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只是逗弁星玩,我怎會撇下一個辛勞了半夜為我們探聽消息的人自己去睡覺呢?
弁星吵吵鬧鬧的追到了我和連風止跟前,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探得了什么消息?”我用胳膊肘碰了碰背對著我們的弁星故意問道。
“哼!”弁星這廝看我同他說話,故意端出架子,又轉了轉身子。
“呦,還來脾氣了!昨日,左將軍送帶回了幾匹寶馬,哎呀,其中有一匹那可是純種汗血寶馬啊,那毛發(fā),那肌肉。我倒是要想想,到底送給我的哪位將軍呢?”弁星這家伙沒什么稀罕東西,就是愛馬,我故意將此話說給他聽。
不出所料,他一聽當真就攀到我身前,興致勃勃的樣子“將軍,我啊,我。”我故意裝作看不見他的樣子,又側過了身子。
連風止看著我笑的一臉無奈,“王爺,你說我給哪位將軍好呢?”
“這汗血寶馬嘛,自當是給立下功的將軍了,或者是經(jīng)常外出的將軍嘛!”連風止附和著我說道。
“我手下這四位將軍有專門的坐騎,又不常外出,這還有誰呢?奧,對了,葉翼,還有葉翼嘛!”
弁星一聽我要給葉翼,一臉生氣的樣子,又湊到了我跟前“將軍,我啊,還有我,葉翼,他哪有我跑的勤??!”
我還是故意裝作不理會他。
弁星一看這情況,又湊到了連風止身邊說道:王爺,你幫我說說,我最喜歡馬了?!?p> 連風止轉而對我說道:“葉小將軍,怎么忘了還有我們弁副將嘛!”
我看了一眼弁星,故意說道:“不行,弁星是我身邊人,我要是給他了,準會落人口舌的?!蔽夜室庾龀鲆桓睙o可奈何的樣子。
“王爺,王爺,你快幫我說說?!臂托侵钡臏惖竭B風止身邊說道。
“如果弁副將在此次捉拿山賊中立下不可磨滅的功勞,那這汗血馬自當配英雄了,葉小將軍說對也不對?”
弁星一聽有希望了,全然沒有理會到連風止說的什么,忙點頭。
“奧~對啊?!蔽易龀龌腥淮笪虻臉幼印?p> “當前最重要的就是救下柳大人了,要想就柳大人,就要有人混入豹子山內(nèi)部,這里我們誰可以去呢?”我故意轉頭看著弁星。
“我可以去,可以去?!臂托菢O力的應著。
我看著弁星也樣子,有些忍不住要笑出來。
我忙鎮(zhèn)定了一下心情,說道:“怎么混進去呢。這二當家喜男色,我們這里,落意這才逃出來,倘若再去,勢必有危險,那我們這里還有…?”
“嗯~弁星,不妨,還是你去吧?!蔽覝惖桔托悄樳呎f道。
“將軍,這,我,我不行。我是男兒。”
“可是那二當家就喜歡男色啊”!
“那更不可了,我,我還未娶妻呢!”
“那你是讓本將軍去了?”
“不是,我怎么會想讓將軍去呢?”
“那你是讓王爺去嘍!”
“我,我怎么敢?”
“我去就我去嘛,你從來就知道欺負我,什么好事都輪不到我,還拿汗血馬騙我。弁星嘟著嘴一臉委屈的說道。
邊說著邊自己走了出去。
我看著弁星的背影,禁不住笑出了聲。
我后退了兩步,全然忘記了連風止在我身后,轉身間忽然看到了連風止放大的俊臉,讓我大驚失色,猛然后退了幾步。
“怎么,小王這么可怕?”連風止笑意盈盈的問道。
“不是,我…”我竟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連風止慢慢的走到了我身邊,伸出了手,那骨節(jié)分明的手此刻就在我的眼前,離我的眼幾寸距離,離我的心也幾寸距離。
而他的手卻轉了方向,到了我耳邊,輕輕一撫,帶動著風,我聽到了風的聲音。
“有只蟲兒。”
“嗯?!?p> 你一伸手,我的內(nèi)心已經(jīng)風起云涌,后來,卻只能說聲嗯了。
“娘?!焙鋈宦湟獍l(fā)出了一聲驚呼聲,我忙轉過身去看他,睡夢中的他眉頭緊皺,額頭上盡是冷汗,手腳不停地撲騰著,讓人看了心疼。
我坐在他的身邊,十七歲的男孩,還小,小我整整五歲。
五年前,我十七歲的時候,披戰(zhàn)袍上了戰(zhàn)場,沒有外公,沒有親人,只有我自己。
每一個午夜夢回間,我也是這樣,那無邊的黑暗讓我怕極了這個世界。
也許哪一個瞬間,也許就是下一刻,現(xiàn)在,我可能就會丟掉性命。
可我不能死,愛我的人能記得我的人都離開了,我還未功成名就,倘若早早死了,誰還會記得我呢?
那個時候,我最想有個人能陪著我吧
我輕輕的拍著他的身體,給他披上了我的披風。
“別怕,我會保護你的,沒人可以傷害你。”
我像是對落意說的,更像是對我自己說的。
我忽的覺得肩頭一暖,我回過頭,是連風止,他將他的披風披到了我的身上。月光下,他目光灼灼,似是星河,我生怕我看錯了他的眼神。
他坐在了我的右側偏后方,恰好擋住了風來的方向,給了我無盡的安全感。
我忽然覺得鼻頭有些酸。
“葉將軍有沒有想過離開此處?”
“離開哪里?”
“北境,南宛…”
“有,有想過,有想過去天之涯,去海之角,去荒蕪的西??纯矗皇菦]有去。”
“為什么沒有去呢?”
“因為,因為想一同去的人不在了。”
“是愛人么?”
“是,很愛很愛的人。
曾經(jīng)我為了一群不愛我的人舍棄了那么愛我的他,后來,那么愛他的我卻無法說愛他了?!?p> “他是個怎樣的人呢?你愿意同我說說么?”我轉過頭看著連風止,深吸了一口氣。
“他是個什么樣的人,在別人眼里他可能是善良,是正直,是賢良,是尊貴,是威嚴,或者是其他?!?p> “可,在我眼里,他只是我的夫君,想要白頭到老的夫君。”
“他去哪里了?”
我看著連風止的眼睛,笑了笑“他哪里都沒有去,他在春天里,在風里,在我的眼睛里,在我的記憶里,在我心里?!?p> “相愛的人總會在一起的?!边B風止有些沉默的開口,不知是不是對我動了憐憫之心。
“會么?”我期盼的看著連風止的眼睛問道。
“會的?!?p> “好,好,有你這句話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