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兩聲,已有早春的昆蟲在振翅,發(fā)出鳴叫聲聲。
齊顏兒和邢行星擺了棋盤,面對面坐著安安靜靜的對弈,在這寂靜之夜,很是合宜。
“顏兒,這么快落子,不再考慮一下嗎?”邢行星舉著棋子卻不落下,而是友情提示對手齊顏兒。
而齊顏兒只是笑笑卻并不答話。
邢行星將手中的棋子便落了下來。
齊顏兒見邢行星已經(jīng)將棋子落下,這才開口說道,“行星,兩軍對壘,不贏便是輸,那有你這樣提醒對手小心自己的,觀棋不語才是真君子。輸便是輸,贏便是贏。就算與我一個女兒家對弈也不能絲毫手下留情?!?p> 邢行星一面收起棋子,一面說道,“并不是提醒你小心提放對手,只是因為是你,所以才要說的。”
齊顏兒輕輕一笑,說道,“我并不是平常普通的女子,這你是早就已經(jīng)知道的,雖然我現(xiàn)在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到底與其他人有何不同,何處不同。但是我可以保護自己,這一點我是可以確定的?!?p> 齊顏兒小小倔強的表情,十分剛毅。
邢行星收完棋子,說道,“現(xiàn)下的這些日常中的各種事情,你是可以自己處理,我說的是未知的將來,以及多變的人群,時時處處變化產(chǎn)生的不可預測的危險因素?!?p> 邢行星腦筋飛速的運轉(zhuǎn)著,說出來的話也是很生硬刻板,像是在背誦文章。
短路般的一陣停頓,又說道,“我的意思,你總會明白的。”
說完倒自己的臉上像被火燒起來一樣,紅彤彤的一片,像是喝了美酒醉入心田的樣子。
齊顏兒見桌上銅燈中燈芯的火苗竄起老高,便用火剪將燒起來的燈芯剪去一截。
室內(nèi)的光線一明忽又一暗,邢行星的臉上如火燒云一般的盛況,齊顏兒倒是半分兒沒瞧見。
見邢行星如一尊木雕一般僵坐著,齊顏兒便伸手拉了一拉邢行星的衣袖,突然一下子拉動衣袖,使得邢行星像被電流擊中,一陣激靈,便用了極快的速度抓住齊顏兒的手。
邢行星的眼睛如火炬一般盯著齊顏兒,看得齊顏兒直發(fā)毛。
齊顏兒心想著,邢行星是要和我比拼出手的速度嗎?
嘴上卻不說出來,當下立時便拆解招數(shù)變幻。
“啊!插——!”
齊顏兒右手任由邢行星抓住,卻伸出左手的食中二指,往邢行星的雙眼只是用力二三分,猛一插。
“哎呀——!”邢行星立時松了抓住齊顏兒的雙手,捂住受到突發(fā)襲擊的眼睛。
“你怎么沒有任何預警的便動起手來,偷襲可不是光彩的行徑!”邢行星捂住眼睛,急急地說道。
卻從手指縫里偷瞄齊顏兒,不知所謂何事。
齊顏兒微微一笑,說道,“干嘛大驚小怪!是你說的時時處處變化均會產(chǎn)生不可預測的危險因素??窗?!我正是危險因素本尊無疑!”
邢行星其實并不吃疼,卻故意捂著眼睛,不把手從臉上拿開,咕嚕著說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是因為……。”
因為什么卻不說了,一時間又鬧了個大紅臉蛋兒。
這回齊顏兒看得真切,忙用手捏住邢行星刀削斧鑿般的下巴,用一雙瞪圓的杏眼肆無忌憚的瞪住邢行星的臉,一頓猛瞧。
完蛋,邢行星瞬間團滅,像條被哪吒抽了龍筋的小白龍,渾身無力,只剩下任人宰割。
邢行星臉上淌下汗來,臉色慘白,連嘴唇上的朱紅之色也成了死灰。
齊顏兒捏住邢行星的下巴一頓猛瞧,說道,“行星,你的臉色為何是這個顏色的,一會兒的工夫從紅彤彤醬紫色變成白慘慘死灰色,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別奇異的能力,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如何發(fā)生如何使用如何控制?是不是?”
齊顏兒問完,便松開手放了邢行星的下巴,但是見證奇跡的一刻發(fā)生了,邢行星在齊顏兒拿開手之后,僵硬,對,絕對是僵硬的保持著剛才的那個姿勢,好一陣的時間,始終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齊顏兒見邢行星今日的怪異甚為明顯,便圍繞著邢行星轉(zhuǎn)圈圈,觀察一尊木雕的心態(tài),復雜的觀察心態(tài)。
一圈,二圈,三圈,……。
待齊顏兒坐回圈椅中,忽然將茶壺重重的落在矮幾上,略帶微慍的表情說道,“邢行星,可以啊!你再繼續(xù)這個動作,我便和你絕交。”
邢行星聽到齊顏兒這樣說,似乎艱難的復位,仿佛可以聽到肌肉關節(jié)發(fā)出的咯吱咯吱聲音。
齊顏兒斟滿一杯熱茶放在邢行星的面前,臉色漸轉(zhuǎn)和溫的說道,“有什么好了不起的,不想告訴我是什么特別的能力就罷了。我還不樂意知道?!?p> 夜晚的極靜,顯得任何的活物比平常更加的蓬勃,好比兩顆平平常常跳動的心臟。
邢行星的心跳聲似乎有些強烈,連邢行星自己似乎都可以聽出來,便伸手在心臟的位置按住,不至于被他突破而出。
邢行星說道,“只有你捉弄我的份,我?guī)讜r有什么特別奇異的能力。你但凡高抬貴手放我一放,便是我的幸運日。”
邢行星說完,卻用手在心臟的位置拍了兩拍,似乎是在安撫,心里卻在暗暗說道,“喜歡你算不算特別奇異的能力!”
武伊俠子
行星少年的第一次無疾而終的告白, 宣告徹底被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