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末了,燕蒹葭也沒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兒,不過對于楚青臨來說,他總算見著燕蒹葭,不再那么反感。
這一度讓燕蒹葭不知該憂愁還是歡喜。但思來想去,她總有種自己和楚青臨都被扶蘇下了套子的感覺。
兩人吃了飯,大致討論了一遍關(guān)于涼城兇案的事情,不出意料,楚青臨帶來的‘情報’,基本都是燕蒹葭已然知曉的,而她分享給楚青臨的,則是楚青臨所不知道的。不過,無論怎么樣,兩人難得意見達成一致,深覺惜春樓的事情,絕不是獨例。
于是,兩人很快分道揚鑣,楚青臨去查城中失蹤的男子情況,而燕蒹葭則……回了太守府,小憩一番。
燕蒹葭抵達太守府,正打算躺下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敲門的聲音,一瞬間擾得她‘不得安生’。
“公主,出大事了。”屋外,西遇的聲音很是低沉。
“什么事?”燕蒹葭快速穿了鞋襪,打開屋門。
“涼城西郊發(fā)現(xiàn)成堆的尸首。”西遇稟道。
燕蒹葭眸底瞳孔微微一縮,睡意全無:“走!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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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城四周皆是山林,東西南北,各有高山環(huán)繞。上回發(fā)現(xiàn)成堆少女尸首的,是東郊山林,而這一次,則是西郊山林。
燕蒹葭去的很快,因著心中在意,她便特意讓西遇使了輕功,帶她去西郊。好在西郊離太守府不算遠,不過一炷香功夫,兩人便抵達西郊城山林之中。
朝著人群走去,燕蒹葭耳邊響起眾人行禮的聲音,只是一聲又一聲的公主,喚不回她的思緒。她的眼眸,唯獨看到的是漫山遍野的鮮血,和少女支離破碎的衣角。
那些女子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手腕處的傷仿若被惡鬼吸干了鮮血一樣,千人一面。
這一切,皆是和夢中一般無二。就連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凄慘少女,看起來也極為熟悉。這是燕蒹葭生平第一次見她們,同時也是夢里百轉(zhuǎn)千回的面孔,如此令人不寒而栗。
“公主?!狈鎏K的聲音,宛若梵音一般,鉆入她的耳內(nèi),喚回了她的思緒。她微微抬眼,眼底漸漸有了一絲光亮。
扶蘇再度出聲,眉眼如春:“公主看來是被嚇著了?!?p> 他的聲音極為溫潤,和楚青臨的低沉冷峻不同,可不知為何,燕蒹葭竟是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燕蒹葭沒有否認扶蘇的話,只淡淡道:“國師怎么在這里?”
一旁的楚青臨道:“這里……是國師發(fā)現(xiàn)的?!?p> “不錯,”見燕蒹葭看向自己,扶蘇彎嘴道:“昨夜夜觀天象,此地陰氣極重,今晨便來打探一番,沒有想到,此地果然殘骸無數(shù)。”
“東郊西郊各有尸首,”燕蒹葭沉吟道:“難不成那殺人魔還湊個東西南北,四個方位?”
“難說?!背嗯R道:“張廣洲已然派人去南郊和北郊追查了?!?p> 扶蘇道:“不過,有個情況極為特殊?!?p> “哦?”燕蒹葭挑眉:“什么情況?”
“此次發(fā)現(xiàn)的尸首中,大部分是女子,但其中也混雜了幾個少年?!狈鎏K道。
“少年?”燕蒹葭一愣,放眼望去,幾乎都是女子的衣裙,莫非……
“正如公主所想?!狈鎏K道:“幾個少年被換上女子的衣裳,扮成女子的模樣,仔細看去,臉上還有女子的胭脂水粉?!?p> “惜春樓前幾日有三個小倌失蹤,”燕蒹葭道:“興許這里頭的少年……可以讓惜春樓的來認一認?!?p> 扶蘇一笑,道:“將軍方才已然派人前去惜春樓,想來不久就會到?!?p> 聽著扶蘇的話,燕蒹葭下意識看了眼楚青臨:“國師也知此事?”
“國師在這之前,就悉知了這件事?!背嗯R澄清道:“不過,國師并沒有要與你我分享之意。”
后面這句話,儼然是表達了對扶蘇的些微不滿,楚青臨常年在軍中,最講究的便是團結(jié)對外一說,如今與扶蘇也算是同一戰(zhàn)線,可扶蘇有什么事兒還是藏著掖著,未免太狹隘了點。
瞧著楚青臨這直腸子的模樣,燕蒹葭心情頓時大好,覺得這一出男男互虐的戲碼大抵要愈演愈烈,卻不想,那頭扶蘇頷首,笑的明媚至極。
“將軍說的是,是扶蘇大意了,本以為公主慣常喜歡去青樓酒肆,定然早一步知悉此事,并告訴將軍,不想……將軍竟是方才才知道一會兒?!狈鎏K面帶笑意,瞧著人畜無害,溫良如玉,可話里話外的‘罪行轉(zhuǎn)嫁’,卻是讓燕蒹葭一瞬間又想動手揍人。
昨兒個她還覺得扶蘇是墻頭草,怎么今日扶蘇便到處得罪人?莫不是骨子里就是個陰晴不定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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