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次嘗試3

　　看起來，對方似乎有著某種“苦衷”，不然的話就完全可以全盤托出，很難說是早就遠走高飛的涉案人士，還是相關(guān)的良心不安、徘徊的知情者，如果是幕后黑手，這條信息就可謂足夠激怒人的挑戰(zhàn)書。

　　“……紅蝎？”這個名字在沙都周圍涉獵廣泛、人脈通達的戈迪亞耳朵里轉(zhuǎn)了一圈，灰色的眼珠上下左右地挪動著，似乎是在腦海里使勁搜索著相關(guān)的訊息，然后一字一頓地強調(diào)出來，“莫非是，‘紅蝎’傭兵團？”

　　戈迪亞·沙棘提起“紅蝎”傭兵團的時候思索了一下，按照他的簡介來說，這個傭兵團常年活躍于維拉克魯斯的西部，在沙漠周邊的城鎮(zhèn)尤其有名，是個以戰(zhàn)士、潛行者為主，寥寥幾個法師和牧師的傭兵團。按照維拉克魯斯傭兵團體管制法案，傭兵團在執(zhí)行任務(wù)途中，對任務(wù)對象及其周邊造成損害的要進行賠償，受害人如果報案并經(jīng)由法庭作出裁決需要負刑事責任的，傭兵團可以提出特殊調(diào)解，以法庭和受害人可以接受的方式進行特別清償，比如完成一個由受害人提出，法庭認可的任務(wù)委托作為補償，如果無法完成，傭兵團則會到艱苦的邊境區(qū)域協(xié)助軍隊駐守一定的年限。這么說來，“紅蝎”傭兵團還有那么幾年的戍邊經(jīng)歷，因此，他們在沙都是有駐地的。

　　正當南來的旅者燃起一絲希望的時候，戈迪亞卻遺憾地搖了搖頭：

　　“他們在前不久，據(jù)說解散了，也就個把月左右。”

　　凱魯克亞急切地詢問到：“那，還有‘紅蝎’的人留在沙都嗎？”

　　“可能性不大，再說我跟他們并無交集，”戈迪亞解釋說是因為自己不喜歡跟那些匪氣和痞氣的人走得太近，土豪也有土豪自己的尊嚴、驕傲和一點偏執(zhí)，“也只是聽別人說，他們以前駐地的房子賣掉了，賣掉前，房子的門口貼有宣布解散的告示。有人八卦，散伙的原因是團長在分配酬金的時候，分配不均而引起了內(nèi)訌，有幾個人因為不滿就離隊了，剩下的人吵著吵著，最后決定散伙，團長卷款溜號了?！?p>　　“是分贓不均吧?！眲P魯克亞的聲線低出一股慍怒之意，“奪走樹種大賣一筆，然后大大咧咧宣布散伙?！?p>　　洛恩沒有像他的小伙伴那樣正在生氣，而是立刻追問關(guān)鍵問題：“他們的駐地賣掉，也就是說，不會再回到這里，那我們?nèi)绾稳ふ壹t蝎的人？他們有什么特征？”

　　戈迪亞的印象中這是一支在國內(nèi)中等水平的傭兵團，在沙都這圈還算是小有名氣，但也有過不良履歷：“他們沒有任何明顯的外在特征，但也有說法是身上有紅色蝎子的紋身或者物件，不知道是否都處理掉了呢？這可能會被人追殺的——比如你們就是一撥典型?，F(xiàn)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們繼續(xù)發(fā)布懸賞，看是否有知情者能夠曉得‘紅蝎’成員的下落。”

　　“這樣嗎……雖然進展不大，好歹也有些眉目了。謝謝你，沙棘，算是沒白到你這里來做客呢~”

　　“我還是覺得你嘴挺欠的，第三名，難道你想到我家白吃白喝？”

　　“不行嗎，沙都的大土豪?！?p>　　“我對人一貫豪爽，但遇到你，我就會變得特別小氣，特別。因為你實在有惹怒我的天賦。”

