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宮瑞淵的惡趣味
一早起床,秋玥兒崩潰了!因為,她的銀票和所有碎銀子都不見了,一個子都沒剩下。翻找無數(shù)遍的秋玥兒無奈的坐到地上,欲哭無淚,這他媽太考驗人的心里承受能力了,老天爺在逗她嗎?一點也不好笑!
一臉生無可戀的走出房間,下樓,此時的大堂,只有宮瑞淵帶著閻六兩人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
看到神色頹廢的秋玥兒下來,宮瑞淵端起茶杯,擋住那一絲上揚的嘴角,垂眸。
“掌柜的!我的銀子在你店里被偷了,你給我解釋解釋?!鼻铽h兒壓抑著心底的無措,如今只能交給這個掌柜了,不然她以后真的要露宿街頭或去給人家做下人了,這兩條都不是秋玥兒愿意的。
掌柜的聽言覺得不可思議,“這位小公子,您莫不是開玩笑?咱們這酒樓可從未出過這種事情,您是不是搞錯了?”
他們酒樓是整個五岳城最大最豪華的,怎么可能會有這種隱患。
“是真的!掌柜的你趕緊報官或把銀子給我找回來,在你們店里丟的,你們必須負責?!鼻铽h兒幾乎要哭出來,臉色也難看的厲害。
掌柜的看秋玥兒不像開玩笑,心‘咯噔’一下,趕忙跑出柜臺,直接上樓,“我去看看?!?p> 秋玥兒無心觀察大堂有什么人,跟著掌柜的上樓,看著站在房間門口呆愣的掌柜,聲音消沉,“這是我翻的,為了找銀子,可惜,都沒有?!?p> “這是小公子自己翻的?”
“是,我的銀子都放在包袱里或荷包里,現(xiàn)在包袱和荷包都在,就是銀票和碎銀子不見了?!鼻铽h兒眼底帶著幾分厚重,幾分不安。
若是找不回來那些銀子,她以后要何去何從,難道真的去給人做賬房先生?在這個時代,做賬房先生的好像需要賣身吧,或者簽什么死契,感覺完全沒有人身自由。
掌柜的聽完這話,進門,找了一番,看秋玥兒神色不像在開玩笑,“小公子,我這就報官來查,您在此等侯官兵來調查,若是我們的疏忽,本店肯定會賠償您一切損失。”
什么叫若是他們的疏忽?本來就是啊,自己睡一覺銀子就沒了,難道不應該他們負責嗎?
心里這么想,秋玥兒卻沒說出口,因為接下來還要靠掌柜的幫自己找回銀子,若是沒找到......自己態(tài)度好點,掌柜的應該會給自己賠償吧?反正這個時候不適合蠻不講理的糾纏就是。
掌柜的匆忙下樓,叫來店里小二,讓他趕緊去報官。
秋玥兒心中慌亂,坐在亂七八糟的房間椅子上,胸悶,茫然,心酸,這不曾有過的體驗,讓秋玥兒很想嚎啕大哭,只是不行,這個時候不能哭,她知道自己一哭,女子的身份就暴露了,那么作為女子,接下來的生活就更加不可預計了。
官府來人,問了情況,簡單調查,然后就讓秋玥兒等結果。
苦笑一聲,秋玥兒早就猜想會這樣,不管是古代還是現(xiàn)代,官場上的敷衍,是不可避免的存在的。
官兵離開,掌柜的手里拿著秋玥兒住店時給的五十兩銀子,“小公子,如今只能等官府那邊的消息了,您拿著銀子,在附近找個便宜的小客棧住下,一有消息,我這邊也會通知公子的?!?p> 這意思,要秋玥兒離開。掌柜的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他是做生意的,不是慈善館。
秋玥兒心底翻涌著,伸手接過五十兩銀子,她不敢跟掌柜的講什么大道理,若是人家一不高興,這點銀子也沒有,那她真的要露宿街頭了。
人就是這樣,在你落難時,大家同情一下,伸手稍微扶一下,不過,若是你撒潑耍賴,那點兒臨時聚起的同情,立馬就會消散,轉而恨不得你更慘一些。
秋玥兒雖沒有太多人生經(jīng)歷,不過,人心險惡這句話她還是懂的,尤其是來到這個無依無靠的古代,凡事只能靠自己,她更是開始學著思考,顧慮各方面的得失,隱患。
五十兩,對于普通百姓來說不少了,過著最普通的生活,吃著最簡樸的飯菜,也能用好久。不過,秋玥兒想的更遠,她以后要何去何從呢?
