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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伏寵妃改國運

第35章 你這副模樣,倒像我是些無恥之徒呢

潛伏寵妃改國運 崔家大小姐 4058 2019-04-21 20:00:00

  莫淑往地上掃了一眼,便看清楚那抹紅色是個什么東西,臉一下子像是燒了起來似的,心里也砰砰砰地跳得厲害。她似乎能看到慕容遠寧當(dāng)初放這件衣服時臉上輕浮又得意的笑容,慕容遠寧帶著邪笑的大臉出現(xiàn)在莫淑面前,讓她臉越發(fā)燥熱,如被慕容遠寧瞧了笑話的感覺,直讓莫淑覺得愈發(fā)丟臉。

  莫淑需要一個出口發(fā)泄自己的丟臉,卻不知如何排解,銀牙緊緊咬了半響,才低喝道:“下流胚子!”

  霜露轉(zhuǎn)頭一看,莫淑臉?biāo)漆u紅色,一對溫婉的撫形眉,生生變成了個劍眉。霜露一面擋住莫淑的視線,一面沖清露擠眉弄眼。清露會意趕忙將那些羞于見人的薄衣放進箱子,一面拿了見干凈的衣裙遞給白露。

  白露陪著雪露到內(nèi)間換衣服,霜露跪坐在莫淑的腳邊拉著莫淑的手道:“姑娘莫生氣,看著這箱子里從里到外的,都是有的,想著興許是怕姑娘沒的換洗呢。”

  莫淑聽了也覺得霜露所言也不是沒有可能,但轉(zhuǎn)念一想,慕容遠寧慣常喜歡調(diào)戲她的樣子出現(xiàn)在眼前,又覺得慕容遠寧覺不可能這么單純,冷哼一聲,道:“管他是與不是的,反正就是個登徒子?!比缓髮λ逗颓迓?,溫聲道,“剛看那箱子里還有些裘襖披風(fēng)什么的,你們四人衣物單薄,也拿著穿吧?!?p>  霜露和清露相視一覷,皆跪倒道:“謝姑娘。”霜露讓清露率先挑了一件,又揀著布料柔軟暖和的留給白露和雪露,之后自己才拿了一件。

  清露撫摸著那柔順的絨毛,那是連她嫡母都未曾穿過的料子,如今自己竟然有幸,不禁眼圈一紅,笑道:“真不知奴家這是運氣好,還是不好了,原以為也就這樣死了的,沒想到遇上姑娘,竟也能碰上這樣上等的東西。原只能巴巴瞧著,卻是碰也碰不得一下的?!?p>  莫淑微微一笑道:“你們?nèi)羰窍矚g,便都拿去分了吧。本都是些物件罷了,我也只是看著厭煩,給了你們正好,省得糟踐了東西?!?p>  “這怎么好,若是讓寧王殿下看見了,要生氣的?!彼秳竦馈?p>  “怎么?我還怕他生氣嗎?大不了就是個你死我活,我還怕他?!”莫淑冷聲道。

  霜露一聽忙又勸道:“瞧瞧姑娘,又說氣話了不是。剛剛還說要好好活著呢?!?p>  莫淑點頭,無奈笑道:“知道了,我不過說著玩兒的”

  莫淑聽著霜露的話,忽想起若是陸巧兒在這兒又不知要怎么勸她,心里一陣悵然,也不知陸巧兒和烏子信匯合沒有,活得好不好。悵然道:“你們呀,也少在我面前提他,平白地添堵?!?p>  霜露和清露忙點頭稱是。正說話間,雪露和白露走出來,霜露忙把披風(fēng)遞給二人,二人也都行禮謝過,便抱在手里。莫淑定睛一瞧,才發(fā)現(xiàn)雪露眼有紅暈,柔聲道:“雪露,你過來我瞧瞧?”

  霜露沒發(fā)現(xiàn)雪露有什么異樣,還笑道:“雪露妹妹換了衣服,顯得格外嬌俏了,連姑娘都看癡了?”

  清露和白露聽了都跟著笑,莫淑也微微一笑,只雪露看著莫淑似有若無的笑意,擔(dān)心她瞧出異樣,臉上半分笑意都沒有。再加上腦子還轉(zhuǎn)著若莫淑問了要怎么應(yīng)答,整個人都甚是緊繃。

  莫淑眼睛淡淡地在雪露身上一掃,便覺得這丫頭不對,待雪露坐下便問道:“剛剛在外面到底是遇到什么事兒了?”

  “沒什么?只是盆掉了而已。”雪露囁嚅道。

  “盆掉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嚇成這樣?”莫淑仍是淡淡地問,但清澈的眼神,像是直瞧進人心底似的。雪露不敢直視,低著頭,喃喃道:“也沒什么?就是撲通一聲,嚇了一跳。”

  “是嗎?”莫淑幽幽道,“銅盆掉了,嚇了一跳...”

