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長殘了
突然大殿里不知從何處響起一個男子的聲音,“巳慕神君不是只有一個女弟子嗎?怎么這次來了一個男弟子?”
攸然咽下喉頭的酒,多收一個徒弟這很奇怪嗎?
“啊,對對對。上次仙友會便是巳慕神君帶著女娃娃來的,那長得叫一個標志水靈?!蹦t老君端著的酒杯停在半空中,接過話來繼續(xù)說道,“叫……叫,對了,叫攸然?!闭f著又盯著攸然看了一會兒,“與這男弟子倒有幾分神似?!?p> 周邊的仙人開始附和起來。凌軒正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看她怎么作答,此刻澤修也饒有趣味的盯著她。
攸然無奈,只好應(yīng)道,“攸然是我?guī)熃悖沂琼??!?p> “師姐啊,你師姐可是十分得巳慕神君的喜愛,她這次怎么沒一起來呢?”墨賢老君的好奇心也太重了些。
“攸然師姐三千年前雖然明艷動人,但是后來……”攸然見眾仙正好奇的等著自己的下文,罷了罷了,就給你們結(jié)果,“后來卻長殘了?!?p> “噗!”凌軒一口酒噴出來,旁邊的仙侍忙遞上一塊手絹,凌軒接過來擦擦嘴角,她能坑天坑地不奇怪,想不到她連自己也能坑??!
只聽攸然繼續(xù)說道,“面貌變得粗鄙不堪。女子愛美之心,實在不好來此處。”
在眾仙的嗟嘆聲中,攸然撞上身旁澤修打量自己的眼神,只見他又低頭一笑,喝起酒來。
突然響起絲竹的聲音,伴著輕快的拍子許多仙女從大殿兩側(cè)邁著小碎步徐徐進來,跟在最后掩面出來的女子待拿開衣袖之時,坐著的神仙眼睛亮了起來。
眼前瞬間變成了花舞的海洋,揚起的長長水袖,纖細靈動的腰肢,飄動的裙擺,如鮮花般綻放的笑臉和漫天落下的花雨,眾位仙人在絲竹聲中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那個仙子好生漂亮。”攸然看著領(lǐng)舞的仙子說道。
澤修端起一杯酒,抬眼不甚在意的說道,“是嗎?”
在這種場合不管是領(lǐng)舞的仙子還是撫琴的仙子都是帶著目的為了特意吸引某些人的目光,心儀之人可用之人,明明可以互相切磋琢磨或者高山流水尋覓知音,可偏偏都變了味道。
“那是花族的牡丹公主。”澤修半晌又補充一句。
他有些好奇,那些女子為了吸引別人的注意時刻都恨不得能花枝招展,可身旁的這位竟然在這種場合下還會那般貶低自己,長殘了,澤修瞥了攸然一眼微微笑起來,她對自己還真是毫不客氣。
天后抬手遮在嘴邊,身子往天帝傾了傾,“牡丹很是中意凌軒,啟辰已經(jīng)有了紫怡為伴,凌軒的事情也該考慮了?!闭f完又看著牡丹滿臉笑意,看來是十分滿意。
天帝點點頭,“是該考慮了,你看著辦吧?!?p> 攸然看著不遠處翩躚的仙子,似乎開始理解為何凡間有錢的老爺都喜歡看年輕漂亮的女子跳舞,實在是享受啊,想來神仙也是作此想法罷。臺上若是換作長相英俊的男子舞劍應(yīng)該也是極為賞心悅目的,只是她一直等到仙友會結(jié)束也未能如愿見到,不免有些遺憾。
仙友會結(jié)束后,眾位仙人紛紛起身離座,攸然也站起身來。
澤修跟著站起來,抬起胳膊伸到攸然面前,“剛才你喝了不少酒,何況這臺階上仙氣繚繞看不清楚,還是扯著我的衣袖吧?!?p> 攸然剛才正糾結(jié)不知怎么跟澤修再開口,結(jié)果卻聽到如此動人的聲音,福音哪福音,攸然點點頭拉住他的衣袖,兩人離開。
來了天宮也不知道跟自己打聲招呼,實在是沒禮貌,凌軒看著攸然離開的背影本想追上去卻被一人攔住。
“凌軒殿下?!蹦档ぷ叩搅柢幟媲?,微微低著頭抬眼問道,“我席間跳的舞……好看嗎?”
