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舒坐在沙發(fā)上,不停的翻看著手機,看著娛樂頭條新聞幾乎又是自己,除了苦笑她似乎不知道還能做出其他什么反應(yīng)。
看了一會兒,她已經(jīng)沒有繼續(xù)翻看下去的欲望,無非又是“知名女歌手楊舒竟凌晨三點夜會有婦之夫”又或者是“楊舒背后頂撞樂壇前輩,疑似耍大牌”有時夸張一點的報刊甚至?xí)懗鲞@樣的標題“楊舒疑似有意進軍電影界,酒店夜會某某某著名導(dǎo)演”。
總之新聞總是層出不窮,只需要一張照片,又或者是某某圈內(nèi)人士爆料,所以隔三差五就又能榮登新聞頭條。
可是鋪天蓋地的新聞卻壓得楊舒幾乎喘不過氣來了,總是各種各樣的負面新聞席卷而來,她面對的不僅僅是娛樂新聞記者的不實報道,還有每天網(wǎng)上數(shù)以萬計的網(wǎng)友的指責和謾罵,那些言語,用不堪入耳這種詞語來形容已然是客氣。
一時間,楊舒仿佛成了過街老鼠,討厭她的人多得讓她覺得恐慌,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
楊舒拿著手機,呆呆地坐在沙發(fā)上,手機屏幕還是顯示在新聞的頁面,而她那對深邃而幽怨的眼睛卻不知道盯著哪里,仿佛成了一臺無法對焦的相機,目所能及的事物都是朦朧的、不真實的……
顧森絳推門進來,看見了正在發(fā)呆的楊舒,看見她整整又瘦了一圈,原本就生了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現(xiàn)在因為這些負面新聞纏身弄得就更加憔悴了。
顧森絳心里也不好受,作為她的經(jīng)紀人,弄成今時今日的局面,他深知自己也應(yīng)該負上很大一部分的責任。如果不是他當初想打開她的知名度有利用緋聞炒作了一下,也許,也可能不會出現(xiàn)今天這樣的局面。
顧森絳走到楊舒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別想太多了,會過去的,民眾總是很健忘的,大不了我們這段時間韜光養(yǎng)晦,不接商演也不接綜藝,反正準備演唱會是明年的事,這段時間,大可以好好休息?!?p> 楊舒聽了顧森絳的話,抬起頭看著他,緩緩地說道:“我們不用去接商演和綜藝,估計也沒人愿意請我們,就算有,也可能是不安好心,想借機炒作,你不用安慰我,我明白?!?p> 顧森絳聽后,也不做回答,只是安慰道:“你也別灰心了,這些坎坷是每個藝人都必須經(jīng)歷的,任憑他是誰,也做不到一帆風(fēng)順,更何況觀眾和你的歌迷只是暫時被娛樂新聞的風(fēng)向誤導(dǎo),你只需要堅定的相信這只是暫時的,其實我們也應(yīng)該開心,作為歌壇的后起之秀,你算是非常成功的了,更何況你還那么年輕,這樣的成績別整個歌壇來說,有誰能像你這樣拿獎拿到手軟,年紀輕輕開了200多場的演唱會,知足,感恩!一切都來之不易,調(diào)整好心態(tài),還有更美好的將來還在等著我們,這點困難,算不得什么?!痹秸f到后來,顧森絳就越激動,其實他比誰都更知道楊舒有多不容易,他也是打從心底的心疼她,只是為了讓她可以快點振作起來。顧森絳也知道不能一味的順從她,適時也需要說些激勵的話,不然任由她這樣萎靡下去也絕不是辦法。
只是楊舒聽著顧森絳的激勵陳詞,內(nèi)心仿佛一點波瀾也沒有。也不想再參與對話,只是定定地坐在那,任由眼前的男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
一時間,很是安靜,仿佛連房間里的空氣都是啞巴,兩個人,誰也沒有再講話。
大約是過了十幾分鐘,兩個人就那么坐著,顧森絳有點坐不住了,只好開口勸說:“你這樣的狀態(tài)是不行的,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純粹是折磨自己而已,而且,也讓關(guān)心你的人覺得不安,不管現(xiàn)在輿論導(dǎo)向如何,還是有支持你的人,你如此頹廢,不僅在傷害他們的心,更是會寒了他們的心的……”
“好了,你別安慰我了,又不會安慰人,別給我增加煩惱了,我沒事,只是好久沒這么一個人呆著了,有點上癮了而已,給我點時間,ok?”楊舒說完話,便趴在了沙發(fā)上,閉上了眼睛,像是極累極困。
顧森絳卻仍不死心,最近一段時間以來,楊舒都把自己關(guān)了起來,不接受任何朋友的拜訪,也不參加任何超過三個人的活動,就只是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就連自己這個經(jīng)紀人也不另外。
這是自己在這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被楊舒準許進入她的家,卻只是安慰了她那么幾句話就被委婉的要求閉嘴,再這樣下去,楊舒簡直就是要把自己逼成自閉癥了。顧森絳越想越覺得不能任由楊舒再這樣下去,于是有些發(fā)狠地說道:“楊舒,你別逼我,你再這樣我可打電話給你媽了,如果你還是那么不配合,還要使小性子,我對你沒轍,那就只有請她老人家出來收拾你了,你自己好好考慮考慮。”顧森絳其實沒什么底氣說的這些話,因為楊舒平時就特別怕她母親,這樣說,顯得自己好像在威脅她一樣。他其實是一點兒也不愿意這么說的,可是現(xiàn)在對她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又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這樣頹廢下去。
聽到顧森絳說請自己母親出山這句話時,楊舒打了個冷顫,隨即看著顧森絳,帶有威脅性地說:“你讓我不痛快的話我絕對讓你痛快,我破例讓你進屋了你可別得寸進尺了。我的情緒也需要消化,別給我沒事兒整點事兒,你要是真覺得時間難熬日子難過就找個女朋友去,別來煩我?!?p> “每次說你幾句你都要把我懟得不知道應(yīng)該說些什么,我就是太過縱容你了,才導(dǎo)致你現(xiàn)在都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去尊重你的經(jīng)紀人,本事不大脾氣卻大得跟什么似的,我跟你講,從今以后,不許這樣!”
