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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北荒錄

第十五章 親征

大周北荒錄 右池 3156 2019-04-01 19:00:00

  “大王,臣以為叛軍之勢,勢如水火,若……。”

  姬隼擺了一下手,阻止魏亟繼續(xù)說下去,“這些賤民,本王以為外患之時他們會收斂一些,哼,姜延此時在何處?”

  “姜將軍按照大王的吩咐離開了芮城,現(xiàn)在正在回新田的路上。只是,臣擔(dān)心楚國那邊若有異動,恐怕……。”

  “楚王十萬大軍覆滅,又割了十五座城池求和,短時間內(nèi)楚軍不敢妄動。即便他要報復(fù)本王,本王也有應(yīng)對之策。魏亟,你手下有多少私軍?”

  魏亟神色微變,謹(jǐn)慎道:“臣手下的私軍不到兩萬,乃是先王當(dāng)年……?!?p>  “本王再給你一萬人馬,你率軍去晉陽鎮(zhèn)守?!?p>  魏亟遲疑了一下,“可是燕國有什么動向?”

  姬隼冷笑一身,“曾瘦長叛了,姬昌老匹夫與韓倉、曾瘦長勾結(jié),想要謀奪本王的土地,奴役本王的子民,本王怎會讓他們得逞?”

  “那,趙璧那邊?”

  “趙璧現(xiàn)在不過是洛邑的一條狗,現(xiàn)在正四處忙著追捕曲煥,在曲煥沒有抓到前他想做些什么卻也由不得他?!?p>  “曲煥回來了?”

  魏亟心驚不已,不是因?yàn)榍鸁?,而是因?yàn)檫@些消息,大王一直身處王宮,他怎會知道得如此清楚?難道說大王的耳目已經(jīng)遍布整個大周?甚至是北地?

  魏亟越想越感覺寒意沖頭,一顆心仿佛被扔到了冰窖中,不覺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打濕。若真是如此,自己的性命豈不是?

  “魏亟?!?p>  “臣在?!?p>  “你覺得,平叛之事由本王親自領(lǐng)軍如何?”

  “大王要親征?”魏亟剛回過神,冷不丁聽到這句話,連忙勸道,“那些亂賊都是些烏合之眾,姜將軍對付他們綽綽有余,若派禁軍許統(tǒng)領(lǐng)去,也能彰顯大王威儀,大王何必涉險?”

  姬隼往前走了幾步,張開雙臂看著魏亟道:“你覺得本王有威儀嗎?這大晉有很多人覺得這個王位應(yīng)該由姬樓來繼承,可本王是長子,父王最終選了我,讓姬樓去了北地,不知又有多少人心里不服氣,他們或許是覺得本王殺的人不夠多,不夠狠,那,本王就親自殺給他們看?!?p>  陰沉的臉色仿佛要滴出水來,姬隼最后一句話更是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吐出的話化為一柄柄鋒利的刀。

  魏亟急忙跪在地上,鼓足了勁才開口道:“大王,無休止的殺戮只會讓局勢更加混亂?!?p>  “哈哈,魏亟,你錯了。本王不會無休止地殺下去,本王只要?dú)⒌剿麄儩M意就行了,他們滿意了,本王也就滿意了?!奔来笮χ?,狀若癲狂朝外走了,隔了很久魏亟依舊聽得到那瘋狂的笑聲。

  擦了擦額頭的汗珠,魏亟生出一股無力之感,也罷,去了晉陽倒也輕松些。

  拿定主意,魏亟回府張羅一家老小收拾收拾,準(zhǔn)備等王令下來后就一起去往晉陽。然而,讓魏亟遺憾的是,姬隼知道他想做什么,一道王令,除了讓他趕赴晉陽外,還讓他把家眷全留在新田,甚至就連一直伺候他車馬出行的老仆都不能離開。

  懼于姬隼帶給他的壓迫感,如此王令,魏亟只得遵從。而就在他離開新田的第三天,姬隼以姜延為左將,王宮禁衛(wèi)統(tǒng)領(lǐng)許昂為右將,點(diǎn)了十萬人馬,自命中軍主帥,浩浩蕩蕩地離了新田親征叛軍。

  與此同時,咸陽水牢放出來兩個人。其中一人,正是茍句,剛出水牢就被馬車接走。而另外一人,則是瘋了一般又跳又笑,待好不容易安靜下來后,抓住一人問了路,徑直去了一座大宅,趁門口的護(hù)衛(wèi)不注意,一頭扎了進(jìn)去。

