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斗爭起起落落,關(guān)乎的都是各方的利益,沒了價值得人就是一枚棄子,揉碎踩扁自然有手持棋子的人來定。這么多年夜宸生一直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才能沉得住氣在家中修養(yǎng)。
寂靜的院子里,夜宸生臉上蓋著一本書靠在亭子邊上淺眠,王懷穿過走廊走過來。
“殿下,周生被處死了?!?p> 夜宸生沒有動,仿佛真的睡著了一樣。王懷見狀獨自退到亭子外守著,好一會兒過去了,男人才稍有動作。
“宮里有什么動靜?”
“沒有,各個宮里都很安靜。”
夜宸生聞言起身,他把書合起扔在桌子上。手剛放下,管家就走了進來。
“殿下,七皇子來了?!?p> 主仆二人對視一眼,王懷接話?!白屍呋首尤浚覀冊谀堑戎??!?p> “是。”
管家離開,夜宸生踏出亭子時回頭問王懷一句?!皼]動靜?”
男人聳肩,這個主只能算意外。
夜曠優(yōu)由管家領(lǐng)著來到書房,里面王懷站在書桌邊在給夜宸生磨墨,夜曠優(yōu)一臉嫌棄。
“三哥,你這宅子里沒有女婢嗎?怎么讓他磨墨?”
夜宸生手中描繪著一把弓箭,沒有抬頭?!芭居凶约旱幕钜??!?p> “那那個邵青呢?”
“在忙?!?p> 夜曠優(yōu)無語問蒼天?!澳鞘前⒔阌幸赓p給你的,連我都看出來阿姐是想你收了她,可三哥你怎么就是不愿意呢?”
夜宸生一頓,他放下筆來看向夜曠優(yōu)?!澳銇砭褪菃栁疫@個的?”
男人顯然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夜曠優(yōu)自覺閉嘴?!拔襾?,是給你傳消息的?!?p> “什么消息?”
“周生死了,三哥你知道嗎?”
“父皇本就沒打算讓他活著,早死晚死不過是多活幾天的事罷了。”夜宸生抬起筆來繼續(xù)描繪手中的圖,未把夜曠優(yōu)的話放在心上。
“可是這家伙也太無辜了吧,一個侍衛(wèi)而已,他又能知道什么?”夜曠優(yōu)惋惜的說道。
“他認識那個失蹤的軍醫(yī)就是一個錯。”
聽到軍醫(yī),夜曠優(yōu)好奇的靠過來?!霸捳f三哥,那人怎么會突然失蹤呢?你不是在他的屋里抓到的南宮嗎?”
王懷聞言看了眼夜曠優(yōu)后不著痕跡的撇開,夜宸生回話?!翱晌覅s并未在屋子里看到她?!?p> “那你怎么斷定他失蹤的?!?p> 夜宸生抬頭?!罢伊四敲淳枚紱]有找到,難道還是我吃了她不成。”
夜曠優(yōu)擺擺手?!斑@到?jīng)]可能?!?p> 他走近夜宸生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好奇。“三哥,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把南宮抓到的,給我講講唄。”
男孩的手撐在紙張上,離那所繪的長弓不過一毫的距離,夜宸生眉頭蹙起?!皬埿]死,南宮定然會來,只要多加注意,抓到是遲早的事?!?p> “就這么容易?我覺得南宮肯定不會上當?!?p> 男人放下筆來,站直身子直視夜曠優(yōu)?!败姞I就這么大,我要有心抓個人還困難嗎?況且還有季夜幫我?”
“那張小呢?你在他屋里抓的人,難道是因為害怕跑掉的?”
“張小我抓人那日就沒見到,生擒南宮后營里就沒見過張小。再加上后來南宮臨死前喊冤,結(jié)合之前的事,我們才懷疑可能南宮真的是被人利用,推翻之前的想法從張小入手。”
夜曠優(yōu)皺眉?!澳且@樣的話,周生死了,豈不就是無從下手了?!?p> 夜宸生從男孩手里抽出畫來?!白匀??!?p> 把畫交給王懷,夜宸生從文案前轉(zhuǎn)出來?!澳銇恚褪菫榱藛栁疫@些?”
