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命侍女取出箜篌,太后還在不停的稱贊,尚安歌原本一直盯著萬氏,可沒想到一個晃神的功夫就沒了萬氏的身影,尚安歌心中急迫,眼神四處游走,在遠處望見萬柔慢悠悠晃過的一抹背影,她命旁邊的宮女向太后稟報了一聲,又跟張夫人說了幾句才偷偷離開。
尚安歌走出御花園的花廳,轉而向剛剛萬柔離開的方向走。
御花園內奇石羅布佳木蔥蘢,四處都擺放著各式各樣的菊花,應該是得了太后娘娘之命,尚安歌走到浮望亭時就不知道萬柔的去向了,她不免有些焦急,對于萬氏的行動她有些能猜到,帶著萬柔想必是要對太子做什么,剛剛告訴了太后,太后應該已經(jīng)派人知會了太子。
尚安歌稍稍松了一口氣,只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萬柔。
“小丫頭,你要找的人不在這?!?p> 頭上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男聲,尚安歌順著聲音向上看,一棵枝繁葉茂的老樹,粗壯的樹干上側躺著一人,那人左手托腮右手晃著扇子,左腿微屈右腿貼在樹干上,尚安歌一時之間不確定這人身份,也看不清他的臉,微微一愣后笑了笑:“公子在上面只是看得清楚風景,不如下來親身體驗景色之美,才有意思不是嗎?”
尚安歌聽他話中似是看到過萬柔,心中盤算著若是這人敢下來,她便敢威脅他告訴萬柔的去向。
那人輕笑了一聲,右手撐起身子一個回旋輕飄飄的落了地,那男人面容陰柔俊朗,嘴角勾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只是這滿身的貴氣和頭上松松垮垮綰著的白玉紫金冠都在告訴著尚安歌這不是個普通人。不過此時她并未細想男人的身份,反而看著他從樹上落地時腳踩樹葉卻沒有一絲聲音,尚安歌不著痕跡的后退了半步,右胳膊背在身子后面,九重刀從袖子里露出了刀柄。
男子噙著笑歪著頭說:“這下面的風景也沒那么有意思,反而是你,我覺得有意思,比剛剛那兩個女人有意思多了?!?p> 尚安歌干笑了兩聲,卻不敢輕易上前,此刻她真想抽自己兩巴掌,面前男人如此高的輕功,就算真對上她也占不了上風,更別說威脅他讓他告知萬柔的下落了。
只是現(xiàn)在后悔也沒什么用,畢竟人都站在自己面前了,尚安歌露出懵懂害羞的笑容,柔柔軟軟的低著頭道:“小女子沒見過什么世面,此次太后娘娘的宮宴小女子自然以為是最好的景色了。只是這畢竟是后宮,這位公子還是快快離去吧?!?p> 尚安歌咬了咬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這臭小子還不走她就要強行拼一拼了!
男人把玩著腰上懸的玉佩,大笑了兩聲:“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若你背后不藏著刀,我可還信了你是哪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好啊這臭小子,早都看出來我身份了居然還故意取笑我!尚安歌盯著面前男人,心里恨不得把他打個幾百頓。
“王爺何須如此,我也是太后娘娘請來的客人,王爺如此怕不太好吧?!睕]錯,尚安歌看到這男人第一眼就知道他絕不是官宦之子,而是宮里的人,他把玩的玉佩上面鑲著的祥云飛鶴與太子的玉佩上鑲的金蟒盤桓似是出自同一個匠人的手筆,既佩著宮中制品能在后宮出入又一身貴氣,除了王爺尚安歌也想不出第二個身份,又猜測了一下他的大概年紀,看來這人就是徽王了。
尚安歌似笑非笑的望著徽王,剛剛是她想岔了,這可是在皇宮,就算這個徽王對她有惡意,也不會在大白天的在這里出手,索性就搬出太后的名號。
徽王愣了一下,后又開始哈哈大笑,尚安歌聽見他的笑聲就頭疼,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雖然快三十了可面容依舊英俊帥氣,只是這一笑倒讓他的兩顆虎牙露出來,實在破壞整體美感。
“沒想到啊沒想到,不止有意思,還是個聰明人,見你方才盯著我的玉佩,想來應該是我這玉佩漏了破綻。”徽王又露著兩顆虎牙笑了幾聲,見到尚安歌盯著他遺憾的搖了搖頭,不免有些疑惑:“如此遺憾是為何?”
尚安歌皮笑肉不笑的說:“我遺憾的是,徽王殿下您這么英俊的面容卻被兩顆虎牙給耽誤了?!?p> 徽王不自覺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是嗎……”
尚安歌懶得再跟他廢話,一想到三師兄現(xiàn)在有可能被萬氏母女所坑害她就急火攻心,趁著徽王愣神的時候快步離開,豈料身后男人輕飄飄的聲音傳過來:“丫頭走錯了,不是那邊?!?p> 她腳步一頓,猶疑的轉頭說道:“還請前輩幫忙。”
沒有叫王爺而是叫了前輩,徽王嘴角抽了一下,自己看起來有這么老嗎?不過想到那人的囑托,他還是伸手指了指西邊假山附近:“現(xiàn)在過去來得及?!?p> 尚安歌迅速抱拳作揖,紅裙飛舞一瞬就離開了徽王的視線。
后者把玩著腰上的玉佩,似笑非笑的開口:“誒呀呀,看來這宮里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