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冷臉女侍衛(wèi)
之后妃羽裳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感謝應(yīng)簡遠(yuǎn)這個決定，她確實無數(shù)次感激他把清歡留給了自己。
此時，拿著妃羽裳信箋的青灘，并沒有直接前往夏家。如果他沒記錯，今日初三，夏如秋會前往城門附近一家醫(yī)館幫人義診。來至此處，果然不錯。
柜臺里的小伙計聽見來人是應(yīng)侯府的，馬上帶著青灘往后堂過去。夏如秋今日一身淡藍(lán)的樸素裝扮，正在給一位老人號脈，并不時詢問叮囑著。今日來看診的人不多，青灘也不急，只是在一旁等候。上下打量這位夏小姐，鵝蛋臉，不施粉黛，卻更顯得明眸皓齒，氣質(zhì)給人一種親切感。在看診上，她看起來很專注，也給人安心的感覺。
少頃，夏如秋總算停下手，抬眼看見青灘先是一愣，繼而笑著起身走過來，“怎么？又受傷了？這次是刀傷還是中毒啊？”
夏如秋曾在城外山上第一次碰見青灘。那時青灘中毒倒在草叢中，身上幾道刀傷，傷的不輕。被碰巧來踏青的夏如秋撿到，并設(shè)法救下了。自此，兩人便也算認(rèn)識了。青灘替小侯爺做事，誰人都知，看著眼前的救命恩人很為難。夏如秋對他起誓，絕對不會透露曾見過他，多一個字也不會說。青灘才離開。
之后萬幸應(yīng)簡遠(yuǎn)也沒有追究這件事。畢竟雖然撿到了受傷的青灘，也沒人能知道他去做了什么，并不打緊。倒是青灘自己很是感激，之后又趁她義診尋過她，專程道謝。
此次夏如秋再見到他出現(xiàn)，不由得打趣了兩句。青灘遞上信箋，“我家少夫人想知道夏小姐送去的筍干什么制法，命我來求個菜譜?！?p> 夏如秋接過信看了一下，笑起來，“這侯府少夫人的脾氣還真是摸不著。就為了這個派你來問？”
青灘點(diǎn)頭。
“好奇怪的人?！毕娜缜飶呐赃叧槌鲆粡垖懰幏降姆ぷ?，拿起筆來，“不過為了感謝她當(dāng)初幫了我這么大忙，這筍干的做法確實費(fèi)了番心思。我寫與你。帶回去給她，就說我夏如秋是知恩圖報之人，若有什么吩咐，請她盡可以開口?！?p> 青灘忍不住笑了笑，自己來感謝她，她說不必，只是舉手之勞。但是她受恩卻說了如此無以為報的重話?？戳丝此谋砬?，夏如秋馬上明白了他的想法，低頭鄭重道，“不一樣的。她幫我并非必須，也非必要。如此費(fèi)心，不止是幫忙，更可能是保住了整個夏家。”
青灘正色，“那日的事故可有查出什么？”
夏如秋搖搖頭，“一切不過我自己的懷疑罷了。我們這種人家，哪有什么手段查案，也只能全做一場事故了。只是我總懷疑，那日若不是少夫人救我，我們一家必然難以平安度過?！?p> 夏如秋起身，將寫好的菜譜遞給他，“所以，我得好好感謝她才對?！?p> “好?！鼻酁┙舆^放入袖中，“那我便告辭了。”
“啊，你過兩日還能不能再來一趟？”夏如秋似乎想到什么，下意識抬手拉住青灘的衣服，忙忙又趕快放開，“我聽聞皇上下旨令侯府少夫人歸寧回家，這一路也不近，我這兩天令人制幾味時令的藥給她路上帶著也好。我做好令人放在這里，你代我拿去給她如何？”
“為何不親自去給？”
“我……”夏如秋遲疑了一下，“如秋家世微薄……何況我也知道府里多有專門負(fù)責(zé)的大夫，其實我做這些也未必入得了少夫人的眼，不過權(quán)且做我的一番心意罷了?！?p> “還是親自去的好。少夫人的性格，當(dāng)真不似那些高門大戶的尊貴夫人一般。想來見到你，她說不定會很開心?！?p> 夏如秋看著青灘，看他一臉認(rèn)真，不像說笑，“我知道了……可有訂了何時出發(fā)？”
“半月之后?！?p> “嗯，好。我知道了?！?p> 晌午的太陽很大，妃羽裳因著身體的緣故很是貪睡，對于早上應(yīng)簡遠(yuǎn)說得管家之權(quán)也未做多想。
應(yīng)侯府大小事情，之前一半在應(yīng)簡遠(yuǎn)手里負(fù)責(zé)，另外一些由管家自己負(fù)責(zé)，而也有很小一部分不太重要的家中配給、布置的事情由柳鳴翠處理。然而，現(xiàn)在，妃羽裳全面接管家里大小事情的消息，一個時辰就已經(jīng)傳遍整個侯府。而且順便連她詢問應(yīng)簡遠(yuǎn)是否可以發(fā)賣掉小妾的消息也一并飛了出去。當(dāng)然后面這個是妃羽裳令兩個丫頭出去傳的。
闔府上下為之震動。
妃羽裳午睡醒來后，發(fā)現(xiàn)一大半家中的牌子、鑰匙、賬冊都已經(jīng)交到了她的桌上。管家恭謹(jǐn)?shù)暮蛟陂T外，等著妃羽裳午起。妃羽裳笑著翻檢著這些東西，然后問身邊的花盞，“這就是我全部的權(quán)力了？”
“小姐，還不算是?！被ūK為難的笑笑。
“為什么？”
“管家送來的這些，有一份是少爺手上的，有一部分是管家自己的。但是，家里還有一些牌子鑰匙在柳姨娘手上。”