  “是啊,是的。”雪露忙抬起頭,狠狠點了點。

  莫淑冷笑一聲,道:“小小年紀(jì)便會撒謊了?”莫淑語氣淡淡,但甚是威嚴,雪露心里一突,撲上去便抓住莫淑的衣角,像是擔(dān)心莫淑一個不高興就要把她給扔回那地獄一般,眼淚嘩地一下便落了下來,道:“雪露不敢撒謊,姑娘不要生雪露的氣,不要趕雪露回去,雪露不想走?!?p>  莫淑心里一痛,但面上還是一副冷淡而又不為所動的樣子,狠心地把衣角從雪露的手里扯出來,斜睨著她道:“若是你一再這樣騙我,我難免要把你送回去的。你放心,我自會求沈醫(yī)師說情,保你一命的。”

  雪露怎會不知慕容遠寧的為人,那莫淑若是親自求他也說不準(zhǔn)會當(dāng)面一套,背后一套,最后把她悄無聲息地殺了也未可知,更何況是沈醫(yī)師。若是說了,也許莫淑會護著她,不讓慕容遠寧下毒手。雖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但至少自己這個人是一定要出現(xiàn)在莫淑面前,否則莫淑定不會高興。如此一來,小命是保住了。雪露思量一番,自然知道孰輕孰重。

  雪露下定決心,但也不知慕容遠寧會不會正在外面聽著,心下仍是恐懼,跌坐在地上,輕聲道:“不是...不是...奴家...奴家絕不敢欺瞞姑娘的。”一邊說著一邊偷眼去瞧莫淑的臉色,見莫淑臉色仍是淡淡,也看不出喜怒。

  雪露想著外面還有個更可怕的煞鬼,若是沖進來,怕只有莫淑能護得住她。于是奓著膽子,撲在莫淑的塌上,壓低聲音道:“外面有人...”說出四個字,又不敢說了下去,聲音都梗在喉嚨

  莫淑眼睛一瞇,心下了然,輕聲道:“他不讓你說碰到他了是不是?”雪露感激地看著莫淑,點了點頭。莫淑笑容溫和,道:“也難為你了?!闭f著手在雪露的頭上輕輕撫摸著,安撫著雪露的情緒。

  雪露這才感覺心里安定下來,莫淑手心溫溫?zé)釤岬?,眼中柔情似水,雪露也不禁沉了進去,覺得莫淑當(dāng)真像個大姐姐一樣,會照顧她。

  莫淑感覺雪露仍在輕微地顫抖也不知是凍的還是嚇的,眼睛往旁一掃,見剩下三人也往這邊看著,心下以為有些話還是早說清楚的好。莫淑聲音不大,但足夠四人都聽見,平靜道:“你莫怕。只是我這人最恨他人騙我,外人也便罷了,各懷心思。若是連我身邊的這些人都想著辦法騙我,我便不要活了。是以什么跌個盆,壞個盅,都不是什么大事,但若是叫我知道是騙我的,別管之前什么情分,又是個什么緣由,我都是絕對不會留的。”

  莫淑說著粲然一笑,道,“你說,今日這丫頭因為這個騙我一下,來跟我講理。明日那姑娘又因為別的什么騙我一下,來找我求情,人人皆有人人的原因,最后只有我被蒙在鼓里,我找誰說理去?”

  霜露知道莫淑這話是說給雪露聽的,也是說個她們?nèi)齻€聽的,忙向前行了兩步,抱住雪露,一面安撫著雪露,一面道:“是呀,咱們幾個是因著姑娘才得以茍活的,這以后的日子也得靠著姑娘,甭管是什么原因,也沒的道理欺騙姑娘啊。”

  清露見霜露如此表態(tài),也大抵知道莫淑這話是說給她們聽的,因說道:“霜露姐姐說的對,受了什么委屈的,別人哪里會管我們的生死,最后還不是得姑娘護著我們。雪露,以后有什么就跟姑娘直說,姑娘不是個刻薄的人,不會責(zé)罰你的?!?p>  雪露點了點頭,豆大的淚珠又滴了下來。莫淑見霜露和清露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很是欣慰。雖說白露沒有說話,但莫淑也未多糾纏,想著白露農(nóng)家出身,看著也憨厚,沒有清露和霜露的彎彎繞繞,沒聽出來也說不準(zhǔn)。

