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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不妥協

第二十九章 破碎的夢

我永不妥協 子貓夜 4384 2020-04-07 13:01:03

    父母回到家中并沒有讓王平感覺很意外,畢竟之前在他的記憶中,父母出差超過一個月的次數可謂少之又少。這應該是他父親第一次出差這么久。

  讓他比較意外的是他哥哥居然跟著父母一起回來了,現在他哥哥理應跟著國際米蘭訓練才是。在上個賽季,他哥哥就加入了國際米蘭,現如今正應該是爭奪上場機會的時刻。

  王平的父母已經買好了菜,到家就忙活了起來。由于王平上午有訓練,所以他也沒機會問太多。盡管王平心里有一萬個問號,但他還是決定訓練結束回來后再問。

  王平的父母也沒說什么,只是叮囑他好好訓練。

  訓練時,王平有些神思不屬。

  利德霍爾姆在場邊大聲的喊叫起來:“打起精神來!烏迪內斯讓你們太輕松了是嗎?我想佛羅倫薩不會介意狠狠地給你們一個教訓!我說的就是你,貝拉爾多?!?p>  被點名的王平打了個激靈,知道這不是自己胡思亂想的時候。他收拾心神,緊張地投入到訓練中去。

  利德霍爾姆叫來了康姆斯,康姆斯是在利德霍爾姆上任之后帶來的,專門負責記錄比賽中的數據與訓練中的數據。

  “康姆斯,貝拉爾多這是今天第幾次走神了?”利德霍爾姆問道。

  康姆斯翻了兩頁表格,扶了下眼睛回答道:“第三次,但他在訓練中表現還不錯。盡管說有時候走神了,但沒有什么糟糕的結果發(fā)生?!?p>  利德霍爾姆摩挲著胡子,跟康姆斯說:“所以我才不太想要從青年隊里挑人啊,打磨一件新的瓷器可是個相當磨人的工作呢?!?p>  “但是自己打磨出的瓷器才合自己的心意,不是嗎?更不用說貝拉爾多是個難得的天才,先生?!笨的匪乖谥讣廪D動著筆。

  利德霍爾姆踢了康姆斯屁股一腳:“就你會說話是吧?!?p>  康姆斯挨了一腳,順勢就跑回了場邊做自己的工作去了。

  利德霍爾姆搖搖頭,王平平時可不是這樣表現的,他有些擔心王平因為膨脹而不再注重自己在訓練中的表現。

  訓練終于結束,王平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得這么慢過,這應該是他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次訓練了。

  孔蒂從王平的背后沖了過來,攬著王平的肩膀問:“小子,今天你怎么了?有什么難事,說出來我們大家給你想想辦法?!?p>  王平擺擺手:“我哪有什么難事,就是我哥哥今天回來了。去年去了米蘭之后,也就圣誕節(jié)回來了一趟,他再就沒回來過了。我在想怎么歡迎他?!?p>  孔蒂聽到王平的回答也放心了,他還以為王平碰到什么困難了呢。

  王平剛回到更衣室,準備脫衣服洗澡,就聽到康姆斯大聲地呼喊自己的名字。

  剛剛脫下上衣的王平又把上衣套了回去,關上了自己的柜子。

  康姆斯一把推開更衣室的門,沖里面喊:“布魯諾、巴托洛梅、貝拉爾多。尼爾斯先生要求你們三個去他辦公室一趟。請盡快前往,就這樣?!?p>  康姆斯風風火火地關上了門,抱著手里的表格揚長而去。

  被點名的三人都有些迷茫,又有一種像是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一般的緊張感。三個人洗完澡換了衣服,一同前往利德霍爾姆的辦公室。

  還是那張熟悉的椅子,利德霍爾姆仍然坐在那張椅子上,把大半身軀藏在辦公桌后面。

  看到三人的來到,利德霍爾姆讓三人坐下,說起了自己的想法:“哦,隊長,我們的隊長。不知道你為什么總是像冰山一樣沒有表情,但既然你如此沉默寡言,我希望你能給與我一定的幫助?!?p>  巴托洛梅沒有說話,但他點頭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

  利德霍爾姆并不在意,繼續(xù)說:“我希望你來幫我改動一些隊規(guī),集中體現在訓練和比賽中的表現不佳的懲罰上。比如,在訓練中走神,貝拉爾多先生,你覺得呢?”