簡單收拾了自己僅有的幾件衣服,秋玥兒背著包袱下樓,即將出酒樓的時候,一個人影擋在前面。
秋玥兒低著頭,情緒不是很高漲,沒有抬頭,感覺到即將撞上人的時候,腳步頓住,往旁邊退了幾步,那意思明顯,讓人家先過。
只是,秋玥兒退到一邊,那道身影跟著站到了她眼前。
抬眸,秋玥兒神色微動了一下,“云公子?!甭曇舨粠魏吻榫w,純粹的打聲招呼。
宮瑞淵眼底翻涌的笑意藏的極深,看著無精打采的小人兒,心情止不住的上揚,原來看人倒霉,這么開心。
站在不遠處的閻一和閻六對主子這番惡趣味無語,主子不應該是這樣的啊,他處置別人的時候都是毫無波瀾的,怎么遇到這位秋姑娘就有些不正常了呢。
把人家的銀子悄悄搜刮干凈,一早上坐在大堂看秋玥兒那生無可戀,失魂落魄的臉色,主子的心情竟莫名的非常好。只能在心底同情秋姑娘了,也不知她如何惹到自家主子了。
“需要幫忙嗎?”不避諱的問話,表示這些事情他都非常清楚。
宮瑞淵心情確實不錯,這個女人昨日對自己無禮,還這么沒心沒肺,更是膽大包天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應該這么收拾她。
秋玥兒搖頭,“不需要了,多謝云公子?!闭f完,眼斂垂下,遮住眼底的一絲懷疑。
這間酒樓確實戒備森嚴,而她住在三樓,睡覺前,秋玥兒還檢查了門閂,若是從外面開,肯定會驚動自己,那么能從自己房間把銀子偷偷拿走,還一文不剩的,就只有會武功的人才能做到了。
之前秋玥兒懷疑過店里的人,因為他們熟悉這里,很清楚怎么樣悄無聲息的進入自己房間。
還有就是這個五岳城的知府,原因就是,自己沒有乖乖配合他手下的那些爪牙交出銀子,他記恨在心,派了會武功的人來教訓自己。
此時嘛,看到宮瑞淵,心底懷疑漸起,有能力,而且自己的罪過的,眼前男子也是其中一個。
雖然自己不覺得那是得罪,不過眼前的這個變臉比翻書還快的男人,肯定記恨上自己了。
“你確定?五十兩銀子,你連京城都到不了,而且興隆莊的大門也不是那么好進的?!?p> “什么意思?興隆莊在京城?”她應該沒理解錯吧。
宮瑞淵挑眉,“你不知道?”
確定是,秋玥兒內心更喪了,本來她還想著那封信寄出去了,游昕昊同意自己條件,自己就去興隆莊做一年賬房先生,掙到銀子后再做打算,現(xiàn)在看來,京城是萬萬去不得的。
看著心情更加凝重幾分的秋玥兒,宮瑞淵幾乎笑出聲,這小模樣,還真是讓人手癢,想蹂躪。
秋玥兒動了動唇,什么都沒說,埋首轉身,打算離開。
“銀子不想要了?”
突然傳來的一句話,在秋玥兒腦中過了一遍,銀子果然是這個男人派人拿走的!
秋玥兒豁得轉身,抬腳,使足了力道,直直朝著男子腰下三寸的位置踢去,動作干脆利落,毫不遲疑。
宮瑞淵臉色瞬間沉下,眼底一片冰寒,閃身躲開秋玥兒踢過來的一腳,側身,抬手,直接掐住秋玥兒的脖子,聲音沉戾,“你找死!”
脖子上突然的束縛,讓秋玥兒瞬間窒息,臉色逐漸張紅,眼中的氣惱與不屈滿溢,無所畏懼的瞪著這張完美到逆天的臉。
牢獄的事雖不確定跟眼前男子有沒有關系,但秋玥兒已經(jīng)百分之九十的確定,這個男人在戲耍自己??粗约夯袒滩话?,急怕交加的樣子,這廝還悠閑的跑過來說那些不知所謂的話,實在過分。
被掐著脖子還敢這么放肆,宮瑞淵就沒見過這樣的女子。女子不都應該柔弱哭泣,嬌聲求饒嗎?為何這個女人偏偏不一樣,明知實力不行還要義無反顧。
他當然理解不了,秋玥兒這是氣急了,她一早上惶惶然,想了許多以后的事,最后都想著會不會餓死在古代或被逼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不是她悲觀,而是這個時代的女子除了依附男人而活,幾乎很難獨自立足。
脖子上的手收緊,空氣越來越稀薄,陷入黑暗之前,秋玥兒狠狠瞪了宮瑞淵一眼,先是羞憤,轉而淡然,釋然,接著閉眼,然后徹底失去知覺。
宮瑞淵眸色深暗,看著秋玥兒眼中最后閃過的釋然,手猛然松開。
釋然?想這么解脫嗎?想得美。
閻一和閻六對視一眼,屏住呼吸,他們也很意外秋玥兒的反應,更意外的是宮瑞淵最后的松手,主子竟然手下留情了。
一路從潯陽跟來五岳城,之前可以說是看重秋玥兒的才能,想要拉攏她回西北,只是這兩日,主子那莫名升出的惡趣味,不同尋常的反應,好像不止那一個原由,更重要的那個到底是什么呢?
宮瑞淵看了眼倒在地上毫無所覺的女人,眼底戾氣緩緩收斂,看她遇事時總是透著小精明,卻又不那么成熟的表現(xiàn),賢王覺得格外好玩,純粹的就是無聊了,找秋玥兒逗弄一下,順便疏解一下之前秋玥兒無意中惹自己不開心的那股別扭。
心中如是想著,冷眼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帶上她,回西北。”欠調教的東西!帶在身邊慢慢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