　　“謝謝你贊賞~對了，既然沒有進展的話，我們發(fā)布新懸賞之后就會回去了，想拜托你繼續(xù)幫我們打聽‘紅蝎’的事情，可以嗎?！?p>　　“……我會找你要情報費用的。”作為本地的土豪，對于有人找他辦事還是很樂意的，該收費的收費，賣人情也好賣，自己臉上也總是倍有光，戈迪亞得意地翹了翹嘴角，“嘛，看在同行又這么有緣、老妹還挺高興的份上，會給你優(yōu)惠的。”

　　就這樣，主賓雙方道別之后，洛恩在城內(nèi)的公會更新了懸賞任務(wù)的內(nèi)容，忙了整整半天，雖然累，但是覺得很值得，他的運氣好到剛到這座城市便有了需要的回音。剩下的就是回塔爾·維拉去尋求一些幫助，尤其是動員家族的社會關(guān)系來將那些深藏在沙土中的紅色蝎子挖出來。這件事已經(jīng)不單是普通的盜竊案件，往開了說，如果證實確是“紅蝎”所為，那么就是維拉克魯斯國內(nèi)的人干的事，無論是否有外國的指使，維拉克魯斯帝國從外事責任上便難辭其咎。

　　正常情況下，一個小老百姓，平民何必勞心費神去管本不屬于自己的外交層面的事情，查實有這回事之后往王宮一報，讓國家去查豈不更好。可是，沒有正式外交關(guān)系，是否連敵對國都無法確定，貿(mào)然報上去可能會害了凱魯克亞·嘯風。盡管現(xiàn)任國王的風評整體還算不錯，但是為了國家，尤其是國防，他與首席樞機卿的想法會往怎樣極端的方向去，那自己沒法猜測。所以，洛恩和艾莉婭都一直認為，沒法上升到國與國的層面上解決問題，那就按民間的方式悄悄解決比較好，還不用引起輿論的軒然大波。

　　在回程的路上，洛恩詢問同行者的感受，現(xiàn)在是否好了一點。

　　“那里的椰棗，是種好吃的果物?！眲P魯克亞用樸實的語言，似是而非地回答到，看得出來它心情不錯。

　　洛恩悄悄地微笑了，別扭的異族有自己特殊的表達方式，他能理解?！暗?，我還沒有找到能將果核吐他們一臉的，罪犯?！?p>　　“會找到的，我們正走在路上。不過，我擔心今后的運氣還會不會這么好，你說的，不到一年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有點緊?！?p>　　“沒有壓力怎么會有動力。再說，我領(lǐng)授的是皇家與議會的敕命，為圣樹尋找子嗣的下落，沒有什么比這個更讓我感到光榮。因此，誓死都會去完成，絕不會讓故鄉(xiāng)的同族失望。”

　　“如果你完成了敕命，那么你的其他同僚就不會完成，那他們怎么辦？”

　　“……也不能這么說，調(diào)查是一個任務(wù)，將被偷盜的樹種奪回，是另一個任務(wù)。我只想做到最好?！?p>　　風鏡的逆光遮擋了一側(cè)的眼睛，從還能看見的一側(cè)來說，那眼神中透露的堅毅猶如磐石，就像這個家伙本身的性格一樣固執(zhí)又古板。無法提出任何異議，為了緩解一下嚴肅的氣氛，洛恩試圖將話題拐去另一個方向，他希望異族能夠漸漸地理解人類社會每一項事物都有它特殊的意義，而且自己所言的這些事情，是跟任務(wù)有關(guān)，不是無聊的消遣：“接下來，我可能會拜托姐姐去發(fā)動一下她的人際關(guān)系……這次的生日宴會也許是個不錯的契機?！?p>　　“生日宴會……人類每年都要慶祝自己出生的那天？”對于自己來說，年齡的絕大部分都是在計數(shù)自己于琥珀中沉睡的時間，凱魯克亞無法意識到所謂“生日”的祝賀到底應(yīng)該有多么喜慶，對它而言，喜慶也好，高興也罷，都與它被授予英杰的榮譽那天密不可分。

　　“是呀。你們那里沒有？”