  莫淑掃視四人,心中暗嘆走了一個陸巧兒,來了四個姑娘,也不知以后又是什么光景。莫淑往窗外看去,也不知陸巧兒如今怎樣了,是不是已經(jīng)在廣袤的大漠上了。忽而想起陸巧兒,莫淑心里有些悵然,嘆聲道:“天色也不早了,今兒就歇了吧。”然后對霜露說道,“那外屋的床榻是給我拿丫頭留的,只是我那丫頭跟我走失了,不如你們就湊合一宿,明日我見沈醫(yī)師來了,麻煩他與人說說,給你們再添幾個床榻?!?p>  眾人低低倒了個是,莫淑又道:“霜露,雪露歲數(shù)小,你多照看些。她今日受了寒,又受驚。我想著那柜里好像有個紙包,你看看,里面有姜茶,拿出來給雪露泡上一杯?!?p>  雪露眨巴眨巴眼睛,甚是感激道:“不用了,奴家身子貧賤,哪里這般金貴了。原來生著病媽媽也要讓干活的,死不了人的。”

  莫淑聽著心里難過,雪露比之拓跋云瓔大不了幾歲,拓跋云瓔是如何用藥罐子堆出來的,而雪露卻在這里消耗著自己的身體。莫淑淡淡一笑道:“你年紀(jì)小不知道,這個時候若是不注意以后要得病的。你以前受過苦,現(xiàn)在更該保養(yǎng),你去了別處我看不到也便罷了,在我跟前就聽我的。”然后對霜露道,“勞煩了?!?p>  霜露擺擺手道:“姑娘哪兒的話?!比缓罄┞毒屯庾?,清露和白露跟在后面也要走,莫淑叫住清露,道:“清露你到外屋給我把個小銀瓶拿進來,里面是個油質(zhì)的,有點兒淡淡的木香。”

  清露也不以為異,到了外屋給莫淑拿了進來,莫淑接過銀瓶,只見清露有些擔(dān)憂的眼神。問道:“怎么了?”

  清露支吾道:“我看上面寫著活血松筋,消腫祛疤,您是哪里受傷了嗎?”

  莫淑一聽眼睛一亮道:“你識字?”

  清露見莫淑這么興奮,臉上一紅道:“也認得不多,只是家里要我們算賬,采買些東西,便教了些。”

  莫淑一笑道:“能認得就是好的?!比缓笈牧伺淖约旱拇查?,道,“你坐過來些。”

  清露一愣,躊躇著不知如何是好。莫淑噗嗤一笑,道:“你這么緊張干什么?我還能吃了你不成?快過來坐,我剛剛看你胳膊上有好多傷疤,女孩子留下疤就不好看了?!?p>  清露眼圈一紅,她的嫡母和父親都很是厲害,平日打罵專挑旁人看不見的,在外人面前又表現(xiàn)出一番嚴父慈母的樣子來,是以她這么多年都沒人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早已傷痕累累,沒想到如今竟被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姑娘一眼看出來了。

  清露猶豫著在莫淑的一個床角坐下,雙手緊緊攥著衣裙,低著頭,抿著嘴,眼里噙著淚。莫淑看清露這副模樣甚是心疼,但不好直接勸慰,如是也不過徒增傷感,便笑道:“你這幅模樣,倒像是我也如南燕那些無恥之徒一般呢?!?p>  清露果然被逗得輕笑了一聲,然后想起自己渾身的傷痕,輕輕嘆氣,斂了笑意,正色低語道:“姑娘,莫要嚇到你?!币贿呎f著一邊脫下了自己的衣衫。

  莫淑是有心理準(zhǔn)備的,聽得清露講自己的身世,再加上胳膊上那幾道隱約的傷痕。莫淑是能想見清露身上應(yīng)是也有不少的傷疤的。但當(dāng)莫淑看到清露全身,還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清露肚子上不是鞭痕就是淤青,有幾處淤青竟然仍發(fā)紫發(fā)黑,莫淑懷疑清露的五臟六腑怕是也受了損傷。相比之下,胳膊上的傷算是最輕的,只是如貓爪一般,細細的幾道。后背則是最駭人的,瘦可見骨的后背上,幾乎看不出原來皮膚的樣貌。一道道一指有余的鞭痕,盤根錯節(jié)地在清露的背上。有些腫起來如一道臉面的山脈,有些已經(jīng)結(jié)痂丑陋地扒在后背上,有些是劫后的余韻,只留有淡淡的紅色。

  有些傷口則令莫淑感到后怕,傷口因處理不當(dāng),保持著綻開的模樣便凝固起來,如干涸裂紋的土地一般。表皮翻起向后彎折,邊上細碎地有無數(shù)的裂縫。內(nèi)里粉紅的嫩肉也被翻了出來,有些因為長久的摩擦,顏色已經(jīng)變深,結(jié)成了痂或癬。傷口的最深處則是干涸的小流,無人處理的殘血,已經(jīng)完全凝滯在溝壑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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