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胖子朱有利早早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昨晚的萬妖暴動,鬧了一晚上,他也沒有睡好,好不容易熬到天亮,他馬上走出木屋,這千年一遇的浩蕩聲勢,估摸著林浩早就嚇傻了。
胖子美滋滋的盤算著,怎么趁機教育一番林浩。
剛出了門口,胖子又看到了不尋常的一幕。
只見遠處的藥田里,林浩正彎著腰,一棵棵靈草檢查過去,一株株的澆灌著。
胖子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陣痛傳來,有些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語道:“難道真的嚇傻了?這家伙轉(zhuǎn)性了嗎?這么勤快?”
胖子帶著疑問,走了過去,到了藥田旁邊,他換上了一副同情的表情,嗤笑道:“嘖嘖嘖,嚇傻了吧?”
林浩直起了腰,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說道:“可不是嘛,你可來了,昨夜嚇得我都想去敲你門了?!?p> “真的啊,那你咋不來呢?你來了,我就不用躲床底下了貓了一宿,哎呀,我這腰??!”
胖子正伸著懶腰,突然發(fā)現(xiàn)不對勁,林浩正一副嘲笑的表情盯著自己。
“你小子誑我!”
“我可沒有啊,是你自己說的。”
胖子一陣無語,隨后想到了什么,又笑道:“不跟你計較,過了今天,你就是我跟班了,哈哈。”
“怎么,還想著那事呢?”
“想啊,咋不想呢,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咱啊,安心修煉,找個小弟收一收,這就成了,想那么多干嘛!”
“可人家沒來收靈草啊,你著急啥?”
“咳,遲早的事嘛,萬妖洞暴亂,干他高凌風(fēng)什么事???對萬妖洞來說,高凌風(fēng)相比咱們啊,也就是大個子一點點的螞蟻,不還是螞蟻嘛?!迸肿哟蛄藗€哈欠,望了望一副無所謂樣子的林浩,狐疑道,“難不成是你弄的?”
還不等林浩回答,胖子兀自笑了起來:“和你開開玩笑呢,怎么可能是你弄的,哈哈?!?p> “幸虧是開玩笑而已,不然啊,我一準給嚇得躲到床底下去了?!?p> “你……怎么還挖苦人呢?那么恐怖的嘶吼,你不害怕呀?躲床底下不是很正常嗎?”胖子嘟囔著說道,“喂,加快點手腳啊,今天就不用干那么細致了,晌午咱出去走走,打聽打聽八卦唄!”
“成!”
胖子這才回到了自己的藥田。
兩個人相隔不遠,各自搗拾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晌午時分,還沒等胖子喊林浩一起去打聽八卦,主峰上下來人了,兩個外門弟子。
“你們兩個,跟我們來?!?p> 胖子狐疑的望了望林浩,又指了指自己:“我?”
“對,就是你們兩個,長老問話?!?p> 林浩和胖子跟著兩個外門弟子,一路走向了主峰。
胖子從身上摸出一個藥瓶,哆哆嗦嗦的遞給了其中一個外門弟子,問道:“師兄,可知道長老傳我們,是為何事?”
外門弟子接了藥瓶,淡淡道:“莫要慌張,例行問話而已,昨晚萬妖洞洞口發(fā)現(xiàn)了大量靈草,經(jīng)檢測,來自你們這片藥田,你們只需要說不知道何人所盜,便萬事大吉了?!?p> “好的,好的,我確實是不知道?!?p> 胖子說完,用胳膊肘捅了捅林浩,示意兩人統(tǒng)一口徑,以免自找麻煩。
林浩朝胖子眨了眨眼睛。
胖子愕然,這眨眼睛是什么意思,礙于在外門弟子面前,不好多問,便當林浩是領(lǐng)會自己意思了。
可不是嘛,只要不傻,都不至于給自己找麻煩不是。
這是林浩第一次來主峰,想不到是剛醒來的第三天,就來到了萬人敬仰的蜀山莽蒼山主峰。
主峰上,大殿林立,雖不如東林王府一般雕梁畫鳳,卻自有一番森嚴的氣派,大巧不工。
其中一殿,牌匾上書:明鏡殿,朱紅的大門敞開著,大殿的高位上,端坐著六位內(nèi)門長老,十二位外門長老。
胖子抬頭只掃了一眼,趕緊低下了頭,腳開始打擺起來。
短短的十幾步路,胖子走得尤其的沉重,就像在腿上綁了上千斤的沙袋。
“弟子林浩、朱有利拜見長老!”
兩人在大殿中行了禮。
胖子瞥了一眼,卻見跟前跪著莫言和高凌風(fēng),心中狐疑。
堂上的長老開金口:“昨日,你倆的藥田可曾丟失靈草?老實說來,切莫驚慌?!?p> 長老的話威嚴無匹,在大殿中回響著,雖是簡單的詢問,卻讓胖子快要喘不過氣來,這么一緊張,就被林浩林浩搶了話頭。
林浩淡然道:“弟子不知是何靈草!”
有弟子拿了一把靈草,遞給了林浩,林浩接了過去,雙手仔細的辨認,交還給了那名弟子。
“林浩認得此草,正是出自弟子藥田。”
胖子腦袋里‘翁’的一聲,差點沒有當場暈倒。
長老又問:“你可知罪?”
林浩答道:“弟子不知。”
“你可知道這些靈草是在哪找到的?昨夜,這些靈草被投食到了萬妖洞,可是你干的?”
長老的聲音不怒自威,震得胖子的腦袋嗡嗡作響,他已經(jīng)反應(yīng)不過來了,這是怎么回事?