　　“聚生蟲通常很少有誰記得自己出生的那天，只有它們的成年禮是刻骨銘心的終身信標——或者參加戰(zhàn)爭，活下來；或者選擇一項自己的職業(yè)，證明自己對族群的作用。非要說的話……每年的‘圣樹大祭’就已經(jīng)相當于你們?nèi)祟愃^的‘出生之日的盛宴’，因為我們一族依靠圣樹生存，它誕生的那天，也意味著我們族群即將擁有最初的‘未來’，這是極為重要的?！?p>　　“人類的生日也很重要，因為他們總是想調(diào)查，自己在短短的一生中獲得了多少的認可和贊同。然后，他們可以利用這些正面因素去獲得多少利益，然后來滿足自己?！?p>　　“……關(guān)于這一點，我的族群，從個體的角度，有你說的這樣的通行要素；但全族群的話，會為了我們所信仰的圣樹之靈舍棄自身的私利?！?p>　　“好啦，深刻的話題到此為止。回家去的話，我就要開始忙家務(wù)事了，估計會沒空理你。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在塔爾·維拉周圍轉(zhuǎn)轉(zhuǎn)，但是別走遠了，法師公會還在附近調(diào)查魔晶塔爆炸的事件的后續(xù)，你最好別暴露了自己?！?p>　　“我知道?！?p>　　“然后星期天的宴會你必須參加。”

　　“為什么?！?p>　　“不為什么。作為我家招待的客人，我的‘朋友’，受到艾莉婭照顧的外來者，連作為答謝的一點賞光都不肯，是不是太怪異了?！?p>　　“你的意思是說，無法很好地融入人類社會，維持偽裝嗎？”

　　“這是一個方面，另外，社交場合是一個人流量很大的地方……保守會來幾十位客人，你不想聆聽一點可能會有用的消息？不需要你向我們這樣四面玲瓏地應(yīng)酬，只要在角落里安靜地聆聽就好了，至多我介紹你的時候你出來表達一下基本的禮儀……就像在沙都·索拉爾那樣的程度就足夠。反正，不會損害到你的尊嚴?！?p>　　“我知道了?！?p>　　“那就這樣說定了，我會給你準備合適的宴會禮裝的。”

　　“不用，你帶我去附近的裁縫店，我會尋找自己理想的服飾，然后用琥珀偽裝護符完成?！?p>　　“……差點就忘了，在衣服這事上，你還真省錢?！?p>　　星期三是日光玫瑰餐廳在本周營業(yè)的最后一天，因為接下來餐廳的老板娘就要開始忙碌于自己的生日宴會了。作為家主之一的紅榴夫婦也專門從首都趕回來，為寶貝女兒慶祝生日。紅榴家族是戰(zhàn)爭女神血脈的分支——作為寶石商的三個支系，都堅持由女兒繼承家業(yè)，而這些血脈后裔的女孩子們一個個都十分地爭氣，家道從未衰落過。因此，一代一代，都會從外面招婿入贅，或者是生一個兒子，或者從認識的人家過繼一個養(yǎng)子，來輔佐未來當家的女主人。紅榴夫婦沒有兒子，在艾莉婭十三歲的時候，他們從非常相熟的德魯伊那里收養(yǎng)了當時十歲的洛恩，作為養(yǎng)子。也不是沒有從養(yǎng)子養(yǎng)到成為繼任女主人丈夫的前例，所以洛恩的身份很微妙，既是這個家族的養(yǎng)子，指不定又是未來艾莉婭的夫婿。不過，洛恩自己都打趣說——備胎而已，萬一艾莉婭今后另有鐘情呢。

　　每年的生日宴會，其實換個角度也算是紅榴家的相親場合，不過，艾莉婭似乎并沒有找到自己鐘情的另一半，否則就不會每年都如此“賓客盈門”了。誰不想和富裕的寶石商家聯(lián)姻呢？

　　整整一麻袋的椰棗在英杰的手里跟拎小雞一樣輕松，別說這個，就算要它載上同等體重的人飛行都不是問題?；氐酱笳脑鹤訒r，正在院子里吩咐仆人們做事的紅榴夫人見到養(yǎng)子從外面回來，非常高興地呼喚了洛恩的名字，并追問他去哪里了這么這會才回來。

