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币娝@么說,夙瑜不再反駁。
等終于把這頓飯吃完,木言倒也算講義氣順利把問題拋出去。
“毒蟲?”楊林聽了他的話,有些詫異:“你從前可不碰這些東西?!?p> 木言勾唇,面色如常:“那你給不給?”
聽他這么說,楊林的面色劃過一絲復(fù)雜:“給,你要我怎么不給?!?p> “謝了?!甭牭竭@話,木言抿唇,眸光閃動(dòng)。
夙瑜在一旁聽著他們對(duì)話,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故事,只是她雖好奇,卻不會(huì)傻到戳破。
“隨我來吧?!?p> 既然答應(yīng)了,楊林立刻行動(dòng)。他明白木言的性子,發(fā)生了那件事后,他本以為他再也不會(huì)回來才是??伤谷换貋砹?,那兄弟就還是兄弟。
夙瑜跟著他的動(dòng)作,這段時(shí)間老是在山間穿梭,倒也習(xí)慣了。
腳步輕快,他們來到后院。夙瑜這才明白,原來?xiàng)盍謸碛械亩鞠x,竟是一個(gè)規(guī)模頗大的馴養(yǎng)場。
她震驚的看著眼前的場景,“楊老師,這些,都是您自己養(yǎng)的?”她突然有點(diǎn)好奇楊林是做什么的了。
“是啊,養(yǎng)著玩?!睏盍中α诵?,隨即看著木言:“要什么自己挑?”
木言輕笑,眼神緩緩落在夙瑜身上:“我要什么我這學(xué)生都知道,讓她來挑吧?!?p> “這不能直接碰吧?!辟龛ぴ缇妥龊每孔约旱臏?zhǔn)備,反應(yīng)倒也不大,她開始請(qǐng)教楊林。
楊林有些驚訝于木言的反應(yīng),愣了愣,才走過來教夙瑜:“帶好手套、面罩,只要毒蟲接觸到皮膚就行,若你要大只的,就要小心它的毒液了。”
“小只的就行?!辟龛じ糁嚯x看那些毒蟲,目光閃爍。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但真的去碰,還是有些忐忑。
不過,眼一閉,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一共捉了七八條毒蟲,蟲體多以青褐色為主,看上去不太美觀。
木言一直站在旁邊,等這些都結(jié)束,他走過來沖夙瑜輕笑:“做的不錯(cuò)?!?p> “必須的?!辟龛っ摰羰痔缀兔嬲郑亮瞬令~前細(xì)汗,為了做成蟲蠱,還真是不容易。
想到這,她抬起頭沖木言說:“謝謝你?!?p> 若不是他,她也得不到那些毒蟲。當(dāng)然,對(duì)他的感謝遠(yuǎn)不止于此。
“嗯,乖?!蹦狙砸娝J(rèn)真的表情,沒好意思再笑。
等他們下山,楊林站在木屋前看著他們遠(yuǎn)去,眼睛里漸漸浮出幾絲傷感。
當(dāng)初他們?nèi)齻€(gè)那段時(shí)光,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
落意軒。
一點(diǎn)一滴,雨落在水里,先是平淡,后涌起水波。
雨逐漸變大,淅淅瀝瀝,落在屋檐,落在樹枝,發(fā)出各種各樣的聲音。
青嫣和青竹站在屋檐看雨,目光悠悠,這幾日公子心情不好,他們幾個(gè)都不敢上去問話。
青嫣的眼睛劃過水滴,落在窗邊那道模糊的剪影,那身形,看似翩然瀟灑,她卻明白他身后承受了多少折磨。
“公子……您該吃點(diǎn)什么了?!?p> 終是忍不過去,她快步上前,俯身說話。
“不是叫你們別來打擾我么?!鳖伋难劾镏挥凶腊干系男?,他的眉頭微皺,陰影處的側(cè)臉帶著冰冷。
青嫣瞬間噤了聲,她咬唇,臉色有些蒼白:“是青嫣自作主張了?!?p> 說罷,她慢慢退出去。
房里,被青嫣打斷思緒,顏楚放下書信,閉上眼,平復(fù)情緒。
過了一會(huì),他重新睜開眼,又是平常那副模樣:“青竹?!?p> “在?!痹捖?,青竹的身影猶如鬼魅在一旁出現(xiàn)。
“替我去辦件事……”
待說完事,不看青竹驚訝的表情,顏楚的目光澄然堅(jiān)定:“我知道你心里吃驚,但這事,就拜托你了?!?p> “是,公子?!鼻嘀駝?dòng)了動(dòng)嘴皮子,心里的疑惑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身形一閃,再次不見。
等他走后,顏楚坐在空無一人的房間,外面的雨越來越大,狂風(fēng)呼嘯,卷起那一紙信。
信上一字一句,只寫了四個(gè)字——之衡危險(xiǎn)。
顏楚看著掉在地上的信紙,彎腰拾起,然后將它卷起湊近一旁的蠟燭,火迅速點(diǎn)燃,蔓延過信紙,最終化成灰燼。
等它徹底消失殆盡,顏楚看著桌上的海螺,再次將它靠在耳邊。
原本以為又是寂靜無聲,可這次,他竟然聽見了聲音。
是夙瑜的聲音,聽起來心情不錯(cuò):“今天真的謝謝你了?!?p> “行了,說來說去就這一句?!苯釉挼哪腥溯p輕嘖了一聲,聲音很是磁性。
顏楚的眉頭不由自主的蹙起來,這人是誰?
正想著,那邊夙瑜又說:“這雨看上去還要下一陣,你這有沒有帕子,我身上都淋濕了?!?p> 男人懶懶地應(yīng)了:“有,你自己去拿?!?p> 淋濕了……顏楚的眉頭越發(fā)緊皺。
他抬起頭看了看天氣,暴雨傾盆,哪里有停的趨勢(shì),忍不住說:“夙瑜,你在哪呢?”
那一頭,夙瑜與木言原本下山打算分道揚(yáng)鑣。奈何突然下起大雨,不得不先跑到木言的屋子躲雨。
顏楚的聲音并不大,但夙瑜已經(jīng)走到浴室擦衣服,還是聽見了些許。
她摸了摸懷中的海螺,愣了片刻放在耳邊:“你說什么?”
顏楚聽見她的回音,面色稍緩:“我問你在哪呢?”
“我在我老師家呢?!辟龛びX得奇怪:“你突然找我就是問這個(gè)?”
“太醫(yī)院的老師么?!鳖伋虼?。
“嗯?!辟龛ふf:“怎么了?”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顏楚說:“地址是哪里啊,雨這么大,我來接你吧?!?p> “什么……”夙瑜愣住,連忙道:“不用麻煩了,雨停了我自己回去?!?p> “你呆在那更不方便,把地址告訴我吧?!笨上ь伋耘f不依不饒。
“真不用?!辟龛o奈一笑:“你就放心吧,我老師人還不錯(cuò)?!?p> 顏楚揉揉眉心:“可我不放心怎么辦,最近發(fā)生了挺多事,我想跟你聊聊?!?p> “可……”
不等她說完,顏楚又道:“我們不是同一陣線的么,關(guān)于太子的事,你也不想聽?”
他的聲音不似剛才那般急促,不急不緩,潤物細(xì)無聲。
夙瑜心中那一絲奇怪這才消失,頓了片刻,道:“那好,麻煩顏楚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