楊舒卻撲哧一聲笑了,打趣道:“還要不要點臉,大我一個月零一天而已,別擺譜,我說你從上大學(xué)那會兒就愛跟我擺你這長輩譜,你倒是是一點兒也不嫌累?!?p> 看到楊舒終于笑了,顧森絳一下子也不生氣了,只是看著眼前日益消瘦的小丫頭,不免還是覺得有些心疼。顧森絳想了想,很嚴肅地看著楊舒,很溫柔的說道:“你知道我嘴最笨,不會說話,也不會安慰,但你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樣,改天我找位心理醫(yī)生,讓專業(yè)的來開導(dǎo)開導(dǎo)你。”
顧森絳知道以楊舒的脾氣肯定不愿意,會制止他,所以在他說完這些話后從沙發(fā)上拿起自己的外套就急匆匆地開門走了,沒給楊舒拒絕的機會。
楊舒覺得很無奈,后悔今天就不應(yīng)該允許顧森絳來家里,楊舒一陣苦笑,請心理醫(yī)生又能如何?還不是說些不痛不癢的廢話,就好比身邊所有人的安慰,都大同小異,甚至更多的人覺得自己應(yīng)該高興,因為人紅才會是非多。
其實楊舒自己心里也明白,所以早在她第一次被新聞報紙斷章取義的時候就在內(nèi)心不斷地告誡自己,自己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愛,是因為自己是歌手。
之所以被人過度關(guān)注,只是因為自己一下子爆紅,這種爆紅趨勢太猛。畢竟一時間,街頭巷尾,家喻戶曉,而且電視、新聞、網(wǎng)絡(luò),哪哪都是自己的身影,所謂盛極必反,人紅自然多是非,所以當網(wǎng)上剛開始出現(xiàn)一些捕風(fēng)捉影的緋聞的時候,楊舒都是安慰自己,過段時間就好了。
可是誰知道,漫天的褒獎和稱贊的新聞出現(xiàn)得太高頻,導(dǎo)致人們審美疲勞,于是,在網(wǎng)上剛開始流傳的一些毫無根據(jù)的黑料,可悲的是,這些所謂的黑料造就了非常高的點擊率和關(guān)注。于是各家新聞報社開始爭先恐后地去挖掘和制造各種各樣的黑料,然后開始出現(xiàn)各種可能、疑似、爆料等等新聞開始登上各大娛樂新聞頭版。
一時間,墻倒眾人推,宛如過街老鼠。還不止,慢慢的,網(wǎng)上開始涌現(xiàn)大規(guī)模的網(wǎng)友謾罵和抵制,各種不入流和攻擊人身安全的話不絕于耳。他們有的會去機場圍堵,拉著橫幅,喊著口號,無非是叫“楊舒不配做歌手”、“楊舒滾出娛樂圈”諸如此類。
一夜爆紅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楊舒也從剛開始的難過,繼而轉(zhuǎn)變?yōu)榭謶?,這幾個月,她流過的眼淚比過去的二十多年還要多,可是并不會有人心疼她的眼淚,更不會有人在意她的解釋。
可能是眼淚流干了,也可能是心變硬了,這幾個禮拜,她沒有再掉過一滴眼淚。
同樣的,她也沒有再出過一次門。
她就窩在房間里,不開燈,也不開窗簾,白天基本上就是坐在任何一處地方發(fā)呆,有時是挨著沙發(fā)旁邊地上坐著,有時是挨著床邊的地上坐著,更有時候是一個人跑去廚房,關(guān)著門坐在冰冷的地。她把手機關(guān)了機,不想讓任何朋友或親戚找到自己,她害怕那些善意或者虛偽的關(guān)心,也無心再與任何人解釋。
除了父母,她不想再與其他的人接觸,有時候甚至連父母殷切的關(guān)心也讓她有些吃不消,所以她干脆謊騙父母自己已經(jīng)出國散心,有段時間就會回來。
于是,她開始了自己長達一個多月的閉門獨處時間,這段時間,她甚至連顧森絳也不想再見,可就是這種接近頹靡的生活,卻仿佛給了她無窮的安全感,讓她更加不愿意去面對現(xiàn)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