　　洛恩當然機敏地回答，奉姐姐大人的懿旨，前往沙都·索拉爾購買土特產(chǎn)，因為參加了戈迪亞·沙棘他妹妹的婚禮，然后被硬塞了這么多的椰棗回來。待仆人從凱魯克亞手中接過——準確說是兩個人抬起麻袋的四角才弄走它放到倉庫之后，洛恩向養(yǎng)母介紹了自己的“新”朋友。紅榴夫人略略驚訝，為什么不曾聽聞養(yǎng)子談起過這個朋友，洛恩回答說，是在獵人考試期間在酒館里認識的，嗯，雖然人有點木訥，但是還挺樸實。

　　凱魯克亞艱難地克服自尊心的阻撓，模仿人類打招呼的方式回敬基本的禮儀，若是在同族之間，非上下級關(guān)系，只要點點、搖動一下觸須就完成了，很少有讓英杰低頭的情形。

　　對方上下打量自己大概花去了十多秒，最后點點頭，露出稍微有點點可疑的笑容，不知道是什么含義。至少，人類有笑容的話，就可以說明對方對自身多少有點那么點基本的認同度，自己也可以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了。如果可能的話，它不想接觸更多的陌生人類，或者其他種族，但是現(xiàn)實沒有給它可以這般任性的自由。

　　“不好……”等紅榴夫人上樓之后，洛恩捅了捅他的同行者，“我知道母親剛才的笑容什么意思了?！?p>　　“嗯？”

　　“她大概過一會就會去問艾莉婭對你的印象值了……趕快自求多福吧你。”

　　“印象……‘懦弱無能的倒霉蛋’？”簡直就是脫口而出。

　　“你怎么這么幽默?！甭宥饔脴O為好奇的目光盯住它，簡直就像是在觀察一位臉上涂滿了奶油的小丑先生。

　　“我覺得這是你姐姐能夠說得出來的評價?！?p>　　“哎呀呀，不要把人類的思維跟你們一貫直爽的思維混作一談。姐姐的確是那個脾性，也可能會按你說的直言不諱，問題是家長極有可能不那么按照字面去理解……總之，宴會那天千萬找個角落躲起來噢?！?p>　　聽完洛恩的建議，異族的客人決定嚴格執(zhí)行，并不想與那個可怕的人類雌性扯上半毛錢的關(guān)系。

　　果不其然，等紅榴夫人上樓之后，立刻告訴了丈夫，兩人偷偷地在四樓的窗戶下面窺視與養(yǎng)子站在一起的那位朋友。從身高、體形、面貌等等綜合評價，夫婦倆竊竊私語了好一陣，然后下樓，打算去詢問女兒的看法。

　　艾莉婭放下手中的賓客名單和宴會細節(jié)清單，回答父母的問話：“洛恩的朋友？怎么了，為什么會忽然問起這個。先說，我以前的確是不認識的，因為洛恩在參加獵人公會排名賽期間將他帶回來養(yǎng)傷，所以才知道他有這么個朋友。”

　　“你有了解過他的背景嗎？”

　　“據(jù)洛恩說是從南方，旗魚群島來的，以前是個漁民，后來當了戰(zhàn)士。顯然是入行沒多久又生疏得很，所以才被人追殺，搞得一身傷跑來叫救命，懦弱無能的倒霉蛋?！?p>　　樓下的那誰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洛恩同情地介紹本地風俗——你打噴嚏了一定是有人在背后談?wù)撃?，多半還是說你壞話。

　　紅榴夫婦見女兒對其評價不怎么好，也不便繼續(xù)多說，女兒的心思不太好猜，究竟是故意的貶低以避嫌還是僅僅陳述普通的事實。

　　“不過，洛恩決定救助他，那作為姐姐，我也不能坐視不理。所以讓他在這里養(yǎng)傷了，他也在拜托洛恩幫忙尋找什么?！?p>　　“尋找什么？”

　　“紅蝎，”艾莉婭不假思索地順口說出，“他被一個叫做‘紅蝎’的傭兵團奪走了小時候的寶物，到處尋找卻被不明人士襲擊了，這樣?！?p>　　“那孩子幫助他的朋友是無可厚非，但是會不會給我們家?guī)砦ｋU呢……”

