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殺宇文虬
金色光芒散去了，河面上，裂縫在愈合。少年身軀挺拔，蒼勁有力，踏破濃稠血霧，走到了殷埠身前。
“夏殤，是你？”殷埠臉色慘白如蠟，呼吸微弱。
“老族長，我來晚了?！币筇靻⒌?。
“不晚，一點都不晚?！币蟛簝?nèi)心激動，又咳出了好幾兩老血。
“老族長，不要說話，您現(xiàn)在就好好療傷，接下來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币筇靻v扶殷埠，灌輸了幾股魂力，轉(zhuǎn)身望向宇文虬，臉色冰冷下來。
宇文虬身受重創(chuàng)，一把老骨頭都快散架了，站在岸灘上，神色陰沉。
“你想怎么死？”殷天啟道。語氣冰冷似鐵。
十余奴仆站在宇文虬前面，神色慌張，手心全是冷汗，額頭上，汗珠子也時不時地滑落，身體不聽使喚，不自覺地往后退。
“小子，想殺死我，你可曾過問殷埠會不會同意？”宇文虬冷笑，絲毫不擔(dān)心，“殷埠，你可想殷氏一族滅族？”
殷埠一手按住傷口，氣色好了幾分，往前走了兩步，“夏殤，你不能殺宇文虬?！?p> “老族長，宇文虬殺我無數(shù)族人，罪無可恕，絕對不能放過他?！北娙肆x憤填膺，咬牙切齒，都想跑上去活活咬死他。
殷天啟立在原地，心中充滿疑惑。
“殷埠，還是你識相，現(xiàn)在我身受重傷，我勸你最好派幾個人護送我回宇文家族，如若我在半路上有個閃失，你就等著宇文家族瘋狂報復(fù)吧！”宇文虬道。
“老家伙，你真是不要臉?！币筇靻⒌?。
“那又如何，物競天擇，弱肉強食，這是自然法則，你殷氏一脈弱小，自然要被我宇文家族壓榨?！庇钗尿暗?。
“大長老說的對。小子，瞧你那得瑟樣兒，還來勁了是吧，給我后退點，要不然休怪老子戰(zhàn)刀不長眼，一刀砍斷你的脖子?！笔嗯蛙S躍欲試，終于有了幾分底氣，狗仗人勢，在耀武揚威。
“是嗎？”殷天啟冷笑，大手一抓，一口青銅長刀落在手中，一刀斬出去，一顆頭顱骨碌碌地滾落在地上。
一名奴仆身首異處，尸體癱軟，倒在地上了，鮮血像噴泉一樣，咕嚕咕嚕，從碗口大疤的脖頸處噴涌出來，染紅了一大攤土地。
“好，殺的好?！北娨笫献迦苏駣^。
“小子，你好大膽子，敢殺我奴仆?！庇钗尿氨┡?。
“這就叫膽子大？那要是我把你所有奴仆都殺死呢？”殷天啟道。
“你敢！”宇文虬怒不可遏。
殷天啟大步一跨，接連砍出幾刀，就像刀切菜一般，十幾名奴仆全部倒在地上，當(dāng)場慘死，“老家伙，現(xiàn)在我把他們都殺死了，你能奈我何？”
“好，很好，小子，你給殷氏一族帶來了滅頂之災(zāi)?！庇钗尿安铧c氣暈倒。
“威脅我？那好吧，索性我把你也殺了?！币筇靻⑹痔岬侗?，長刀拖在地上，發(fā)出鐺鐺響，在冒火花。
“夏殤，不可，宇文家老祖早已邁入地境?！币蟛捍蠹?。
轟??！
平地一聲雷，眾殷氏族人內(nèi)心死寂一片，臉色煞白，沒有一丁點兒血色。
地境武者，氣海大如山川湖泊，舉手投足，便能移山填海，非?？植溃阋該?dān)當(dāng)一城之主，統(tǒng)轄千里沃土，一旦宇文虬被殺死，宇文家族必將震怒，到時舉族來犯，整個殷氏部落，將無人能抵擋地境之威。
“這就是你最后的依仗？”殷天啟道。
“是又如何?！庇钗尿暗?。
“說完了嗎？”殷天啟神色自若。
“說完了?！庇钗尿袄湫?。
“那好，你可以上路了?！焙㈤W過，頭顱飛上天，撲通一聲，掉進了北荒河，宇文虬到死都不敢相信殷天啟真敢殺他。
“夏殤，你太沖動了?！币蟛簢@息。
“老族長，您放心，小小宇文家族，還不足讓殷氏一脈恐懼?！币筇靻壍羟嚆~長刀，走上前，抓住宇文虬一只殘肢，用力一甩，拋進了北荒河，“老東西，既然你那么喜歡祭祀河妖，那就讓你如嘗所愿。”
“唉！孩子，這次你闖大禍了，地境之威，根本不是我們所能抵抗的?！币蟛旱溃骸耙罅?，你立刻安排下去，叫族人收拾好衣物，能逃多少是多少?！?p> “老族長，宇文虬當(dāng)年害死小寒的阿爹阿媽，死有余辜。要是宇文家族真敢舉族來犯，我們就算拼個魚死網(wǎng)破，也要讓他們付出慘痛代價?！币罅馈?p> “好了，現(xiàn)在還不到魚死網(wǎng)破的地步，當(dāng)務(wù)之急是盡快讓老族長療傷?！币筇靻⒌?。
下一刻，一行族人護送殷埠到了石樓。
“你們都出去吧，我來替老族長療傷?！币筇靻⒌?。
殷廉遲疑，并未出去，望向殷埠。
“殷廉，你放心，夏殤是殷氏外戚，絕不會害我?！币蟛旱?。