  長安君府

  贏政站在街角看著那“瘋子”進(jìn)了這座宅子,心中生滿期待。

  周千年暮春

  大燕出軍,合完縣守軍,計(jì)六萬人,發(fā)征討檄文,兵指新田。

  晉國界內(nèi),一時間風(fēng)云變幻,各路叛軍應(yīng)檄文號召,一路攻城掠地,朝新田而去。

  唯一不動的,是鄧縣。

  在良羽的建議下,軍政上,章仇擴(kuò)充軍馬,按大周軍制設(shè)立三軍,同時整頓軍紀(jì),日夜操練。在民政上,章仇降低稅負(fù),重新分配農(nóng)田,鼓勵耕種,將整個鄧縣經(jīng)營得風(fēng)生水起,宛如盛世,晉內(nèi)流民,不斷地朝鄧縣涌來。

  看著人流如織的鄧縣,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章仇對良羽敬佩到了極點(diǎn),倘若不遇上良羽先生,他知道自己早被其他義軍給吞并。

  “先生高才,先生高才?。∧衬苡薪袢?,全憑先生?!?p>  章仇一臉感慨,良羽微笑,“若非將軍能夠采納我的建議,鄧縣也不會如此景象?!?p>  對于章仇,良羽也感觸頗多,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軍卒,不但能夠虛心接納自己的建議,而且絲毫不懷疑,還能不斷地學(xué)習(xí),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對于韓倉的征討檄文,將軍怎么看?”念及此點(diǎn),良羽生出了考校的心思。

  章仇略一思量,邊走邊道:“韓倉征討檄文一出,各地義軍紛紛響應(yīng),表面上看,大晉危在旦夕。但誠如先生所言,大晉軍隊(duì)還在晉王的掌控之中,只要王軍不叛,那一切都處于掌控之中。無論是韓倉還是各路義軍,抑或是趙璧,都各有盤算,一旦所圖相沖,相互之間斗起來是遲早的事,到時候晉王只要以逸待勞,便可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p>  “先生,我們現(xiàn)在做的不正也是以逸待勞之事嗎?”

  良羽贊賞地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章仇又進(jìn)步了許多,“晉王一直按兵不動打的是以逸待勞的主意,更重要的是時機(jī)。”

  “韓趙所謀敗露,楚軍進(jìn)了晉國地界,去攻打風(fēng)陵渡,若楚軍勝了,憑著風(fēng)陵渡的險要,楚軍固守風(fēng)陵渡既可以發(fā)兵西進(jìn)威脅咸陽,壓制秦楚邊境的戰(zhàn)事,又可徐徐東進(jìn),蠶食大晉的土地,所以,楚軍必須敗,哪怕子渭不水淹風(fēng)陵渡,姜延也定會從后方突襲羋封?!?p>  “十萬大軍死傷殆盡,楚國元?dú)獯髠?,暫時無力再動兵戈,而秦國大勝,雖說得了十座城池,卻也要分兵駐守,短時間內(nèi)也難再起紛爭。表面上看,晉王于此時得罪楚王不智,其實(shí),同時讓兩頭最兇猛的狼收起了獠牙,現(xiàn)在要面對的只有燕和齊?!?p>  “燕國三年前大敗了一次,出不了多少兵,而齊國,五國之中本就屬它最弱,而今得了楚地五城,定然還在發(fā)愁如何才能守得住,畢竟楚王若是緩過勁來肯定先拿它出氣。而眼下的這些局面,就是晉王等待的時機(jī)?!?p>  良羽不說則已,越說越覺得晉王深不可測,明明自己都要看到這些才能推斷出來,可晉王卻成竹在胸一般,所有的一切都已在他的謀劃之中。

  “那我們該何時動兵?”

  良羽看著城中越來越多的人,苦笑道:“本來還想再拖些時日,可眼下卻是不能再拖了,趕來鄧縣的人太多,若不趕在夏來時多些土地耕種,秋來便無軍糧,一旦進(jìn)入冬季,晉王只需圍城便能解決所有的問題。”

  章仇猛然醒悟,自己卻是遺漏了這些問題,看來還是先生深謀遠(yuǎn)慮。

  良羽忽然停下腳步,偏頭看了一眼熙攘的人群,章仇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疑惑地問道:“先生,怎么了?”

  “無事。你先回營,我在城里走走?!?p>  “可要留護(hù)衛(wèi)與你?”

  “不用?!?p>  “那先生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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