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中毒
剛剛返回蕙蘭宮,輕云便開心地拉著我的手說道:“佩寶,準(zhǔn)備一下,過兩天我們就可以和慕容浩一起去圍場狩獵了。終于可以出宮走走了,這簡直是太令人期待了?!?p> 我算了算日子,發(fā)現(xiàn)再過幾天就是輕云的生日,但在宮里,只有皇后才能設(shè)宴慶生,看來慕容浩其實是在變著法子給輕云慶生??!
我想輕云能笑得如此開心,也是想到了這一點。只是看著輕云那難得明朗的笑容,我的心中不免有些酸澀,也就越發(fā)懷念入宮之前那些單純而美好的日子了。
不過輕云沒有給我太多感懷的時間,因為她拉著我又是選衣服,又是學(xué)射箭,又是練騎馬的,大有一展身手的架勢,可是待我們真正到了青山,慕容浩卻只是讓慕容宇和一干朝臣上了陣,而他自己和輕云只是留守在原地。這下可把輕云憋屈得,只能眨巴著美麗的大眼睛,無聲地向慕容浩發(fā)起了抗議,慕容浩一時抵抗不住,只得道:“明日,明日我定與你一同上陣,保證讓你此行盡興?!?p> 第二天,輕云和我換上了輕便的騎裝,淡淡的水藍(lán)色將她襯托得膚若凝脂,美麗動人,看得慕容兩兄弟是兩眼放光,而我,依舊是一身黑衣。取馬的時候,我留個心眼,將輕云的馬匹細(xì)細(xì)地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被人動過手腳后,才將馬給牽了過去。
那時的我并不知道,雖然我已經(jīng)這樣細(xì)心了,卻還是沒能為輕云擋下危險。
事情發(fā)生之前,我正和陶子默跟在慕容兩兄弟和輕云身后,和我們一起的,還有幾名慕容浩欽點的禁衛(wèi)軍。
“你和蘭妃可還安好?”
陶子默一開口,我便盯了他半晌,而后問道:“你這是,消氣了?”
陶子默先是愣了愣,后又故意正了正神色,這才說道:“我們家王爺說了,這事是他心甘情愿,不能怨你。再說了,這都多少天了,我的肚量有那么小嗎?”
我也學(xué)他的樣子答道:“哪里沒有了,打從玉門關(guān)回來,你壓根就沒理過我,不是肚量小,是什么?”
“其實我并未……”
陶子默話還未完,前方卻突然傳出一聲馬嘶和輕云的驚呼,還未回頭,我便聽到了慕容兩兄弟一個喊著“云輕”,一個喊著“輕云”!待到我定睛去看,前方哪還有人影,我叫了聲“不好!”,趕緊揚(yáng)鞭追了上去,身后立即“陛下!”“王爺!”“娘娘!”的叫成了一片,但與我同時作出反應(yīng)的,唯有陶子默一人。
追趕之中,我才察覺出自己的不妥,我的雙手在發(fā)麻,眼前的景象也在開始模糊不清,我甩了甩腦袋,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再看向輕云,卻發(fā)現(xiàn)她也是頻頻甩頭,我心中大驚猛然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竟是烏黑一片。
“輕云的馬鞍上有毒,你快去攔著王爺,莫要讓他輕舉妄動,我去助陛下一臂之力。”
對陶子默一番交待之后,我咬了咬牙,取出匕首一把就扎在了馬屁股上,那馬兒吃痛,立即撒了歡地向前狂沖而去。眼下我能做的,就是在輕云墜馬之前將她接住,這樣才能讓她避免受到二次傷害。
然而和我一樣想法的,還有慕容兩兄弟,他們離輕云較近,所以都想躍上輕云的馬背將她救下。
“不可!馬鞍上有毒!”