夜曠優(yōu)跟在他身后一臉笑意?!皼]有沒有,我呀,是來給你遞消息來了?!?p> “什么消息?”
“阿姐啊,今天去了父皇那里,想替你說個好姻緣,恰好筱妃娘娘也在,娘娘就替大哥,向丞相的千金說媒。”
“父皇答應了?”
“父皇說要丞相同意?!币瑰飞勓蕴裘?,看來丞相要難受一陣子了。
夜曠優(yōu)看男人表情輕松,有些怨怪?!拔覄倓傉f阿姐替你說媒,你卻在擔心丞相,三哥,你也太隨意了。”
夜宸生回話?!澳俏以撜f什么?”
“要是指婚南安王的郡主,三哥,那個郡主啊,你不擔心嗎?”
南安王金和的女兒,生來貌丑體胖,每每國宴,南安王都帶著其來,就是希望有王侯君臣的公子能入郡主的眼,然后上門說親??上У氖牵@郡主唯獨看上了夜宸生,南安王也因此在夜楓欽面前提過,但皇帝總是輕描淡寫的帶過,不予回應。因為南安王三番五次請求,京城內(nèi)流言四起傳的離譜,都說這郡主和三皇子是指腹為婚,導致夜宸生年二十有一都沒有姻緣。
男人在書架邊拿起一本書翻了翻又放下,而后再拿起一本?!案富什粫??!?p> “三哥就這么肯定?!币箷鐑?yōu)一臉不信。夜宸生把書放回原處。
“嗯?!?p> “我看未必?!?p> 這家伙就是個烏鴉嘴,這是夜宸生過了幾天后才發(fā)覺的事。那日送走夜曠優(yōu)后,隔了不過一天夜楓欽和皇后生的也是唯一的公主,夜宸生的胞姐夜九歌就來了夜宸生的院子。
將人迎進正廳,夜宸生命王懷從冰鑒中取出櫻桃等物放在公主面前。
“阿姐突然來我這里,是有什么事嗎?”夜宸生開口詢問。夜九歌拿起一個櫻桃放入嘴中,吃盡后才回答?!拔襾?,是給你送消息?!?p> “哦,什么消息還需要阿姐親自跑一趟?”
“自然是要緊的事?!币咕鸥栀u關(guān)子,夜宸生就閉嘴了,他玩弄手里的杯子等著女子的下文。
“南安王前幾日進京又舊事重提,我恰好就在一邊,父皇,想你迎娶南安王郡主為皇子妃?!?p> 倒水的王懷手一歪,險些把壺蓋給掉了。夜宸生看他一眼,男人站直身子聲音僵硬?!暗钕?,對不起,一時失手?!?p> 看了一瞬,夜宸生轉(zhuǎn)頭看向夜九歌?!斑@么突然?”
“想必明日早朝,就會通知大臣們,我來,是提前給你報信。”女子握著茶杯緩緩說道。
“話說回來,這門親事,你可愿意?”
夜宸生抿嘴?!案富噬塘亢玫模夷苷f個不愿。”
聽出話里的意思,夜九歌回到?!澳闳舨辉?,我替你去找父皇說?!?p> 早就聽聞這郡主丑陋肥胖,夜宸生的容貌精致內(nèi)斂,根本就不搭,她也不是很愿意夜宸生迎娶。
“阿姐不必,這事我會親自找父皇去說?!?p> 夜宸生沒同意女子的意見,三兩句后就將話題轉(zhuǎn)移開來,聊了聊家常,問了問夜宸生的近況,不便多留,夜九歌就起身告辭了。
送夜九歌出大門,夜宸生遠遠的就看到了守在門口的白斬。男人見到他,站在臺階下行禮。
“見過三殿下?!?p> “中郎將怎么在這?”
