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屁精?!蹦狙院吡撕?,不再搭理她。
下了山路,眾人終于坐上馬車,夙瑜和唐琳琳在一輛車上。馬車搖搖晃晃,催人入睡。
不知是車上空氣原因還是顛簸過度,夙瑜反而感覺更熱了,一股熱流從肚中翻涌,難受得緊。
“你沒事吧,流這么多汗?!笨粗念~頭,唐琳琳忍不住開口。
“肚子有點疼?!辟龛び门磷硬恋艉?,腦子里全都是木言剛才的話,不由有些擔(dān)心。
“那你好好休息?!币娝嫔桨l(fā)蒼白,唐琳琳也不再說話。
夙瑜點點頭:“好?!闭f完,她閉上眼睛,希望以睡意沖淡疼痛。
可惜,這都是徒勞無功。輾轉(zhuǎn)難眠,再次睜開眼,看見睡著的唐琳琳,夙瑜呼一口氣。
掀開車簾,看向遠(yuǎn)方,有風(fēng)吹來,涼涼拍在臉上。
聽著風(fēng)聲,夙瑜終于想起什么,她探了探衣袖,從中掏出臨走前顏楚給的錦囊。
不知道他給了什么,她還沒打開看過呢。
反正無聊,夙瑜慢慢解開錦囊。
只見,錦囊里靜靜躺著一個海螺狀的器物,海藍(lán)色的紋路十分美麗。
這是什么……夙瑜眨了眨眼睛,將東西放在手中打量,然后試探性的把耳朵靠近海螺的孔。
耳邊傳來的是淡淡的風(fēng)聲,似乎還有某種旋律,似是琴聲悠揚。
她驚訝的拿下海螺,然后再靠近。
聲音越來越清晰,就是琴聲,那人在彈奏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
曲終收撥當(dāng)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
夙瑜咽了咽口水,消化這神奇的事件,然后,她才靈光一閃,她能聽見曲子,是不是也代表,那邊也能聽見她的聲音?
是顏楚么,他彈的曲子?
于是,夙瑜清了清嗓子,對著海螺輕聲說:“有人嗎?!?p> 說完,她趕緊湊近去聽,居然被她料中,那處想起顏楚的聲音:“出事了?”
他的聲音還是那邊清潤,還帶一絲擔(dān)憂,琴聲驟停,夙瑜的心情卻安穩(wěn)起來。
“暫時還好。”她看了看那方沉沉睡去的唐琳琳,驚奇的說:“顏楚,這是什么東西啊,為何你我可以對話?!?p> 顏楚的聲音頗為無奈:“不是與你說了,遇見危險才打開錦囊么?!?p> “我有點好奇?!辟龛擂蔚男α诵ΓΦ揭话?,又想起他看不見,連忙收斂了表情,“你還沒回答我呢。”
顏楚說:“這傳聲海螺是我在海城發(fā)現(xiàn)的東西,海城也叫鮫人國,這東西,也是他們用來傳聲的?!?p> “原來如此?!辟龛に朴兴颍骸澳悻F(xiàn)在回落意軒了么?”
顏楚:“還沒有,這次路程遙遠(yuǎn),離回去還有一段時間。”
夙瑜又道:“但是,你給我這個傳聲海螺,若我遇到危險,離那么遠(yuǎn),你該怎么救我呢?”
“你這次行程是跟著太醫(yī)院眾人,去的地方又是皇家禁地,就算秦嶺山異物重重,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險。”顏楚緩緩說,聲音輕快:“所以我送你這個,你也可以當(dāng)成禮物。”
“禮物……”
隔著海螺,夙瑜的耳朵似乎被什么蕩到,肚子上的熱流在這一瞬間都被耳朵的灼熱感替代。
腦子亂糟糟的,她正想該怎么接,唐琳琳似乎被吵醒了,揉著眼睛眼睛道:“蘇瑜,你在跟誰說話?”
“沒有?!壁s緊把傳聲海螺收進(jìn)錦囊,夙瑜笑了笑:“你聽錯了吧,可能是我肚子疼胡亂哼了兩句?!?p> “這樣嘛?!奔热恍蚜?,再睡下去也沒意思,唐琳琳坐起身望向窗外:“還有多遠(yuǎn)?”
“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左右的路?!眮淼臅r候夙瑜特意記了路。
“嗯。”唐琳琳點頭,看了看她:“肚子還疼?”
“沒那么疼了。”見她提起,夙瑜下意識摸了摸肚子。不知道是不是和顏楚談話,除了耳朵還覺得麻麻的,肚子倒是沒什么感覺。
“那就好?!碧屏樟招α诵Γ骸澳氵@幾天還真是倒霉?!?p> 不是這傷了,就是那疼了。
夙瑜也笑:“我也覺得?!?p>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終于到了城里。
夙瑜原本還想著要不要先回百草堂看看,就被木言拉住。
“走,去我那看看?!?p> 木言的臉色嚴(yán)肅,不明原因的,還以為夙瑜得罪了他,但夙瑜知道,他是擔(dān)心自己。
“好。”
一路跟著木言走來,她從未去過木言的地兒,到了才發(fā)現(xiàn),這里更像是一片花園。
各種各樣的花草堆滿院子,左側(cè)長了一棵碩大的絨花樹。
落葉喬木,傘形樹冠?;溃嗡平q球,清香襲人;葉奇,日落而合,日出而開。
她在書上見過這樹,樹皮和花都可以藥用,安神解郁、活血止痛,不過最特別的,是它還有個名字,叫合歡樹。
合歡合歡。芳心密與巧心期,合歡樹上枝連理。
不知為何,夙瑜突然想到月妃眉眼彎彎的笑容。
“在看什么呢?!蹦狙源驍嗨乃季w。
“沒什么。”夙瑜回神,眸光閃動,“木老師,我現(xiàn)在感覺渾身很燙?!?p> “坐下。”木言抿唇,摸了摸她的脈搏,“除了燙呢,還有沒有別的感覺?”
“感覺有點悶悶的。”說著,夙瑜忽然感覺鼻腔有什么東西滴落,她一摸,是鮮紅的血。
“仰頭,捏住鼻子?!蹦狙砸娝@副模樣,趕緊取了一些滇荊芥搗碎取汁。
夙瑜腦袋暈暈的,還是照做,她心想,靈芝果然是靈芝,夠補(bǔ)的。
“喝了它。”正想著,一晚綠色汁液湊過來。
夙瑜聞了聞味道,也不矯情,一口飲盡,嘴巴里還帶著那股味。
過了一會,她手捏酸了,說:“木老師,我可以放下來嘛。”
木言坐在灶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聽到她的話,臉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地笑:“早就可以放下了?!?p> “……”夙瑜訕訕地放下手,果然鼻血已經(jīng)止住。
打水洗了把臉,沖了沖手上的血跡,她慢慢靠近灶臺:“木老師,你在干嘛?!?p> “給你熬藥?!蹦狙蕴裘脊创剑瑔枺骸袄蠋煂δ愫貌缓??”
“…嗯?!辟龛た粗谋砬椋恢獮楹?,就覺得看見了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