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琉璃,剛剛拜入殤陵門下,成為了陌涼的重點保護對象,也成為了夜卿的師妹,不過她與夜卿,幾乎沒有什么交集。
琉璃因為思念父親母親,經常坐在玉瀾谷的雪娑樹下望著天邊。離開了父母的她,自然忘不了以前的種種幸福。
這天恰巧,琉璃想要寫信寄托自己的情感,也便寫給了娘親,雖然她知道,娘親已經不在了。
心中憂愁萬分,寫時泣涕漣漣,陌涼剛好路過,看到這個姑娘獨自在此處哭泣,不禁好奇,是什么事情讓她這般傷心。
也便走了過去,悄悄到了她身后,想要看看她在寫什么,卻被琉璃發(fā)現,蒙住了,擦著眼淚看著陌涼。
陌涼笑的很溫柔,讓琉璃覺得,與往常不太一樣,至于哪里不一樣,多半是謠言吧。
謠言曾說,陌涼上神是一個不茍言笑的神,之前還很活潑,可自從陌涼上神的妹妹卿夜魂飛魄散之后,便突然變了性子。說是因為與妹妹感情太深厚了,一時接受不了云云。
在琉璃看來,不過是因為失去了最親之人,不想再接觸別人罷了,這一點,兩人倒是很像。
不過,陌涼與虞鳳蕭的感情卻很好呀,可是她卻始終只有一個人。
琉璃趕緊站起身子拱手喚道陌涼上神,陌涼點了點頭,坐在了石階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琉璃也便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坐下了,那是她第一次坐在陌涼身邊,一個上神身邊。
“風雨之后,總會有彩虹的,失去與得到,總在你一念之間,何必執(zhí)著于此?”
這句話倒是寬慰她的話,琉璃還是聽得出來,擦了擦眼淚笑著道:“我知道啊,只是有些難過罷了!”
“聽聞你調香很厲害?”陌涼笑著問道。
琉璃也害羞的說著全身上下只剩下這一點值得別人津津樂道了。陌涼卻笑著說總比玉瀾谷里面的夜卿強幾百倍,身無長物,還喜歡上一個壞家伙。
聽到他說夜卿,琉璃都驚訝了,一個男人無緣無故當著一個女人說另一個女人壞話的時候,這個男人肯定喜歡她。
可是琉璃卻想錯了,他喜歡的夜卿,是他妹妹轉世,從未有過男女之情的念頭。
夜卿在樹上看著這一對,笑了笑,原來他口中的自己,是這樣的啊?還真是親哥哥,這樣損別人,難怪注定孤寡。
“可否贈與我一些?”陌涼笑著問道琉璃。
琉璃點了點頭,手一揮,出現了一個香囊,里面裝了一種香,雪娑的香味。
陌涼聞到此香,臉上笑容漸失,似乎有些惆悵,隨即強顏歡笑。
“怎么了?我這香有什么問題嗎?”琉璃不解的問道。
陌涼只是搖了搖頭,并不說話,可似乎很喜歡很喜歡這味道。
“我見玉瀾谷如此多的雪娑,殤陵師父一定很喜歡雪娑花香吧?所以我便做了這香,不知道殤陵師父會不會喜歡?”琉璃笑的很天真,看著滿谷的雪娑,純白的想要感染整個世界一般。
陌涼深吸一口氣道:“殤陵喜不喜歡,我不知道,但這是我與蕭虞的最愛,也是心底最純凈的守護!”
琉璃聽這句話,也云里霧里,并未想到這雪娑花香能喚起他的傷心事。
“這滿谷的雪娑,是我與蕭虞種下的,也不知道你殤陵師父喜不喜歡,哈哈……”陌涼打趣兒的說道。
琉璃也笑了笑,陌涼笑起來,很好看,倒映進了琉璃的眼底,心底。
夜卿忽然明白,琉璃最先喜歡的,是陌涼,那樣的青蔥歲月,真是讓人羨慕,可是后面,為什么就成了師徒之情,讓玉華搶了先機?
陌涼站起身子,走到雪娑樹下的石桌旁坐了下來,揮手捻來一香爐放在石桌,隨后捻來雪娑花瓣,隨著他手的揮動,滿地的雪娑花瓣漫天飛舞,最后進了香爐,隨著裊裊的香煙飄出了雪娑的香味。
琉璃微微閉眼聞了聞,比她的香,更醇厚,更靈動,不知怎的,聞著便覺心中愉悅,煩惱事拋于腦后。
“上神也會煉香?”琉璃驚訝的問道。
陌涼轉身看著琉璃道:“自然,當個上神,沒有點東西傍身,怎敢自稱上神呢?”
如此幽默風趣的陌涼,夜卿還是頭一次見。笑著看著琉璃本想著說什么,堯塵仙君卻突然趕來,說什么夜卿要去紅娘那處求紅線,就是因為蕭虞說的,可以改姻緣,她一定要和南逸帝尊在一起。
琉璃疑惑,這夜卿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撼動陌涼上神身邊的堯塵仙君以及蕭虞上神,也讓陌涼上神這般緊張。
陌涼點了點頭,告別了琉璃,化作一束光飛走了!
琉璃深吸一口氣,笑著在紙上寫下,與君相遇,入卿心底,也便捏了一訣,將信紙送了出去,至于會送到哪里,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這封信會石沉大海,沒有人看到。
隨后便轉身去了雪娑殿,求見殤陵。夜卿也很疑惑,原來陌涼是因為她夜卿才拋下的琉璃?但方才琉璃信上所寫,分明是喜歡上了陌涼呀?
翌日陽光依舊明媚,聽聞夜卿為求紅娘賜線,差點散了自己的元神,最后還是蕭虞上神與陌涼上神趕到救了她。這些都是從堯塵仙君口中聽說。
琉璃也只是笑了笑,無聊的坐在湖水旁,將腳放入水里,洗著腳,來回搖晃著。這夜卿,也是殤陵的徒弟,怎么這么招人喜歡呢?
來此處,也沒有見過她一面,真想拜會一下她,琉璃心中竟然萌生這樣的想法。
正在此時,堯塵仙君從遠處踏云而來,落到了琉璃身旁,琉璃準備起身,卻被堯塵仙君制止了,將手中的信箋給了琉璃也便離開了。
琉璃看著竹簡上的一行字,寫著,若你愿意,我們可切磋,我愿意收你為徒!
琉璃拿著這信箋高興的看著藍藍的天,無比的甜,正在高興之余,從天邊飛來一只鳥,嘴中叼著她的信紙。
信紙上寫著:與卿相遇,榮幸之至!
琉璃有些疑惑的看著紙上的字,與竹簡上的字字跡不一,信紙上的字,看上去剛勁有力,而竹簡上的字,潦草卻好看。
不是一個人,那這個信紙,是誰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