“額……”凌軒在牡丹萬分期待的灼灼目光下吐出幾個字,“我不懂舞。”
攸然與澤修兩人剛走下臺階,便被一人堵住去路。
“澤修,帶著你家小仙童去我宮里坐坐?!?p> 攸然看著面前一手拎著酒壇,雙頰紅紅,神情亢奮,步子虛浮的墨賢老君已經(jīng)不想解釋自己不是澤修家的小仙童了。
澤修看著墨賢老君的樣子笑道,“老君你喝多了,我們還是改日再去拜訪?!闭f著突然“哎”一聲。
原是墨賢老君拉著澤修的衣袖便走,攸然扯著澤修的另一衣袖沒等撒開便也被一并帶走了。
兩人被墨賢老君拉到了他的棲園殿,他帶著攸然和澤修直接進了房間,不等說什么又將二人按坐在桌旁,自己轉(zhuǎn)身便去旁邊擺滿畫紙的架子上翻翻找找。
澤修沖攸然無奈的笑笑,給她與自己分別倒上一杯茶水,聊起天來。
“你已知曉我是巳慕神君的弟子,可我還不知澤修你的身份呢。”攸然說道。
“我……”澤修目光瞬間黯了下去,復(fù)又抬起眼一如平常,“我父君是祁佑神君?!?p> 祁佑神君?可稱之為神君的自上古至今便只剩下師父一位了,也不知于多少萬年前下界去了坤清山。至于祁佑神君的事情,師父倒是曾經(jīng)講過一些。
祁佑神君是上古戰(zhàn)神,為一位仙子下了九重天,成親后便住在天宮的問月宮里。
八千年前,師父閉關(guān)的時候上古蛟龍沖破封印作亂,天界眾仙束手無策,是祁佑神君帶領(lǐng)天兵迎戰(zhàn)蛟龍,在封印蛟龍的時候神君自己也一并進入了封印,一旦被封印,重傷的神君絕無生還的可能。而神君的妻子得知消息之后跑到了封印蛟龍的地方,撞在封印上殉情離去。
師父出關(guān)之后便是如此結(jié)果了,他一直為當(dāng)年的事情愧疚不已。
攸然點點頭,原是祁佑神君的兒子,她一個局外人聽到當(dāng)年的事情尚且心中酸澀唏噓不已,澤修一個局中人又如何能好過的了呢?
她開解道,“祁佑神君是為了六界眾生身歸混沌,此胸襟氣魄和仁愛秉性少有人能企及。我等后輩敬仰萬分,銘感不忘?!?p> 澤修聞言苦澀一笑,竟有人還記得并感念父君的犧牲。
“啪!”一張畫紙被拍在桌上,將澤修與攸然二人嚇了一跳。
墨賢老君低下身子,一手撐在桌子上,一手還拎著他的酒壇,對著二人神秘兮兮的說道,“這幅畫,是我靈感乍現(xiàn)的時候所作,可惜啊可惜,無人與我品論品論。今日便宜你倆了?!?p> “是嗎,那可得好好欣賞欣賞。”攸然說著站起身來便去看桌上的畫。
才只影影綽綽看見一男一女,眼睛便瞬間被有些涼意的手指給擋住了,澤修的聲音從攸然耳畔響起,“非禮勿視?!?p> 又聽見墨賢老君說道,“怎么,這個不喜歡么,我一并作了兩幅,你們可是有眼福了,我給你們?nèi)ツ?。?p> “老君,澤修改日再來拜訪,告辭了?!?p> 話音剛落,攸然眼前突然明亮了起來,衣袖被澤修拉住,便匆匆離開了墨賢老君的棲園殿。
小木柒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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