  王平又一次被點名,臉紅了一下,連忙保證道:“教練,我知道今天的訓練我精力不集中。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利德霍爾姆擺擺手:“你不必這樣保證,誰都無法保證自己能永遠精力充沛。我也沒有要秋后算賬的意思,只是我希望能把一切都規(guī)范化。之前羅馬的隊規(guī)太籠統(tǒng)了,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就是做個好人。我要的可不是一群好人,我要的是一群好球員?!?p>  孔蒂明白利德霍爾姆的意思,干脆地說:“兩圈怎么樣?不會太長,也不是很短。至于其他的懲罰,我們慢慢商量著來就好?!?p>  利德霍爾姆沒有讓孔蒂蒙混過去,他拿出三份表格,分別丟給三個人,說道:“這可不能慢慢商量著來,我們需要先把規(guī)矩定好,才能避免有人找借口。違規(guī)的表現我都已經寫好了,你們看一下定什么級別的懲罰比較合適?!?p>  利德霍爾姆又說:“至于貝拉爾多,你不必擔心你會因為今天的走神而被懲罰。因為,在你犯錯時還沒有這些規(guī)矩。我制定規(guī)矩不是為了懲罰你,而是為了促進所有的球員進步。所以,你只需要考慮怎樣的懲罰是合理的就好了?!?p>  王平撓了撓頭,回答道:“我沒想過這些,只是我覺得以我目前在球隊的地位似乎不適合做這種判斷。塞爾吉奧比我更適合參與到這件事情中來?!?p>  “塞爾吉奧賽季結束后,就會前往美國。他已經放棄了自己在意大利的足球生涯,這會是他在意大利的最后一個賽季。我并不認為塞爾吉奧比你更適合做這件事。我并不避諱談論這些事情,你就是球隊的未來,而塞爾吉奧即將成為過去。而且我覺得孔蒂把控的就很好,既然有人有事情要想,那么兩圈跑步很合適,給予足夠的時間去思考,想明白了就好好訓練。我覺得布魯諾做了完美的考量。既然布魯諾做的不錯,我相信你們都能做好?!崩禄魻柲诽故幍卣f。

  王平撓撓頭,他沒想到利德霍爾姆會這樣說,也沒想到桑塔里尼賽季結束后就要去美國踢球。

  不管怎樣,今天他們三個人補全了這份新的羅馬隊的隊規(guī)。因為剛剛才在昨天贏下了比賽,因此今天只有半天的恢復性訓練。球隊解散得很早,三人填完表格就離開了基地。

  巴托洛梅看著自己的車子,看到正走路的王平,便連著按了幾下喇叭。

  王平發(fā)現是巴托洛梅的車,便跑了兩步,跑到巴托洛梅車邊說:“我離家很近的,跑步十五分鐘就能到家。”

  巴托洛梅的車子沒有動,巴托洛梅聳了聳肩膀,讓王平上車。

  “你不用客氣的,斯提諾。我每天都是這樣走的,已經習慣了?!蓖跗饺匀痪芙^道。

  巴托洛梅惜字如金地說:“上車,我有話問你?!?p>  王平只好坐到了巴托洛梅的副駕駛。

  開出基地之后,又開了兩三分鐘,巴托洛梅才開口:“你家里出什么問題了?”

  “沒有啊?!蓖跗接行┮苫蟆?p>  “那你為什么會在訓練中走神?還不止一次?我不相信你這樣的人會不重視訓練?!?p>  王平其實自己也有些疑惑,但還是坦誠地說:“我家里確實沒什么事,只是我心里總有些慌。感謝你的關心,斯提諾?!?p>  巴托洛梅沿著街區(qū)開著車子,等了一會才說道:“期望你能一直這樣努力,我們都很關心你,我們都是羅馬的孩子。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樣,我們都希望你能成功。如果你有什么煩惱都可以和我們說的。如果,你覺得我不好交談,你可以和布魯諾聊聊,他最擅長給別人解惑了?!?p>  王平沒想到巴托洛梅會講這些話,有些錯愕,也有些吃驚,更有些感動。

  巴托洛梅把車子停好,攔住了王平開車門的手,對他說:“我一直都覺得,做的比說的來的重要一萬倍。因為只要我在球場上,我就永遠百分之一萬的投入,所以我才能深受教練和隊友的信任。你也可以,而且你和布魯諾一樣。我是個不善言辭的人,羅馬的未來還要靠你和布魯諾這樣的人去引領。你多珍重?!?p>  說完巴托洛梅把車門打開,讓王平下車。

  王平百感交集,不知道說些什么,只好干巴巴地說了一句:“謝謝。”

  巴托洛梅也沒再多說些什么,便開著車離開了。

  王平上了樓,發(fā)現今天的午飯?zhí)貏e豐盛。這是只有全家人都在一起才有的家的味道。只是家里的氛圍有些凝重,這讓王平很不習慣。這種氛圍讓他想起了,父母收養(yǎng)他而他哥哥不同意的時候,他剛剛來到家里時,家里的氛圍。