　　“危險？我們家族何時不面對著危險？幸得我們戰(zhàn)爭女神后裔的寶石商三家族始終團結(jié)一致，才沒有給那些圖謀不軌的人以可乘之機。相信我，母親，不會有比六年前那次大宅被入侵更嚴重的了。有我在，你們放心好了?！?p>　　女兒的血色眸子中透露出從過去沉淀而來的殺意，就算是父母，也會不禁感到微微的懼怕，因為……

　　“就是這種氣勢！這才是戰(zhàn)爭女神的后裔！夫人，我們所要做的，就是不給艾莉婭拖后腿。”

　　“母親，父親，既然你們將家族大宅這里交給我管理，鍛煉我作為家主的能力，我就不會讓你們失望。我會保護好弟弟，還有大宅的一切。弟弟想要保護的事物，我也會盡力去幫助他做到?！?p>　　氣氛緩和了一些，紅榴夫人這才將第二件重要的事情抬上桌面：“這件事就這樣了。另外有件事要告訴你，八月下旬，在圣都會召開全國范圍的工藝品展銷會，作為國內(nèi)小有名氣的寶石商，我們已經(jīng)向珠寶行會申請參展邀請函，如果順利申請到參展資格，到時候，我們會來接你去參展?！?p>　　艾莉婭的父親顯然對于想象接到皇家使者送來蓋著獅心王室印章的邀請函的情景非常興奮，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洋溢著憧憬和熱血：“據(jù)說加西亞陛下和普拉菲爾樞機卿閣下都會親自光臨，能得到贊賞的話，絕對是莫大的榮耀，以及絕大的商機！”

　　“洛恩也跟著去嗎？”艾莉婭的熱情看起來并沒有父親那么高。

　　“只要他想去。沒人看家也沒關(guān)系，索性閉店一周，給仆人們放假，委托法師公會封護好大宅即可。”

　　“那真是太好了，全國聯(lián)展這樣的場合他可能還沒有見過?！?p>　　晚上，洛恩的房間——

　　作為弟弟，他就知道，姐姐大大咧咧闖進他的房間要求捶背揉肩的時候，多半都會有什么好消息，等著自己花點時間和苦力去交換?！八?，這次又是什么……？”

　　“一個機會，當然，是對你的螳螂妖小伙伴的?！?p>　　“說來聽聽，再決定要不要告訴它?！?p>　　“八月下旬，圣都會有全國工藝品展銷會，我們家已經(jīng)申請了參展，一旦拿到正式的邀請參展函件就會籌備參展事宜，父母也說你想去就去。關(guān)鍵是，國王陛下和首席樞機卿會蒞臨，如果凱希亞英杰閣下想打聽我國是否有參與到偷竊樹種的事情里去，這可能是它不闖入王宮的一次絕好機會。不過，會有兩重危險存在，一是國王陛下的安全……樞機卿閣下我不擔心她，其實有她在，國王陛下都不會有什么危險。所以，對你的小伙伴來說是個考驗哦，無論是它暴露的危險，還是其他的……”

　　這個機會熱得有些許灼心，洛恩并沒有立刻感到興奮和期待，只是謹慎地回答：“我會適時再跟它說的?！?p>　　“最關(guān)鍵的是，作為監(jiān)視者的你，一定要確定它的本意和目的，不要把我們家陷到這件事里去。盡管我們的初衷無比善意，但是弄不好被扣上叛國的帽子，那還會牽連與我們合作的一切親朋好友?！?p>　　“我明白的。”洛恩點點頭，“我既然救了它，就不希望它死得很冤枉。戰(zhàn)爭女神后裔的名譽也不容污損?！?p>　　“有個懂事的弟弟真好啊?！焙鋈?，家主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示意弟弟先停手，“記得將你要做的事情，幫的忙，務(wù)必告訴維克多。幫助這個螳螂妖或許會得到一個好的結(jié)果，但過程同樣意味著兇險并存，若是沒有他知情，我們可擔不起一系列的后果。一位英明的玫瑰騎士應(yīng)該會懂得怎樣監(jiān)視異國來客并且保護我們家的，這件事全得仰仗他的威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