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鷺揚著有些氣鼓的臉問道,“你當時為什么要隱瞞身份,不對我們坦誠相待?”
“哎呀?!睂m渙上前拉著靈鷺的胳膊說道,“我的好靈鷺,初次相見我也不知曉你們的底細,倒不是怕你們不懷好意,而是擔心你們會因為我的身份有所顧慮,不與我真心交朋友?!?p> 攸然擺擺手,“這你便是多慮了,我們結交朋友素來是只問真心,不問身份。我們可不是屈服于權貴,不顧尊嚴卑躬屈膝討好別人的人?!?p> 說到此處攸然覺得應該舉個例子,只聽她繼續(xù)說道,“就如凌軒,他雖然是天族二殿下,可若是想做我們的朋友,不得擺架子,不能甩臉子,要收著他的臭脾氣,對我們要平易近人不得傲慢?!?p> 攸然看著靈鷺和宮渙對自己直搖頭,疑問道,“難道你們不覺得他架子大,脾氣大,自大嗎?還有……”
“還有?”
一陣熟悉的薰香味從攸然身后飄來,是沉香落意,還有這熟悉的聲音,略顯冰冷還夾著明顯的慍意,氣氛瞬間凝固了。
攸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里暗道完了完了,還真是無巧不成書,背后確實不能論人是非啊。
只見她滿臉堆笑的轉過身來,“還有咄咄逼人這些壞習慣你皆是沒有。而且還特意為我從南海帶回凝香草讓我煉香用,實乃好朋友的榜樣,知音的典范?!必挥懞玫男χ?,“凌軒你怎么沒去游園,反到這里來了?”
凌軒凌厲的眸子看了攸然兩眼,雙手負于身后,聲音依舊冷淡,“這園子游過多次了,不游也罷。倒是這里好像比園子里熱鬧?!?p> 宴席散后他見攸然和靈鷺將宮渙堵住了,猜想攸然她們應該是知道了宮渙的身份,本想過來幫著宮渙說兩句話,卻沒想到是應該幫著自己說幾句話才是。
“哎~常游常新嘛?!必徽f著上前從他身后拉過他的胳膊,“我希望能有榮幸陪著凌軒殿下去游園,殿下可應允?”
凌軒身子一頓,瞥了攸然一眼,眼神稍稍柔和了一些,并未應聲算是默認同意了。
攸然拉著凌軒的胳膊便走了。
宮渙和靈鷺看著攸然的背影瞠目結舌,實乃趨炎附勢,狗腿至極的典范。
扇貝里巨大的夜明珠將四周照的極為亮堂,攸然走在各種顏色的珊瑚樹中四下打量,這龍宮的花園實在是漂亮,與陸上的景致是完全不同的,倒是令自己開了眼界。
凌軒見攸然看的頗為開心,時不時問自己這是什么那是什么,分明變成了自己陪她游園。
“你……我在你心里真如你剛才所說的那般嗎?”凌軒突然開口,語氣不似剛才那般冰冷,似乎還帶著幾分小心的試探。
這叫她如何回答,其實他也沒那么差,剛才自己確實有夸張的成分。雖然兩人初次見面自己就將匕首捅進了他的身體,后來他醒來又將劍橫在自己脖子上,這個相遇開始不是那么美麗溫暖。
可是認識這許久,攸然慢慢覺得這凌軒倒是十分不錯的,善良英勇,法力高強,有勇有謀。架子和脾氣嘛,坤清山上那時對自己的態(tài)度確實說不上溫和有禮,看他的樣子高貴自成法力高強又是天族二殿下,難免自我感覺良好了些。至于咄咄逼人嘛,好像對別人沒有過,反而他好像特別喜歡懟自己,如此說來有拿軟柿子捏的嫌疑。
攸然正要開口,一個人卻過來打斷了。
“這不是澤修家的小仙童嘛?!蹦t晃蕩著身子盯著攸然說道。
果真又喝多了,攸然搖搖頭,“我是巳慕神君家的。”
“啊,無妨無妨?!蹦t老君擺擺手,“我見你這小仙童有眼緣的緊,老夫前幾日靈感乍現(xiàn)作了兩幅畫,無人與我品論,委實可惜的緊哪?!?p> 凌軒聞言眉頭有些突突,墨賢老君不會是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展示他的畫吧?他這醉酒之后便向別人展示春宮圖的癖好什么時候能改。
正這樣想著就見老君手里已經出現(xiàn)一卷整齊的畫紙。
“你我有緣,就將它們贈給你罷?!崩暇龑嬤f到攸然跟前,又略顯神秘的說道,“小仙童,你可是有眼福了,這兩幅畫可是上品中的上品?!?p> 上品中的上品?攸然眼睛一亮,那可得要好好賞摩賞摩,“如此,多謝老君。”
攸然剛伸出手想接過來,誰料凌軒動作更快將它搶了過去。
墨賢老君見自己的畫作有人爭搶不禁十分開懷,頗為得意的離開了,“有眼力,有眼力……”
“都知道墨賢老君丹法好,這是老君贈給我的,你若是喜歡自己問他討去?!必蛔鲃菀獡專瑓s見凌軒臉頰微紅了,不禁問道,“你也喝多了,臉怎么紅了?”