  午飯時,這種氛圍格外強烈,不知道為什么,父母的臉上雖然笑意滿滿,但總感覺在掩藏悲傷。

  反而是哥哥的臉上始終洋溢著發(fā)自內心的笑容。

  一頓不倫不類的家庭聚餐很快就結束了,王平和哥哥回到了兩人的房間。

  王平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從書架上拿了一本《經濟學概述》看了起來。

  平常不怎么和王平交流的馮主動開口了:“我,不再踢球了。”

  這句話驚嚇到了王平,王平不敢相信這句話,他把書扔到一邊,睜圓了眼睛瞪著馮。

  馮又肯定地說了一遍:“是的,我決定不再踢球了?!?p>  王平焦急地問:“那你要做什么?就你的成績高中都拿不出手,你要怎么辦?”

  馮坐到床上,腦袋枕在窗臺上,跟王平說:“我踢球的成績也不怎么樣。去了國米之后,我才發(fā)現自己原來也不過如此。我不像你,無論是讀書還是踢球,你都是真正的天才。如果我像你一樣,國米也不會讓我一直坐冷板凳了?!?p>  “那這也不是你放棄的理由,更何況你踢的很好,是國米的那個教練是個蠢貨?!蓖跗睫q解著。

  馮笑了,坦然地說:“歐根里奧上個賽季才帶領國際米蘭拿到了聯賽冠軍,我想國米人人都愛這個‘蠢貨’。最關鍵的是,我有不得不放棄足球的理由。”

  馮努力把腿盤起來,想讓自己舒服一點,但他沒能做到。馮繼續(xù)說:“我在訓練中暈倒了,醫(yī)生檢查后認定我的心臟出現了問題,所以我不能繼續(xù)再踢球了。如果我想繼續(xù)活著的話?!?p>  馮看著不知所措的王平,更加輕松地說:“醫(yī)生檢查后說是應該遺傳病,父親來了之后,也沒能改變這個局面。我不清楚這個病該怎么治,醫(yī)生和父親也不知道。我想這可能是上帝在規(guī)勸我早些去做自己更適合的事情,而不是繼續(xù)浪費自己的青春了。”

  王平擔憂地說:“所以,真的沒有關系嗎?我們可以出國試試治療,美國或者日本的醫(yī)療應該都比意大利來得好的吧?!?p>  馮降低了自己的音量:“如果不是這場病,可能我還不會意識到這個我早該意識到的事實。我們父母的家族遺傳病史中從來沒有過心臟病,而且父母都是棕色的眼睛,為什么我會是藍色的眼睛。而且血型上,兩個A型血的人,又怎么能生出我這個AB型血的人呢?一直以來,我都下意識地排斥這個問題,這是懲罰嗎?對于我對你的嫉妒而降下的懲罰嗎?”

  馮的眼角溢出淚水,卻沒有停下話語:“父母想要領養(yǎng)你的時候,我堅決反對。父母領養(yǎng)你以后,我一直在針對你。我確實嫉妒你,我不明白為什么父母已經有了我,還要繼續(xù)領養(yǎng)你。我有什么立場去針對你呢?父母反倒是不如不領養(yǎng)我,你才是那個應該存在的孩子,而我應該在街頭長大,這樣父母也不會為我的病擔心,不必為我的病奔波?!?p>  王平止不住自己的眼淚,他抓緊馮的雙手:“我從來沒沒有怪過你,也沒有怨恨過你。我分走了父母的愛,你埋怨我有你的理由。但我一直都當你是我的哥哥,我知道你因為我和不少人打過架。我們去國外檢查一下吧,說不定美國能治這個病呢?”

  馮抹去臉上的淚水,堅定地說:“我已經決定要開始新的人生了。足球的話,你可以帶著我的夢繼續(xù)走下去,而我只能做個逃兵了。是的,如香可利所說,足球無關生死,但足球高于生死。但我不想死,我還有更多的期待,足球之外的期待。我還想做你孩子的教父,還想要照顧我們的父母,我還想有自己的愛人自己的孩子。我怎么能為了這該死的足球放棄我的人生?”

  王平哽咽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勸慰嗎?反倒是馮一直在安慰他。解惑嗎?馮看上去已經放下了。

  馮的手搭在了王平的肩膀上,他的眼中閃爍著光芒:“迪,我現在非常清醒,也很清楚我應該做什么。你一定會比我更成功,帶著我的夢走下去,帶領羅馬走到那個最高處。而我會在你身邊看著你的。你一定要做到,答應我?!?p>  王平看著馮伸過來的手,王平沒有絲毫猶豫地握了上去,回答道:“我一定會做到,帶著你的夢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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