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安歌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雖是個客棧大堂內(nèi)卻空無一人,難道...有詐?她心里一沉,喚來掌柜的說道:“我聽說你們這兒有比賽,來了些許江湖客怎么都沒見著?我還想與他們切磋一番呢!”說著就佯裝擺出一副要比試的樣子。
那掌柜剛剛得了守衛(wèi)要好好招呼他們,現(xiàn)下低眉順眼的笑著說道:“那些江湖客是來參加我們千機閣的‘比武會’,因此只在這兒稍作休整便被請到乙閣休息了?!?p> “乙閣?”琇瑩問道。
“啊,幾位剛來或許有所不知,咱們千機閣分為甲乙丙丁卯五閣,甲閣便是小老兒這客棧,來往的大多都是帶著錢物請千機閣辦事的人,乙閣住的也就是那些收到我千機閣發(fā)的英雄帖之人,丙閣住的是我們閣主所請的貴客,丁閣皆是我千機閣工匠所住之地,至于卯閣是閣主平日接待客人的地方?!?p> “原來如此??!”尚安歌撫掌大笑,又帶著好奇的目光問道:“我等來卻是為了比武會,但是也是道聽途說的,不知道掌柜可能講講?”
那掌柜見她發(fā)問哪有不說的,隨即說道:“我們千機閣的比武會也是新任閣主所創(chuàng)辦的,是招一些江湖散客來比武,共有五場,每一場都有彩頭,且五場彩頭各不相同,那些彩頭皆是我千機閣名貴之物,哪位散客在這一場贏了,這彩頭便歸了他?!?p> 原來如此,千機閣的東西向來是千金難求,尤其是一些空有名望卻一窮二白的江湖散客,這么好的事他們自然要來湊湊熱鬧。
“那今年的彩頭都有什么?”仿佛進(jìn)門一直在沉思的穆清瑄忽然開口問道。
掌柜想了想說道:“今年也無非是一些名貴玉石...對了!”掌柜忽然有些興奮的說道:“今年有一場的彩頭是味珍貴藥材?!?p> 尚安歌心里一跳,連忙問他:“什么藥材?”
“好像是個什么雪蓮...總之是極其名貴的藥材!”掌柜語氣肯定的說道。
尚安歌欣喜萬分,看向穆清瑄,對方眼波似水也望著她,卻沒有什么驚訝之意,莞爾一笑。
就在這時剛剛?cè)ネ▓蟮氖匦l(wèi)回來了,來者與門外看見他回來正松口氣的守衛(wèi)打了個照面,便帶著一臉敬重進(jìn)了大堂向她們一行人行了一禮說道:“剛剛不知諸位是我們閣主請來的貴客,有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p> 她們根本不是請來的,這守衛(wèi)說的話有意思,尚安歌看了一眼穆清瑄然后說道:“你們閣主是什么意思?”
那守衛(wèi)俯身說道:“閣主請諸位先往丙閣休息一晚,明早閣主會親自接見諸位?!?p> 但見一旁的掌柜和另一守衛(wèi)都有些驚異,微微一愣后也俯下身子,掌柜說道:“我們千機閣能入住丙閣的貴人少之又少,諸位既然來了不如就先到丙閣歇歇腳?!?p> 尚安歌皺了一下眉頭,成煙嵐難道是發(fā)現(xiàn)她們的身份了?還是說她想讓我們先住在這兒,待晚上夜深人靜之時也來取我們的心?畢竟他們殺了成煙嵐的木頭人,安歌眼中劃過一道寒光,眼神凌厲的看著那守衛(wèi),琇瑩見到她的臉色然后冷冷的對守衛(wèi)說道:“我們只是來贏彩頭的?!?p> 那守衛(wèi)臉上冒出幾滴冷汗,連忙恭敬的說道:“比武會是在明日,不耽擱的?!?p> “你們...”
“如此,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蹦虑瀣u打斷了尚安歌說出的話,見后者皺著眉看著他,他輕笑,修長的玉指將她的眉頭揉開,“放心?!彼谒呡p聲說道。
而后吩咐守衛(wèi):“還請帶路?!?p> 那守衛(wèi)見他們同意了心放下來松了口氣,然后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便出了甲閣。
四人跟著那守衛(wèi)在穿過了幾個山頭,也路過了住著江湖散客的乙閣,有幾個江湖客看見他們繼續(xù)向山上走去眼中流露出羨慕和嫉妒。
尚安歌一行人也沒有多理睬他們,畢竟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要查清成煙嵐的目的,至于他們能露出這等表情就算安歌提醒他們千機閣又古怪,怕是他們也不會聽信。
走著走著眾人見到遠(yuǎn)處有一座更高的閣樓,還有一處庭院,假山綠石、小河流水皆全,頗有一番意境。
“到了,這便是丙閣,諸位好生休息,明日一早我會親自帶諸位去參加比武會?!蹦鞘匦l(wèi)站在門口向他們做了一揖,隨后離去。
穆清瑄拉住尚安歌的手說道:“走吧,我們進(jìn)去。”
安歌笑著點點頭,從現(xiàn)在開始她信他,她將手放入穆清瑄的大掌中,任由他帶著自己。林染和琇瑩相視一笑,也跟了進(jìn)去。
初秋的深夜,明月被片片云籠罩,只透著淡淡的月光,一處閣樓上站著一女子,那女子身著月白色羅裙,著一杏色披風(fēng)帶著兜帽,披風(fēng)上繡著的蓮花在月光下綻開,那女子有著一張清麗的面龐,杏眼細(xì)眉,鼻子挺立,眼神盯著天上朦朧的明月,月光灑在她掛滿淚珠的臉上。涼風(fēng)輕拂,將她的兜帽掀開,滿頭銀絲隨著風(fēng)輕輕飛舞,女子看似年輕美麗卻有著一頭白發(fā),兜帽掀開的一瞬她大驚失色,慌慌張張的將帽子掩上,嘴里不停的喃喃自語:“聞天會不喜歡的...聞天會不喜歡的...”待她掩上了帽子,怔愣了片刻,眼淚不住的流下,眼含絕望的跌坐在地上:“是了是了,聞天不會回來了,他不會回來了...”
身后走出來一機木人,那機木人面無表情的跪在地上,手里捧著一把短刃遞向她,她冷冷的看了機木人一眼,詭譎的笑了笑,一把拿起短刃,掀開了自己的胳膊,只見那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兵器劃痕,有大有小有長有短,有的時間長已經(jīng)形成了疤痕,有的卻還是一條血痂。她毫不猶豫的拿到劃上了唯一一處沒有痕跡的地方,笑著說道:“腿和胳膊都滿了,看來下次,要另找地方了?!?p> 說著說著她面露猙獰,面帶憎恨的像是立下毒誓說道:“以此血印,每日警醒,尚家之后,為你償命!”她又起身高昂著頭俯視著另一山頭上的丙閣,詭異一笑,說道:“成舒窈,我要你,和你心愛的人,血債血償!”
順天府,尚無虞收到一封信件,他看完后原本冷淡的臉上卻露出從未有過的驚慌,眉眼一沉,他斟酌了片刻,將信件放好,匆匆連夜獨自騎馬趕往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