“是。那就有勞夏殤小兄弟了?！币罅槐娙送顺鲩T外。
石樓簡陋，客廳內(nèi)，擺著一張木床，幾張石凳子，四件蓑衣，四頂斗笠，還有一些洗漱用品。
“夏殤，我第一次見你，是在殷氏廢墟遺址，當(dāng)時你魂泉氣海還是破的，現(xiàn)在僅僅只隔了一個晚上，你不僅重鑄魂泉，還邁入了胎靈巔峰境，此等天賦，絕對不是凡輩，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是誰？”殷埠早已跨入半步地境，修為強大，身體雖被青銅長矛刺穿，但并無性命之憂。
“老族長，您放心，不管我是誰，我身上留著的都是殷氏血脈，絕對不會做傷害殷氏一族之事?！币筇靻⑷硌}噴張，魂泉翻滾，耗盡大半鮮血，凝煉出了一滴荒血，只見他伸出一手，一滴圓溜溜的鮮血在手掌心滾動，鮮血滾燙，流轉(zhuǎn)紫氣，就像一枚仙丹，成人形，有心跳，驟然間，一股恐怖的威壓從寶血中爆發(fā)出來了。
“大荒之血，夏殤，你是，你是······”殷埠大震，說不出話來。
“老族長，吞下這滴精血，你身上的血脈禁制必將解封，以你夯實厚重的積累，不出三日，必將邁入地境?！币筇靻⒌?。
殷埠臉上潮紅，太激動了，傷口又掙裂了，在流血，但他顧不上，立馬從木床上下來，跪倒在地，要行大禮，“殷埠拜見少族長?！?p> 殷天啟托住殷埠，沒讓他跪下去，“老族長，殷氏嫡系一脈早已滅亡了，世上再無少族長，更無殷天啟，只有夏殤?！?p> “對對對，是我唐突了，不知輕重，少族長說的對，世上再無少族長?！币蟛豪蠝I縱橫，“天可憐見，我殷氏一脈復(fù)興有望了?！?p> 忽然，殷埠臉色大變，“少族長，您剛才殺了宇文虬，最遲七天就會傳到宇文家族，到時候，宇文蚺必將前來復(fù)仇，現(xiàn)在您必須立刻離開北荒高原，殷氏一脈，只有您活著，遲早會崛起?！?p> “老族長，何須說喪氣話，三天后，您將邁入地境，到時何須懼怕宇文家族?！币筇靻⒌馈?p> “少族長，您可能還不清楚，宇文家族除了老族長宇文蚺邁入地境，現(xiàn)任族長宇文虎也是一尊地境小巨頭?！币蟛旱?。
殷天啟臉色微變，神色有些凝重，如若在一萬年前，地境給他提鞋都不配，但是現(xiàn)在，他轉(zhuǎn)世重修，剛鑄魂泉，就算拼死也不一定能殺死一尊地境強者，“老族長，當(dāng)務(wù)之急，您還是先打破禁制，邁入地境，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p>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了，殷天啟走了出來。
殷廉一直守在門外，看到殷天啟出來了，立馬迎了上來，“夏殤小兄弟，老族長的傷勢如何？”
“并無大礙，反而因禍得福，不出三日，必將跨入地境?！币筇靻⒌?。
“什么？”殷廉不敢相信，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夏殤小兄弟，你說的可是真的，這事可不能開玩笑?！?p> “當(dāng)然?！币筇靻⒌?。
殷廉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兩只手握緊拳頭，額頭都暴出了青筋，非常激動。
兩人交談間，石樓外面跑來了一個殷氏族人，神色凝重，道：“二長老，我們尋遍了北荒河上所有兇獸尸體，并未見到河妖尸體?！?p> “殷準(zhǔn)，你們可尋仔細了？”殷廉有點不甘心。
“我們連幾十公里外的水域都找了個遍，犄角旮旯都沒放過，依舊未發(fā)現(xiàn)河妖尸體?！币鬁?zhǔn)道：“二長老，怎么辦，我們還要祭祀河妖嗎？”
殷廉臉色難看，拿不定注意，想要去敲門，卻又怕打擾殷埠。
“要，當(dāng)然要?！币筇靻⒌?。
眾人差異，目光瞬間聚焦在殷天啟身上。
“不可，絕對不能讓小寒去送死?！币罅?。
殷天啟走上前，道：“誰說我要獻祭小寒?！?p> “獻祭別的族人也不行?！币罅畱B(tài)度堅決。
“二長老，你看我如何？”殷天啟道。
“不行，這樣更不行，你雖是殷氏外戚，但身體里也流著一半殷氏血脈，我絕對不同意。”殷廉道。
殷天啟并未說話，大手一揮，一行字跡烙印在地板上。
殷廉看到這行字跡，神色大驚。
“二長老，午時馬上就到，抓緊時間舉行河神祭祀大典?！币筇靻⒆叱鍪瘶?，只留下還在震驚中的殷廉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