“陛下下令,讓臣護送公主來?!?p> 護送?夜宸生心下了然。他看眼夜九歌未在多言,女子見他神色如常心中開始不安。“宸生,父皇沒有那個意思?!?p> 夜楓欽是什么意思,不是夜九歌一句話就能替他抹平的。朝中官員都知道夜宸生出生的那天文園皇后駕鶴西去,小小的孩子無人照顧皇帝又不怎么待見。是丞相冒著外官入中宮的大不敬之險送去奶媽子才保住這嫡子的性命。就這么一直長到十歲,一天管事的內(nèi)官吃完中飯換班之際,卻見十歲孩童親手殺了自己的貼身侍婢后嚇得直接跑出了中宮。事情傳開,皇帝下令幽禁夜宸生,三月之后夜宸生就出宮開院了。至于其中隱情,皇帝不問,也就只有夜宸生自己知道,而夜九歌作為唯一的公主,獨自一人來見這陰晴不定的胞弟,著實令人擔心。
“阿姐不必解釋,三弟都懂?!?p> 淡淡的語氣面無表情的面色,夜九歌著實沒話可說,嘆了口氣就上了馬車。卻又想到什么看向遂開口?!盁o事?;貙m看看,看看我?!?p> “好。”男人回答。夜九歌鉆進馬車內(nèi)。
白斬見一切就緒,他沖夜宸生點點頭,男人亦回復,上馬駕車離開。
等所有人都離開了,王懷才把憋了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暗钕?,您真的要和那郡主...”
夜宸生沒有看他,甩袖踏入大門,示意小廝關(guān)門后,給王懷丟了一句。“那郡主,和我沒緣?!?p> 這都沒緣?王懷一臉不信??梢瑰飞唤忉專荒芏鄦?。
皇帝早朝議事,南安王從封地回京,自然要在大殿上稟報諸多事。待都結(jié)束,皇帝留下了季齡夜宸生南安王和掌管禮儀的典客。
“逐陽不在,朕將筱妃喊了來商議,各位移步御史臺?!?p> 幾人前后來到御史臺,筱妃娘娘已經(jīng)在等著。見皇帝進來微微屈膝行禮?!耙娺^陛下?!?p> 南安王和季齡也行禮。“筱妃娘娘?!?p> “南安王,丞相有禮了?!斌沐鷾睾鸵恍Γ抗饴湓诹艘瑰飞纳砩?。
“三殿下這么多年嫌少入宮,可還識得我嗎?”
夜宸生垂眸。“你是父皇妃子,我作為皇子自然識得你?!?p> 語氣誠懇卻讓筱妃的笑容僵硬一瞬,她看向皇帝,夜楓欽卻沒有插手的意思。
“殿下此話,也有理?!?p> 二人寒暄到此也在無話可說,夜楓欽坐在文案前,內(nèi)官也找來墊子分給眾人。
“今天把你們叫來具體談什么大家都清楚,那就開門見山,你們有什么說什么?!?p> 皇帝話說到此,季齡自有一堆話要說?!氨菹?,大皇子迎娶千金一事,臣不同意?!?p> 話音一落,筱妃就蹙起眉頭?!柏┫嗟囊馑?,大皇子還配不上令千金了?”
“筱妃娘娘折煞臣,大皇子乃是皇長子,是陛下登基前就誕下的龍子,于陛下來說福氣也。小女體弱,自打離開母體就靠著藥維持生氣,近幾年更是把她送去山清水秀之地養(yǎng)著。陛下想想,若是小女嫁給皇長子,一身病害染給大皇子讓我朝福止,那臣豈不成了罪人?”
“那你的意思,令千金難道這一輩子都不出嫁了嗎?”筱妃回了一嘴。
“定然是要嫁的,只是要等她的病體養(yǎng)好以后?!?p> “只不過幾年時間,大皇子還是能等的起的?!?p> “不可,若是如此,一來耽誤大皇子時間,二來恐再生變故。娘娘還是盡早為大皇子另尋佳偶為好?!?p> “丞相是不愿意?”筱妃擰眉,語氣變得不善,季齡不說話了。筱妃看這更是生氣。
“身為丞相,竟敢貶低皇子,你心里還有大夜朝嗎?”
“筱妃娘娘您是陛下寵妃,但這御史臺上,身為臣子,話不能亂說。”
季齡嚴厲開口,鷹隼的眸子沒有直視坐上君王的寵妾,卻使得筱妃抖了一抖。他在提醒她,她沒有同他談話的權(quán)利。
女人目光看向首座的君王,后者自然不能讓氣氛變得僵持,況且今日的目的不在此。
“既然丞相不愿意嫁女,那就先姑且不談。南安王也在這兒,宸生你有什么想法?”
