掇你的救命恩人也摻合進去!他要是損失了,你得全賠!”
“賠就是了嘛~好了好了,我覺得我們會很賺,快安靜下來比賽要開始啦~”
在開賽前的五分鐘,兩位代理決斗的執(zhí)行人總算有時間近距離好好打量對手。
伍茲歷來不是輕敵之人,面前對手的名字令他記起了前幾個月的一些流傳在公會的消息,只是他一直很忙,沒有抽空來會會這位公會新人,看起來,這位公會新人似乎對于需求高評級精英的簽名毫無興趣,亦沒有別的同行那種非常明顯的尊敬和憧憬。
“你的盔甲還有武器,看起來像是恩底米亞那邊流行的風格,難道你是魔劍士?”
“并非如此,應(yīng)該說我和你比較近似,都是以元素為輔助戰(zhàn)力的類型。我不會使用魔法,你大可放心。”
“喔,難得遇到如此坦誠的對手。以前在代理決斗中遇到的人,巴不得將自己包裝得無比神秘,好從心理上將對手繞得疑神疑鬼呢?!?p> “如果我的對手是別的職業(yè),也許我會采取你所言的策略,既然大家都是戰(zhàn)士,幾招就能明了的事情,何必搞得神神秘秘,障眼法拆穿了豈不是會很丟臉?!?p> “看起來會有一場酣暢淋漓的決斗,我都有些不耐煩了,主持人怎么還不宣布開始。”
主持人能聽到選手們的發(fā)言,經(jīng)過擴音,觀眾們也能聽到選手之間的對話,四面八方傳來觀眾們急躁的抱怨,主持人里昂依舊堅持原則,掐住手表的點,直到秒針完美地契合10點整的位置,他才拿起話筒,以感動自己、氣吞山河的陣仗,大吼一聲:“決斗開始!”
在鳴鑼的回響中,雙方的劍已經(jīng)鏗鏘相擊。
交鋒的第一下,全場觀眾的心都抽緊,究竟誰會先拔頭籌,占據(jù)上風?
對峙了大概十秒,雙方退后,開始連續(xù)而短暫的劍擊交鋒。炎屬性的雙手劍與琥珀雙刃在場上交纏糾結(jié)的過程被所有人目不轉(zhuǎn)睛地捕捉,然后,很明顯地,伍茲開始發(fā)動了兇狠的連擊,凱魯克亞稍微感到了一些壓力,因為對面的攻擊隨著斗志點燃大劍,攜裹著熊熊烈焰兇猛而下,每一次劍刃的碰撞,都仿佛是一根燒火大棍狠狠砸來。
隨著斗志漸漸上升,伍茲手中神祝武器的溫度也隨之上升,愈發(fā)壓迫的溫度令凱魯克亞皺起眉頭。
【使用瞬發(fā)冰霜附魔!附給你的烈旋刃!】
一道心靈鏈接傳來的聲音刺入它的腦海,這是維克多的。
因為凱魯克亞的琥珀雙刃只有風和雷的屬性,考慮到對方的炎屬性雙手劍的特征,冰霜附魔是從維克多從東都老家家族庫存里抄出來的,有著魔網(wǎng)之主的祝福,應(yīng)該能夠抵擋一段時間的炎屬性武器的威壓式攻擊。
不過,伍茲不特別使用武技的話,凱魯克亞依然能夠先用烈旋刃單手劍接對面猶如猛虎下山似的雙手劍重劍劈砍。英杰計算時間,如果對面使用炎屬性技能的話,自己再使用瞬發(fā)附魔,現(xiàn)在烈旋劍還撐得住重劍劈砍。
這樣游刃有余的招架持續(xù)了整整一分鐘,凱魯克亞從各個角度完美避開或者單手招架了伍茲的攻擊,引得在場觀眾一陣議論紛紛。
“我覺得伍茲不是那種放水的人,他的招式明明如此有力,速度也不慢,為什么那個黃金銘牌的小角色居然敢單手接泰沙拉的劈砍?”
“據(jù)說,他可是干掉了深巖蟲母的戰(zhàn)士,恐怕黃金銘牌只是他的起步……”
伍茲使用了武技-速度提升,蠻重的泰沙拉在他的手中如同單手劍一樣輕巧——從觀眾的角度看起來便是如此,他的動作明顯加快了。
“吾神莉蓮娜,請祝福我的大劍,升起熾然之炎!熔巖斬!”
危險!
戰(zhàn)爭直感呼喚了英杰的神經(jīng),它沒有再用琥珀之刃·烈旋單手硬接對方的斬擊,而是果斷一個彈跳大步后退。幸好退得夠遠,熔巖斬劈到石板地上,瞬間融毀一片平整的石板。隨之而來是斬擊帶來的震蕩波,凱魯克亞幾乎在最邊緣被波及,原本一般的人起碼會眩暈三至五秒,它只中招了一秒。趁此機會,伍茲已經(jīng)再度提起大劍,沖了過來。
凱魯克亞深吸一口氣,使出了破膽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