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殺機(jī)
她一定是瘋了,這是男人聽到謝瓊音的話后,腦子里的第一個反應(yīng)。
看著男人滿是震驚的臉,謝瓊音笑了一下,不以為意道:“怎么,小陸大夫這是做不到嗎?那看來小陸大夫還未出師,我還是去找陸爺爺吧?!?p> 說著,謝瓊音轉(zhuǎn)身就要走,轉(zhuǎn)身的一剎那,她的身體晃了一下。
男人見狀,一個箭步擋在她身前,像無奈又像妥協(xié)一般,說道:“阿扶,這種藥有是有,可你的身體吃不消,不要為了圖一時之快,到時傷了根本就再難調(diào)養(yǎng)回來了?!?p> 謝瓊音聽了他的話,皺起眉,神情逐漸變得認(rèn)真,“我又不是三歲小兒,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在做什么,你只需要照著我的話去做就是了,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擔(dān)?!?p> 看到謝瓊音執(zhí)意這么胡來,男人不贊同道:“只是一次??级眩筮€會有別的???,沒必要為了這一次……”
“陸南藤!這個忙你到底幫不幫。”謝瓊音拔高了聲音,神情嚴(yán)肅的看著陸滿,但下一刻,從腦袋里傳來的鈍痛讓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陸滿沒說話,微微低頭看著謝瓊音,臉上神情亦是嚴(yán)肅,帶著一絲打量,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阿扶,你是不是瞞了什么不能說的事?我知道你不是這么激進(jìn)的人,若不是萬不得已不會做這樣的決定?!?p> 他還是想勸謝瓊音放棄這樣的想法,怎奈何她就像是打定了主意一樣。
陸滿拗不過,只得無奈的笑了一下,轉(zhuǎn)身朝藥柜走去,邊走邊道:“真是孩子大了管不住了,還記得你小時候來我這兒玩,會一直跟在我身后哥哥,哥哥的叫,怎么甩都甩不掉,沒想到眨眼的功夫,就開始指名道姓的喊我了?!?p> 話落,帳里忽然變得安靜,陸滿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見謝瓊音安安靜靜的坐在椅子里,轉(zhuǎn)頭繼續(xù)撿起藥材。
沒過會兒,藥熬好了,陸滿端著藥走到謝瓊音面前。
可陸滿并不想立刻就將藥給她,他對謝瓊音道:“阿扶,你還有一次后悔的機(jī)會,這碗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見謝瓊音毫不猶豫的拿過藥碗,吹了兩下,喝了下去。
陸滿看見她如此,一時不知該說什么。
這藥起效也快,喝下不過片刻功夫,謝瓊音的額間便冒出細(xì)密汗珠,臉上也是壓不住的難受模樣。
一晃,就到了下午。
上午的??迹摰降娜硕嫉搅?,就連甚少露面的謝高卓也來看一眼,但里面唯獨(dú)少了謝瓊音。
一時間所有人都開始竊竊私語,有說她太過膽大,連主帥都不放在眼里的;也有說她性子桀驁,不服管教,可這些都比不上一句謝瓊音其實(shí)是謝高卓的女兒讓他們震驚。
但也有人不信,畢竟謝瓊音怎么看都與謝高卓的女兒這幾個字沾不到絲毫的邊。
等謝瓊音來時,就覺得周圍人看她的目光有些奇怪,她也沒在意,找了個邊上的位置站好。
沒過會兒,就有人湊上了來,帶著一絲生硬的好奇,道:“他們都說你是謝高卓的女兒,我不信,所以我與他們打了賭?!?p> 聽到聲音,謝瓊音想著終于上鉤了,臉上隨即露出一抹笑,轉(zhuǎn)頭看著那個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男人,笑道:“然后,你來確認(rèn)我究竟是不是謝高卓的女兒?”
男人目光凌厲,不帶半分收斂,讓人有種仿佛被盯上的錯覺,不像是來問話,倒像是來確認(rèn)。
見他不說話,謝瓊音臉上露出一絲狐疑來,有些好笑道:“這么看我,難道,我不像嗎?”