夜楓欽把問題丟給夜宸生,男人起身站直?!案改钢?,父皇同意兒臣也允,只是我現(xiàn)在并不在宮中住著,只怕郡主來了也要同我住在寒舍。”
南安王聽后挑眉?!叭钕略趯m外住著?”
“是?!?p> 南安王看眼皇帝,隨后笑呵呵的回答。“殿下真是獨立啊,這么早就出宮立府,真乃皇子表率,我朝新秀?!?p> “王爺過譽?!?p> 話到這兒,南安王問起了夜逐陽的境況?!安恢蠡首釉诤蔚??這么重要的日子,大皇子怎么不在?”
“老大現(xiàn)在在北地?!耙箺鳉J回答。
“前先時日就聽聞皇子帶兵北上,原來去的是大皇子啊,哈哈,我朝年輕人真真是人才輩出,陛下萬歲啊?!蹦腥斯笆值蕾R,夜楓欽大笑。
“南安王說的極是,朕也為他們感到驕傲?!?p> 驕傲的人沒有注意到抬頭的夜宸生,以至于根本沒有注意到男子眼中閃過的光。
二人哈哈大笑一番后,將話題帶回來。
“今日本在討論姻緣一事,既然老三愿意,南安王也同意,不然這份親事就先這么定下。”
南安王聽后拱手?!氨菹?,臣突然覺得還是緩一緩吧,剛剛?cè)首诱f父母之命,臣覺得殿下說的極是,臣雖然答應了女兒的請求,但是家中還有臣的夫人。說出來也不怕陛下丞相笑話,臣這是偷偷出來給女兒說親,夫人,還一直沒敢告訴。待臣回去同夫人好好說說,再來討論?!?p> 季齡夜宸生對視一眼,夜楓欽沒有微蹙卻沒有阻攔?!澳悄习餐鹾煤猛蛉松套h商議?!?p> “是?!?p> 到了此時,大家就個自都散了去。由于是在宮中,季齡并沒有等夜宸生就獨自離開,而男人也在王懷的陪同下回了去。
“殿下,南安王來時就是想同你說親,怎么現(xiàn)在反悔了。”王懷知道后,不免好奇開口。
“這南安王本就是想和京城有些聯(lián)系,嫁女只是其中之一罷了。南疆消息閉塞,他只知我是皇后的兒子,卻不知這京城中各個勢力都在打壓我,如今瞧見了,自然不愿意把心血放在我這可有可無的人身上?!币瑰飞呑哌吔忉尅?p> “未免太果斷了?!?p> “我到無所謂,本來也沒有那種念頭。”
王懷側(cè)臉看他,面上難得掛著一絲笑,心中了然。
“殿下不是無所謂,而是根本就不想?!?p> 看心思被察覺,夜宸生挑眉?!罢l準你揣測我的心的?”
王懷立馬回嘴?!暗钕纶H罪,卑職不敢揣測,只是你的表情寫在了臉上?!?p> 男人盯了王懷半晌后,什么話都沒說繼續(xù)走路,王懷跟上。
“南安王駁了您的面子,以后與他就在無聯(lián)姻可能,這樣對他來說有什么好處?”
“和南安王聯(lián)姻本就沒可能,我只不過是陛下的腳踏罷了?!币瑰飞忉?。
“什么?”王懷驚訝?!霸趺纯赡??”
“父皇恰好找夜逐陽不在的時候提起這個事,選中的還獨獨是我和夜逐陽找來丞相和南安王。這里面到底什么意思還不懂嗎?”
夜宸生提點了幾句,王懷恍然大悟?!澳堑钕聻楹我芙^?若是你一口答應下來,這事就成了。”
“我可沒有拒絕,只不過提醒他我住在宮外而已?!?p> “這樣不也...”
“我就算答應下來,陛下也會讓這份聯(lián)姻取消,八字不合,路途遙遠,扣上些神神叨叨的巫師之言,這親照樣成不了。索性不如幫他一把,南安王覺得我不受皇恩,自然會選擇下家?!?p> 王懷聽完就些擔憂?!斑@要是真的和南安王聯(lián)姻了,大皇子一黨,如日中天啊?!?p> 夜宸生輕笑。“不會?!?p> “什么?”王懷以為自己沒聽明白。“殿下不是自己也說大皇子會迎娶南安王郡主嗎?”
