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不認(rèn)為呂氏是個蠢人,所以對于這個結(jié)果,沈妤也不覺得很意外。
她又慢慢坐下,默了默道:“此事就到此為止罷,想要報仇有的是辦法?!?p> 紫菀將沈明洹喝完的藥碗接過去,道:“奴婢有一事不明?!?p> 沈妤道:“何事?”
“既然姑娘知道公子落水是二夫人指使人做的,為何當(dāng)時不在太夫人面前審問呢?”
沈妤抬起頭,看著窗外影影綽綽的枝葉的影子,發(fā)髻玉簪上一串珠子閃動著盈盈光澤,在她臉上垂下一道陰影。
“二叔也是祖母的親生兒子,這么多年,二嬸掌握中饋,祖母一直很信任她。我若直接當(dāng)著祖母的面審問那兩個人,就算兩人指認(rèn)了二嬸,祖母就會完全相信嗎?再者,依照二嬸的精明,也許那兩人還會反咬我們一口。
在沒有完全把握的時候,不可輕舉妄動。所以我人盯著兩個小廝,尋機(jī)會將他們帶走,先私下審問,確定他們不會反咬我們,再帶到祖母面前??上问舷率痔炝?,不過這也沒什么。若她沒一些手段,如何培養(yǎng)出沈妗那樣兩面三刀的人呢?”
紫菀見沈妤并沒有焦急和憤怒,放心下來,問道:“那么咱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呢,總不能讓二公子白白受苦。”
沈妤端起茶盞,微微一笑:“我聽聞秋桑和二叔身邊的畫棠很是熟悉?”
紫菀一怔,“畫棠……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她棠姨娘。秋桑和她是老鄉(xiāng),關(guān)系的確不錯,不知姑娘怎么突然提起她?”
沈妤略微碰了碰茶盞,抬眸道:“我怎么覺得好久未曾見過棠姨娘了?”
紫菀笑道:“姑娘病的時候,棠姨娘已經(jīng)有孕兩個月,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五個月了。二老爺寶貝她,太夫人也不愿妾室去她面前晃,就免了她的請安,現(xiàn)在應(yīng)該安心養(yǎng)胎呢。”
“二嬸還真是賢良大度。”沈妤不無嘲諷道。
紫菀若有所覺,“如今孩子也坐穩(wěn)了,就是想小產(chǎn)也不容易。”
沈妤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女子懷孕本就辛苦,臨產(chǎn)時更是一腳踏進(jìn)鬼門關(guān),誰知道到時候會發(fā)生什么事呢。頭三個月安全了,不代表能安穩(wěn)的生下孩子?!?p> 紫菀道:“姑娘說的不錯。二房和大房一樣,只有一個男丁,是以二老爺很看重棠姨娘這一胎,請了專門照顧有孕婦人的婆子伺候棠姨娘,在吃穿用度上格外精心,就算有人想下手也不容易。既如此,便只能等了?!?p> 頓了頓又道,“棠姨娘青春貌美,善解人意,一向得二老爺寵愛,如今又有了身孕,就是二夫人也要讓她三分,她的日子過得很是舒坦,性情么,自然也就驕傲起來了?!?p> “是啊,年輕貌美又有風(fēng)情,可不是得男人喜歡嗎?”沈妤笑容溫和,“想來二嬸也能親身體會到什么叫‘色衰而愛馳’了?!?p> 紫菀恍若明白沈妤要做什么了,“姑娘,奴婢現(xiàn)在就去尋秋桑嗎?”
想了想,沈妤道;“暫且不必,你先去尋個可靠的大夫。棠姨娘本就恃寵生嬌,現(xiàn)下有了兒子,可不是比一般人更嬌弱么,聽說前兩日還動了胎氣呢?!?p> 紫菀笑道:“奴婢記住了?!?p> 沈明洹瞪大了眼睛,“姐姐,你們在打什么啞謎?”
沈妤也不瞞著他,人心險惡,是該多聽聽多看看。
“你猜一猜?”
沈明洹耍賴似的道:“猜來猜去多麻煩,姐姐直接告訴我嘛?!?p> 沈妤戳了戳他的臉,剛要說什么,就聽見云苓進(jìn)來稟報,說是寧王和寧王妃過府看望沈明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