男人見狀,故作思考的沉默了片刻,玩笑一般的開口笑道:“不像,你們不是有句話說,血濃于水,可你看著比那兩個還不像?!?p> 謝瓊音知道他說的那兩個指的是誰,確實(shí),比起謝高卓,謝齡清與謝齡揚(yáng)更像他們的生母棠氏。
她看著他,冷下了臉,語氣嚴(yán)肅道:“那有沒有人和你說,有些話是不能說的?尤其是當(dāng)著別人的面說這種事,會遭人恨的?!?p> 但那人并沒有將謝瓊音的話聽進(jìn)去,還嘲諷般的笑了一下,微微抬起頭,臉上似有輕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這時,不遠(yuǎn)處有人看見她,驚喜的喊了一聲:“阿扶!”然后快步朝這邊走來。
那人臉色微變,趕在那人走到之前悄然離開。
等他到時,謝瓊音身邊已是空無一人,有些好奇的看著她問道:“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謝瓊音故作不解道:“不知道,可能是聽到了什么,迫不及待的過來確認(rèn)一下?!?p> 聽到謝瓊音的話,他突然想起上午她沒來時人群里莫名傳開的那些話,一下變得緊張起來,忙問道:“都問你什么了?要不要我叫人把他抓回來。”
“不用。”謝瓊音看著他,然后又道,“你要是把他抓回來,那我所有的努力可就功虧一簣了?!?p> 他聽不懂謝瓊音的話,但他聽得出她是在謀劃什么,所以沒再問。
站了一會兒,謝瓊音看著那邊的火熱景象,隨即側(cè)過頭問道:“什么時候輪到我?”
那人聽后滿臉奇怪的看著謝瓊音,驚詫道:“你不知道?因?yàn)槟闵衔鐩]來,主帥將你除名了。”
“什么?真可惜?!敝x瓊音嘴上說著可惜二字,可臉上卻沒有什么變化,好似對這一決定是在預(yù)料之中。
他看了看謝瓊音,忽然提議道:“那,來都來了,不比一場怎么行,正好我?guī)У哪菐讉€最近欠收拾的很,怎么樣,有沒有興趣?”
“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收拾他們?”謝瓊音聽了他的話驚了一下,回神后笑道,“不行不行,你太高看我了,我丟不起這個臉,你不知道,我前幾天還因?yàn)樾傅×吮悔w副將軍給訓(xùn)了一頓呢?!?p> 他知道謝瓊音這么說是在謙虛,所以沒信,他又不是沒看過謝瓊音訓(xùn)練的樣兒?
“你就謙虛吧,我知道你功夫好,就當(dāng)是幫我好好訓(xùn)下那幫兔崽子,如何?”他指著校場另一邊,明顯安靜許多的地方,沒什么不好意思地和謝瓊音說道。
謝瓊音猶豫了一下,就這片刻功夫,被他一把拉著往那邊走去。
“好了,別拉了,我自己會走?!敝x瓊音看著他,佯裝生氣道。
“杜教頭,你這是把誰帶來了?”剛到那兒,就有人眼尖看到他帶了個人來,好奇的問道。
杜教頭是軍中有名的教頭,管著去年入秋征募入營的三百人,人多,性子還沒開始打磨。
那些人沒見過謝瓊音,看是個姑娘,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嫌棄。
謝瓊音像是沒看見他們臉上神情,徑直走到邊上的架子看了又看,回身問道:“你們教頭讓我來收拾你們,說吧,比什么?!?p> 那些人聞言,一個個互相看了看,滿臉不信,只有一個叫郭戚安的人擠到前面,大聲喊道:“比弓射!我要和你比弓射?!?p> 一上來就比謝瓊音最擅長的弓射,杜教頭立刻來了精神,端起一副看戲的心態(tài)在邊上慫恿道:“弓射啊,我記得你弓射成績不錯,但不要以為這就是好的,我和你說,你那點(diǎn)東西在她面前,算不上什么。”
郭戚安自詡弓射無雙,哪經(jīng)得起杜教頭這一激,立刻起了爭強(qiáng)奪勝的心,道:“就比弓射,箭矢數(shù)目不定,看誰能堅(jiān)持到最后?!?p> 杜教頭看著他,眼中多了幾分探究,郭戚安這人,耐心如何,他尚且不知,但他知道,謝瓊音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這場比試,有的看。
“行吧。”謝瓊音看了他一眼,想了片刻然后答應(yīng)了。
郭戚安震驚了一下,覺得謝瓊音答應(yīng)的太過輕巧,全然一副沒把他放在眼里的樣子,頓時一把無名火躥了上來,看著她兇狠道:“我不會輸?shù)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