“我是說過,可郡主會同意嗎?”夜宸生停下詢問王懷。
“郡主為何不同意?”王懷還是一臉疑問。夜宸生有些無語。“六年前你是怎么替我攔著她的你忘了?而且這么多年到你手里收到的信還少嗎?她幾次悄悄進我院里,幾次將我的計劃攪得天翻地覆你忘了。這家伙,我躲都來不及,更不要說真的讓她進來?!?p> 王懷聞言噗嗤一笑?!肮?,殿下,卑職明白了?!?p> 果真如夜宸生所說一般,南安王欲和夜逐陽聯(lián)姻的想法,讓這郡主一哭二鬧三上吊給拒絕了。再次來到皇帝面前,看著臉色有些陰沉夜楓欽,南安王用寬袖抹了抹汗不敢吭聲。
“在南安王心里,朕的皇子就這么隨意,想怎樣就怎樣嗎?”
南安王跪下?!袄铣疾桓遥堊觽兌际侨f里挑一的人,是老臣沒有福氣不配啊?!?p> “你以為說幾句軟話朕就能放過你嗎?”夜楓欽拍案而起,盛名時也跪下了?!氨菹孪麣猓荒軞鈮纳碜影??!?p> 夜楓欽轉(zhuǎn)身就是一腳?!皾L。”
被踢翻的內(nèi)管大人哭喪著臉趕忙趴著出去,到了門口起身,無所謂的理了理衣袖,看眼握著佩劍站在殿前的羽林中郎將白斬,捂著秀帕頷首,白斬回應后小步離開。
白斬瞧了瞧里面的動靜后繼續(xù)站崗,直到新入羽林的林東寧過來,白斬換班離開。
殿里,南安王還跪著,他悄悄抬頭用余光觀察著皇帝的表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開口。
“陛下,此事錯在老臣,老臣愿舉家遷回京城,當著眾皇子道歉,此舉可能消的了陛下的怒火?”
夜楓欽彎腰看向南安王,哈哈大笑?!澳愕秸媸菫殡蘅紤]啊?!?p> “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分?!?p> 男人盯著他,半晌一字一句的問。“那,朕讓你交出手下一半的兵權(quán),你答應嗎?”
南安王叩頭?!袄铣寂e家遷回京城,老臣手上的兵權(quán)不就都是陛下的嗎?!?p> 老狐貍。夜楓欽直起身子?!半抟?,是掌握在手的感覺。”
“陛下掌握在手的,是臣一家上下。陛下,老臣追隨先帝十載后扶持您上位,老臣這一生,只侍奉夜朝皇帝?!被实墼捓锏囊馑寄习餐醵?,可要他交出兵權(quán),那就是在削弱他,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并不好。
“很好?!币箺鳉J起身?!澳蔷桶凑漳习餐醯脑捵霭??!?p> “是。”
南安王回京之日,恰好是夜逐陽凱旋之時。小部族沒有強大的依靠,對抗泱泱大國本就是以卵擊石,夜逐陽用兩個月時間將其徹底的覆滅,已經(jīng)算是緩慢了。
臨近深秋,身著鎧甲的夜逐陽單膝跪于皇帝腳邊,斜睨一眼南安王而后行禮?!皟撼歼狄姳菹拢峄嗜f歲。”
“皇兒起身。”
“謝父皇。”
一陣寒暄,夜逐陽就將大禮帶到了皇帝的面前?!按舜螄耍瑑撼紴楦富蕩Щ貋砹松锨`,都是北部的人,這上千人里,有些是舊部首領(lǐng)的妾和公主,他們以后怎么樣,兒臣希望,大夜王朝陛下,您來作主?!?p> 揮手示意把人來上來,就有士兵驅(qū)趕著拷著腳鏈穿著破爛的人們走來。
“快點,別磨磨蹭蹭的?!庇腥四弥拮映榇蜻@些奴隸,站在后邊的夜宸生和夜紹東等人皺起了眉頭。
人被帶到面前,夜楓欽命人用水把女人們的臉都洗干凈。在被迫下,這些異族女子個個都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