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處心積慮的化名蘇顏,接近夙瑜,恐怕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什么情愛,只不過是借口罷了。”
“真的么?!绷撼饺匀徊辉敢庀嘈牛翘焱砩?,蘇顏看著他說的那些話,這些日子他表現(xiàn)出對夙瑜的在乎,怎么會是假的?
可若不是假的,為何,又會如此巧合?
百里疆見他動搖,又在旁邊給予最后一擊,他說:“那位大人說了,青檀國六皇子楚之逸文武雙全,冠絕無雙,這樣的人物,怎么會成為一路陪著夙瑜游玩之人呢?”
“辰兒,你切莫被他迷惑,到時候他害了夙瑜不說,還要害的我二人毒發(fā)生亡……”
“別說了。”梁辰閉上眼,他終于不再掙扎。
百里疆說服了他,可同樣的,他心中那顆石頭又回來了。
看來,他終究,做不成一個好人么?
“你明白就好了。”百里疆滿意地點點頭,道:“聽為師的話,到時候到了云昭國,切記按計劃行事。
梁辰點頭:“嗯,我知道了?!?p> 他剛說完,前面的石津就開始催促:“你們兩個怎么回事,走的那么慢,到底是來旅游的還是來找人的!”
“來了?!绷撼綉艘宦暎倮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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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林雖是依山而建,卻并不大,走到底,便是一片巖石峭壁。
石頭千奇百怪,屹立在同一個地方百年千年,經(jīng)歷風吹雨打,卻仍然堅守著使命。
路上沒有收獲,夙瑜走在顏楚身旁,因為身邊沒有別人,倒像是他們兩個一起出行一般。
想到這,她不由看了看身邊人,這會他似乎在思考什么,面色略微嚴肅。她順著他的方向看去,發(fā)覺他正在盯著一棵杏樹看。
“在看什么。”夙瑜并沒看出什么特別之處,好奇的問:“有發(fā)現(xiàn)么?”
“你仔細看,那杏樹身子上,有一個淡淡的黑色腳印?!鳖伋娝龁枺鸬溃骸斑@腳印大小顏色與我們在張麻子店鋪窗臺上見過的差不多?!?p> “我不覺得這是巧合?!?p> “這么說,那人真的帶著張麻子來過這?”夙瑜摸摸下巴:“那這樣的確說的通了,那人不是村民,所以不清楚杏林的布局,他慌亂中逃出來,夜里又看不清,只能一直往前走?!?p> 顏楚聽著她說,嘴角揚起笑意,摸摸她的頭:“傻瑜兒,跟著我久了,你倒是越來越聰明了?!?p> “你別往臉上貼金了,我?guī)讜r不聰明。”熟絡起來,夙瑜倒也會開開玩笑。
顏楚聳聳肩,表示無辜,鬧完了,兩人進入正題:“如果是這樣,那他發(fā)現(xiàn)這里是巖石峭壁后,又該怎么做呢?”
“原路返回?”夙瑜抿唇,腦中靈光一閃。
顏楚的面色淡淡:“我們快下山吧,說不定,張麻子已經(jīng)回到店鋪里了?!?p> 其實這次也算他失策了,若留兩個在店里……
“好。”夙瑜看出他的失神,連忙道:“顏楚,你已經(jīng)做很好了,若沒有你,我們可能還完全沒有頭緒。”
“瑜兒,你這是在安慰我?”顏楚勾唇看著她。
“算是吧。”夙瑜的心思被他戳破,不由撓撓頭。
顏楚笑道:“嗯,不愧是我家瑜兒說的話,我確實聽的舒心了?!?p> 邊說著,兩人走下山,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的確是這個理。不知為何,下山走起來感覺快了不少。
他們半路碰見另外的三個人,詢問一番,才知道他們正一無所獲。
一行人只好結(jié)伴再回去。
好不容易到了張麻子的店鋪,結(jié)果,真的被夙瑜和顏楚兩個人料中,他們找了一圈的張麻子竟然在店里出現(xiàn)。
只不過,張麻子躺在木椅上,睜著眼,臉色似乎有些蒼白。
石津最為激動,趕緊走近了看。他到了才發(fā)覺,張麻子已經(jīng)斷了氣,死不瞑目。
石津立刻被嚇得臉色慘白,手指指著張麻子旁邊的東西,手足無措失了言語。
“怎么回事?”夙瑜見他的表情,也知道石津兇多吉少。
但是,她還是想湊近了看石津指的東西是什么,可,她還沒看清,身后就有一只手伸過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那只手掌很大,溫熱,是夙瑜熟悉的感覺。
她愣了一下,慣性的摸住他的手。
“別看?!鳖伋皖^看著她,目光注視著張麻子,除了他的尸體,旁邊還用血水寫了四個字:‘殺人償命!’
“我沒事的?!辟龛ひТ?,她沒他想象的那么脆弱。
顏楚輕聲說:“瑜兒,我當然知道你不會有事,但是,有我在,這些事我都不想讓你看見?!?p> 那天在船上看見她做噩夢的時候,他就在想,就算是從他人口里說出來的版本,也代表著從前她一定也經(jīng)歷了很多苦難。
只是這些事,她從來不說罷了。
可當夜深人靜時,那些記憶涌上心頭時,她也會脆弱。
她不愿意說,他不會強迫她,只是從那以后,他暗暗下定決心——往后這世上的難事、壞事都讓他來好了,他愿意擋在她前面,替她做了所有噩夢!
“顏楚?!辟龛さ捻馕?,如果不是顏楚遮住了她的眼睛,他大概能看見閃爍的淚花。
從來不會有人對她說這些,除了他。他仿佛在告訴她,沒關系,你可以在我面前脆弱……
“怎么會,怎么會!我們可沒殺人啊?!币慌缘氖驈奈匆娺^這樣的場面,雙腿癱軟下來,跪倒在地。
現(xiàn)在,他腦子都是擔心恐慌,生怕那人已經(jīng)盯上自己,要殺了他。
“你別擔心了,那個人,應該只是爭對張麻子?!鳖伋铀脑挘骸安蝗唬隳翘焱砩显鯐喟矡o事?!?p> 與此同時,梁辰已經(jīng)默默的幫忙掩蓋那行字替張麻子合上眼睛。
似乎從杏林回來,他整個人內(nèi)斂不少。
看著這一幕,顏楚的眼神在百里疆和他之間打了個轉(zhuǎn),緊接著,他松開夙瑜的眼睛:“好了,現(xiàn)在可以看了?!?p> “嗯?!辟龛ざ疾恢溃f話的聲音有多輕柔。
說完后,她看著眼前的場景,仍然有些發(fā)怵。
分明昨天才見過的張麻子,今天卻已經(jīng)死了,雖然他的確做錯了很多,但這樣的結(jié)局不免讓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