“哎呀，這么多東西啊！嘖嘖嘖，真是麻煩?！卞鹕褨|翻翻西看看。妃羽裳對如何管家其實沒什么研究，畢竟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確實想不出大戶人家是如何運(yùn)作的。
“那你們?nèi)グ蚜棠锬抢锏臇|西拿回來吧。我好梳理一下。”
花盞遲疑了一下，“是，小姐。”
清歡在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妃羽裳的房里，找個角落或站或坐的看著她。此刻忽然走過來，拱手，“還是我去吧?！?p> 妃羽裳抬頭看著清歡，似有驚喜，“清歡姑娘愿意走一趟？”
清歡看了花盞一眼，“她恐怕要不回來?！被ūK誠誠懇懇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有辦法？”
清歡沒說話，直接行禮出去了。
清歡才行至回廊迎面碰見來找妃羽裳復(fù)命的青灘，抬手?jǐn)r住他。
“少夫人起來了？”
“嗯，剛起?！?p> 青灘點(diǎn)頭便要繞過去，清歡卻沒讓，遲疑一下問道，“師兄，我想問你幾個事情？”
“什么？”
“這位少夫人一直這么古怪嗎？”
青灘無奈搖頭，“要說古怪，可能是最近才這樣的吧。不然少爺也不會想查她的事情。你這是去干什么？”
“替她去柳姨娘那里接管家里的鑰匙和對牌。”
“她吩咐你去的？”
“那倒不是，是我自己說去的。憑她的丫鬟，想從那里拿到東西，怎么可能?！鼻鍤g不屑?！拔揖褪瞧婀帧Ｕf讓她管家，她看起來也沒多高興，還有點(diǎn)嫌麻煩。與其說她想管家，我看她更在意管家可以方便她行事花錢才是真的。至于性情，也有點(diǎn)一時一變?？雌饋砻髅骱苈斆?，但是有時候又不太聰明。你知道嗎？她讓自己的兩個丫頭出去說少爺允許她發(fā)賣兩個小妾！這不是挑事？擺明了笨女人。真鬧起來，萬一少爺煩了收回承諾，吃虧了還不是她自己！”
“你很喜歡這位少夫人啊。”青灘平淡的下了一個判斷。他是有些意外的，他和清歡很小便一起，以他的了解，清歡做事很是干脆利落，對絕大部分人也根本不屑一顧，一心聽命行事，從來不會管閑事。
清歡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就是奇怪，覺得她很奇怪。而且她好像并不排斥我，即使是我?guī)Щ貋淼淖C據(jù)害她被少爺教訓(xùn)了，即使我現(xiàn)在每天奉命看著她。她好像毫不避諱?！?p> 青灘拍了拍自己師妹的肩膀，“別多想了。做事就好?！?p> 清歡點(diǎn)點(diǎn)頭。
青灘將夏如秋的菜譜并她說的話帶了回來，妃羽裳顯然很是開心。聽聞她想送藥給自己，更是喜上眉梢，“她什么時候來？我是干等著？不然我下個拜帖請她來會不會比較好？我簡直要無聊死了，不然我去約她喝個茶怎么樣？”
青灘雖然料到妃羽裳并不好端架子，卻也沒想到她這么開心，“少夫人還是先料理自己的事情，靜待夏小姐吧。想來她準(zhǔn)備好自然會前來的?！?p> 妃羽裳看著手上的菜譜，“她可真有心。這筍干又是腌制又是烘烤，一味味佐料這么多，居然還用到了藥材，真是費(fèi)心。我得好好謝謝她！”然后招呼來春盤，“錄一份，送去給廚房的婆子，讓她們努力試試！”
青灘完成任務(wù)拱手要告辭，卻又被妃羽裳叫回來，“對了，我有個問題，恐怕問你最好。你和清歡姑娘是師兄妹？”
“是。”
“嗯……現(xiàn)在是這樣，少爺呢讓她留下照顧我，但是呢，我也不知道她有什么脾氣秉性。支使干活呢，我也不缺人手。何況，她好像也不適合干活的樣子。我這個人吧，倒不是排斥她盯著我，但是看她整天怪無聊的在我這里一個時辰一個時辰的坐著，我就挺不好意思的。你說，我給她找點(diǎn)什么事情做，可以讓她看起來沒那么無聊？”妃羽裳話說得有些搞笑，但是態(tài)度卻很認(rèn)真。她從醒來就看著清歡在屋里看著自己，沒幾個時辰，她就有點(diǎn)受不了了。
畢竟現(xiàn)代人，沒有一屋子丫頭陪侍的這種好心理素質(zhì)，她必須得想想辦法。
這個問題讓青灘也一時語塞?！吧俜蛉瞬槐囟鄳]，她自小就很安靜?！?p> “算了算了，估計你一個男人也想不到什么。還是我自己摸索吧?！?p> “少夫人只要別叫她做女紅這種事情就好?！?p> “懂，那些我也不行?！痹挷懦隹?，妃羽裳就有些后悔，該死人家不審問你了，你還自己往外說。青灘打量了一下她，卻沒往深想，或者說刻意沒往深處去想。
妃羽裳正在想怎么補(bǔ)救，清歡已經(jīng)從外面回來了，端著一個盤子放到了妃羽裳手邊，“東西拿來了。”
“這么快？！你要她就給了？”
清歡點(diǎn)點(diǎn)頭，依舊沒什么表情“只是此刻大概還在哭喊吧。”
妃羽裳噗嗤笑了，“挺好。辛苦！青灘你回少爺那里吧?；ūK，把管家喊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