凌軒輕咳一聲,“我先替你保管著。”說完手里的畫就不見了。
奪人所愛就奪人所愛嘛,還說什么暫且保管,攸然十分郁悶,罷了罷了,好女不與男斗,便拱手道,“那就有勞您了。”
說完轉身便走了。凌軒正要追上去,牡丹公主卻到這邊來了。
“凌軒?!蹦档す骺粗坏纳碛罢f道,“我怎么覺得剛才這位仙友十分眼熟……”
“上次仙友會上他去過,想來是曾經打過照面吧?!绷柢幷f道,“牡丹公主找我有什么事嗎?”
為什么只能有事才找你呢?你看剛才那仙友都有溫柔的眼神,卻不見你何時拿那種眼神看過我。牡丹回過神來應道,“啟辰殿下喊你過去。”
“嗯?!绷柢廃c點頭。
“你近來身上有一股十分好聞的熏香味兒,之前從不見你用過,怎么喜歡上用熏香了?”牡丹問道。
“覺得這個味道不錯,身心舒暢,便拿來用了?!绷柢幷f道,“兄長現(xiàn)在在何處?”
牡丹以自己也不熟悉這龍宮為由,親自帶著凌軒去剛才的地方找啟辰,只不過是想與凌軒多相處一會兒罷了,可凌軒偏偏不解風情,一路上惜字如金。
攸然兜兜轉轉沒找到師父和靈鷺,反而遇到了澤修。
“澤修,你怎么在這兒呢?”攸然在這園子里迷路了,此刻見到澤修十分開心,這下便不怕走不出去找不到師父了。不禁心想與這澤修還真是有緣分,總是在需要幫助的時候遇見。
“我一個人轉著轉著就到這兒了,想不到遇見你,還真是緣分?!睗尚蘩^續(xù)說道,“我見你剛才不是很開心,是遇到什么事了嗎?”
攸然聞言扯斷了手里的水草,“算不得什么事兒,就墨賢老君送我兩幅畫,還沒得見真跡,便被凌軒搶走了,還美其名曰幫我保管,極為不地道。”
澤修笑笑,攸然這哪里是算不得什么事的樣子。
“墨賢老君可是又醉酒了?”澤修問道。
攸然點點頭。
“額……”澤修此刻有些尷尬不知該怎么解釋這件事,“無妨,你若是喜歡,改日我問老君討兩幅,便來借花獻佛。”
攸然不禁感嘆雖都是住在天宮的人,這差距委實大了些。罷了罷了,又怎么能拿統(tǒng)一的標準來要求別人呢。
“不知攸然你喜歡什么樣的畫?山水,花鳥,亦或是人物?”澤修問道。
攸然笑道,“求畫便不挑剔了吧?!?p> 澤修眉眼含笑,看著攸然說道,“攸然,你真的很有趣。”
兩人邊聊邊走到一個高大的珊瑚群旁邊的時候,珊瑚遮擋了前方的視線,攸然被對面一個拿著酒壺急匆匆而來的女子給撞個正著。
那女子一個趔趄,人倒下去,將手里的酒壺也扔了出去。攸然毫無防備的被這女子一撞,身子一個不穩(wěn)也要倒下去。
澤修一把拽住攸然,往自己的身邊一拉,一只手將她圈在了自己懷里,另一只手接住了酒壺。
待那女子爬起來,只見澤修保持著姿勢瞥了她一眼,就這一瞥,亂了這東海公主的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