我的大喊果然讓慕容兩兄弟的身形頓了頓,陶子默也終于及時拉住了慕容宇,倒是慕容浩,依舊毫不猶豫地坐到了輕云的身后。他一把拉緊了韁繩,引得馬兒立足長嘶,最后,馬兒因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竟直直向后倒去。
我趕緊飛撲向前,想要將慕容浩和輕云拉離出去,怎奈體內(nèi)的氣息猛地一滯,竟讓我摔落下來,我只覺得自己的口中噴出了一些熱呼呼的東西,再想起身,卻是難了。但我的眼,始終落在輕云的身上,所以我沒有錯過陶子默甘為肉墊的那個瞬間,他的背,狠狠地擦在了地面上,穩(wěn)穩(wěn)地墊在了慕容浩和輕云的身下,猛烈的撞擊,讓他噴出了一口鮮血,而那匹可憐的馬兒,被隨后趕到的慕容宇一腳踢倒在了一旁,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還好,輕云沒摔著。
我心頭一松,終于敵不過越來越嚴(yán)重的眩暈,跌入了無盡的黑暗里。
就這樣,本該是十分愉悅的狩獵活動,卻匆匆結(jié)束在這個突發(fā)的意外里,而我,完全是被身旁這對活寶給拉扯醒的。
“這是我徒弟?!眲ο蓭煾咐业挠沂值馈?p> “那個……”我弱弱地出聲。
“這是我病人。”醫(yī)圣先生扯著我的左手道。
“我說……”我繼續(xù)出聲,想要引起他們的注意。
“你還好意思說,女娃娃身上明明有兩種毒,你解來解去就解了一種,就這水平,還敢自稱是醫(yī)圣,我看你呀,還是趕緊改行吧!”
劍仙師父繼續(xù)拉,醫(yī)圣先生也繼續(xù)扯。
“能不能……”我非常想插上嘴。
“你懂什么,要不是有我,就憑太醫(yī)院那些草包,能治好這倆丫頭?!你非但不謝我,還在此數(shù)落我,臭屁蟲,你當(dāng)心我和你沒完!不過,你要是放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
“放手……”我艱難地想把話說完。
“唉,你這個藥瘋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拿女娃娃試藥,應(yīng)該放手的人是你才對!”
“你放手!”
“你放手!”
“疼……啊!”
在我完全插不進(jìn)話,就算插得進(jìn)也是白搭的情況下,兩位活寶的拉扯終于結(jié)束在了我的慘叫聲中。拜他們所賜,我的左右手已經(jīng)成功,脫臼了……
“佩娃,你醒了啊,我方才給你輸了些內(nèi)力,你現(xiàn)在的感覺可好?”
劍仙師父一臉獻(xiàn)媚地看著我,而醫(yī)圣先生趁機(jī)給我裝回了胳膊,鉆心的疼痛頓時讓我冷汗淋漓,我只得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才答道:“好像,還行?!?p> “那,你這可有云娃做的小點?”
得,原來是劍仙師父嘴饞了,可憐的我,爹爹不疼,師父不愛的……
“我說,有你這么對徒弟的嗎?人還沒好全呢,你卻只想著吃!”
我還沒腹誹完,醫(yī)圣先生便替我出了頭,我正覺感激,但他后面的話立即讓我哭笑不得。
“丫頭啊,上次那血用得差不多了,但這毒……要不,你再讓我取點?”
得,你倆分明就是半斤對八兩啊!可一想到上次那滿嘴的苦味,我立即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并答了聲“好”。
劍仙師父倒是沒攔著,醫(yī)圣先生立即歡天喜地拿出了那個讓我十分痛恨的葫蘆,一邊給我放血,一邊向我保證道:“你放心,這次我一定省著用,這解藥啊,一定能成!”
我能說什么?我只能呵呵噠,然后服下了那個苦得要命的藥丸,只是,這次藥丸剛被我吞進(jìn)肚子里,劍仙師父便一揚(yáng)手,就讓我睡了過去。腦子里卻還在想:這倆人還真是配合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