他努力的回想著,昨日自己和林浩分開,各自回屋,今早自己起來,林浩早已經(jīng)灌溉了半塊藥田,難道分開以后的這幾個時辰又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不成?
胖子覺得自己的腦筋已經(jīng)不夠用了。
如果僅僅如此也就罷了,畢竟胖子可以為林浩佐證,兩人確實不可能跟萬妖洞扯上什么關(guān)系,就算真的是倆人藥田里的靈草,那也是別人去偷的,查不到倆人身上來。
可林浩接下來的這句話,讓胖子的腦袋被徹底轟炸了,簡直是五雷轟頂,外焦里嫩了。
只聽見林浩說道:“這些靈草,弟子昨日傍晚時分交給了高凌風(fēng)師兄,卻是不知高師兄作何處理!”
胖子腦袋不停的被轟炸,他真的快妖窒息了,這哪跟哪?。棵髂繌埬懙南莺Π?,這林浩膽子也太大了。
前面跪著的高凌風(fēng)自然不接受林浩的說法,怒道:“你這廝敢撒謊,求長老明鑒!”
“放肆!”
長老輕聲喝罵,高凌風(fēng)顫抖了一下,跪伏得更低了,沒敢再說話。
“既然你說你把靈草交給了高凌風(fēng),那么你是為何要交于他呢?他既不管你的藥田,你與他亦無深交,可有理由?”
“長老明鑒,昨日,高師兄前來拜訪,讓弟子每月交給他五十棵靈草,說其他記名弟子都已經(jīng)交過了,弟子詢問朱有利師兄,得知高師兄家世顯赫,其他弟子也確實每月按月交給高師兄五十棵靈草,弟子便當場交了自己的分子?!?p> 高凌風(fēng)這次沒敢怒罵林浩,只是不停的磕頭,哭著說‘沒有’‘沒有’。
“高凌風(fēng)莫要失態(tài),此事事關(guān)重大,長老會定會明察,還你公道?!遍L老輕聲說道,高凌風(fēng)這才止住了啼哭。
長老又問道:“朱有利,既然你當時在場,那便說一說,林浩剛才所言可屬實?但有不實之處,詳細說來,便不責(zé)罰于你?!?p> 胖子慌忙磕起頭來,哆哆嗦嗦的回答道:“弟子朱有利,回稟長老,林浩……林浩所說……確實屬實!”
說到最后,胖子已經(jīng)咬緊了牙關(guān),閉著眼睛。
事到如今,他終于明白林浩半路上那一眨眼間是怎么回事了,統(tǒng)一口徑串供是沒錯,可是這般串供,可不是開始的時候說好的那樣啊。
要是讓長老會發(fā)現(xiàn)了破綻,自己可是跟著死路一條啊。
長老會的長老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紛紛交頭接耳,或是神交討論。
就在這時候,有外門弟子拿著一物,跑了過來,稟報了門外的弟子之后,傳遞給了長老們。
長老們拿著這塊銘牌,問道:“高凌風(fēng),這可是你的銘牌?”
高凌風(fēng)抬頭望了一眼,跪伏道:“是弟子的銘牌,可是……可是,昨日明明就掉了……”
高凌風(fēng)知道事態(tài)嚴重了,他猜到了這時候呈上自己的銘牌,多半不是什么好事,說到最后,他又開始啼哭起來。
“既如此,沒你倆什么事了!退下吧!”
長老發(fā)話,林浩便領(lǐng)著朱有利走出了殿堂。
胖子一出殿堂,雙腳發(fā)軟,直接靠在了林浩的肩膀上。
門口的兩個外門弟子大聲喝到:“長老問話,不可外傳,就當今日不曾來過,二位師弟謹記!”
“謝師兄教誨!”
林浩攙著胖子走了。
至始至終,同在殿堂中接受盤查的莫言,一言不發(fā),也沒有和林浩等人打招呼。
行至木屋,胖子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你害死我了你!”
林浩放下胖子,來到門口,四下張望,并無外人,便低聲說道:“不想被長老們發(fā)現(xiàn),就別大聲嚷嚷。”
胖子這才止住了哭啼,過了半晌,又問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林浩明知故問道:“我做什么了?”
“讓萬妖暴動!”
“切!”林浩笑了,“我要有那本事,還做什么記名弟子啊?!?p> “真不是你干的?”胖子狐疑道,“那為何你的靈草會出現(xiàn)在萬妖洞?”
“秘密?!绷趾谱隽藗€噓聲的手勢,輕聲說道,“就像我昨日贏了你那般,這點小事,你如果要找人出手,你做不到嗎?”
“你是說有人替你安排的?”胖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護理藥田那事,可以這么說,可今兒這事,可不簡單啊,你若是糊弄我,可做不成兄弟。”
“反正現(xiàn)在咱倆已經(jīng)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老實跟你講吧,你就是給我十個膽,我也不敢去萬妖洞撒野不是?”林浩開誠布公的對胖子撒謊,情真意切。
撒謊這種事情,要想別人相信,首先就先要感動自己。
“只不過幫我的人,我不能跟你講,再好的兄弟也不行?!?p> “我懂!”胖子使勁的點點頭,一副懂了的樣子,“這叫義氣!”
“今天你就很夠義氣!”
“拉倒吧,差點嚇死我了?!迸肿有挠杏嗉碌呐牧伺男乜?,肥肉亂顫,“你得賠償我?!?p> “行,今日藥浴的靈草,算我的!一人十顆靈草,咱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