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河龍王的妻子是西海龍王的妹妹,他的膝下有九個兒子,老大是淮河的河神,老二在濟水任職,老三占了江瀆,老四鎮(zhèn)守河瀆,老五與佛祖司鐘,老六替天庭鎮(zhèn)脊,老七給玉帝守擎天華表,洞庭龍女嫁給的這個是老八,蜃龍出身,天生風流,下面還有一個沒有成年的弟弟,也就是后來取經路上黑水河中的那頭小鼉龍。可以說,這一家子的權勢顯赫,在整個龍族當中都是能夠排的上號的。
……
李毅回到洪福寺便沒有再去想那龍女牧羊的事情,他雖然對袁守城的奪運之說不敢茍同,但卻不介意像袁天罡那樣借助一朝國運的庇佑來提升自己的修為。
萬物秉氣運而生,大唐國運蒸蒸日上,長安城又是龍氣匯聚之所,留在這里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沾染一些王朝氣運,昂揚向上。
三大道門為什么擠破了頭都要做那龍首之位,儒門衍圣公為何要留在皇宮,不就是為了能夠多得到一些王朝氣運的庇佑嗎,事實上,連那佛道兩派的道統(tǒng)之爭,都與這王朝氣運息息相關。
上古時代的人皇秉承整個人族的氣運,才會出現三皇那樣的人物。
那些高高在上的圣人雖然看不上這點運數,但為了門人弟子的修煉,難免也要上來分一杯羹,于是人、闡、截三教紛紛在人族中傳下道統(tǒng),到五帝時代,無法匯聚整個人族氣運的人皇已經再也無法成就火云洞三皇那樣的尊位。
玄門大興,地處西極的準提、接引見了自然眼熱,可那時三清還沒有分裂,傳道人族的事情還輪不到他們插手,及至后來封神大戰(zhàn),玄門內斗分裂,才給西方教有了機會。不過當時也就是趁著洪荒破碎擄了一些人族在西賀牛州慢慢發(fā)展,想要真正大興,依舊免不了在這南贍部洲的九州大地上傳經布道。
李毅孑然一身,雖然不可能像那些教主一樣通過道統(tǒng)來分薄人族的氣運,但借助紫微斗數當中的秘術“移星換斗”卻是可以多沾染一些大唐的鴻運紫氣。
不但如此,他在回到洪福寺后便是成功通過了辯禪,身為官府欽定的僧官,他還能秉承一部分天下佛門的氣運籠罩。如此一來,他的運數也算是增加不少,在這方天地修煉能夠得到的眷顧更多。
不過修行一道外力固然必不可少,但更重要的還是自身的努力,想要突破到結丹期,依舊免不了一番水磨的功夫。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一邊運轉混沌金身訣不斷打磨著體內的真元,一邊琢磨著從袁守城那里得到的紫薇斗數,試著去參悟那道河圖洛書的印記,原本枯燥乏味的修煉倒也變得多了一絲樂趣。
……
修真無歲月,兩個多月的時間過去,長安城里也迎來了第一場雪。
這天中午,剛剛用過齋飯的李毅忽然聽到弟子來報:“玄一長老,門外有個書生求見!”
通過辯禪之后,他便成了寺里的護法長老。
“哦?是個什么樣子的書生?”李毅有些奇怪。
“嗯,是個背著框框的書生,看樣子應該是個好人……”小和尚仰著頭想了半天道。
李毅不禁莞爾,只有小孩子才分好人壞人,不過對方究竟是誰呢,想著,便道:“你去請他進來吧。”
片刻之后,一個長相儒雅,背著書筐的書生便是走了進來,看到李毅的時候,這人明顯愣了一下,好半天才是拱手作禮道:“小生柳毅,見過玄一……長老……”他是進京趕考的學子,這段時間逗留在長安,沒少聽說玄一大師的名頭,可卻從未想過,對方竟然是如此的年輕,看樣子,似乎比他還要小上一些。
“柳毅?”李毅正要還禮,忽然驚醒,“是洞庭龍女讓你來的?”
柳毅有些震驚,“大師果然厲害!”原本那龍女讓他來洪福寺找李毅的時候,他還有些不以為然,畢竟玄一大師雖然名聲在外,但終究也是個凡人,如何管的了那些龍族的事情。
……
李毅再次見到洞庭龍女的時候,終于知道了什么叫做“蛾臉不舒,巾袖無光”,跟上一次的中氣十足相比,此時的龍女面色灰暗,步履蹣跚,連頂上的鴻運之光也暗淡了許多。
“你這是……”李毅微微皺眉,上一次他見到這龍女的時候就是感受到了她體內強大的血氣,原本還有些懷疑像她這樣的存在又怎么會像柳毅傳中說的那樣凄涼無路,寫血書托人求助,但現在她卻像個普通人一樣,被這風雪凍得面色青紫,渾身發(fā)抖。
洞庭龍女苦笑一聲,“之前不聽大師的勸,回去后我那夫君變本加厲,不但不知悔改,還責怪妾身壞了他的風流好事,一怒之下,奪了我的龍珠,罰我在此牧雨……”
龍珠就是龍族的一身精華所在,這龍女沒了龍珠,頂多也就是比普通的人類強健一些,如此冰天雪地,穿的這樣單薄,自然不會好受。
“你想讓我?guī)湍銑Z回龍珠?”看著這可憐巴巴的龍女,李毅反應過來。
“還請大師救我?!饼埮桓蔽乙姫q憐的樣子。
柳毅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聽這龍女提起她的悲慘境遇,但還是聽得義憤填膺,拳頭緊握,“可惜小生手無縛雞之力,入不了龍宮,救不了小姐……”
李毅撇了撇嘴,別看這龍女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但其實也沒什么性命之憂,反倒是他,如果就這樣頭腦一熱沖入那涇河龍宮,恐怕就大大不妙了,畢竟,龍族一旦成年就能擁有堪比元嬰高手的實力,若是再努力修煉一番,怎么也得是個真仙吧……
那龍女見李毅沉默,又從懷里掏出一枚透明的珠子,“有了這枚避水珠,大師便能在水里自由行走了?!?p> 李毅有些好奇的接過避水珠,一臉凝重的道:“貧僧的實力畢竟還是差了一些,就這樣冒然闖入涇河龍宮只會打草驚蛇,倒不如你寫封書信,由貧僧送往你的娘家,讓他們來和這涇河龍宮理論……”
洞庭龍女張了張嘴,她原本還覺得這和尚有些高深莫測,所以才在第一時間想到了找對方幫忙,若是早知如此,她直接找那個書生不就好了。
“也好!”良久之后,洞庭龍女才是有些無奈的點了點頭。
一直插不上話的柳毅連忙從身后的書筐取出筆墨紙硯擺在龍女面前,“姑娘,小生幫你研墨?!闭f著,自顧自的忙活了起來。
洞庭龍女看了眼正在把玩著那枚避水珠的李毅,又看了看眼前這個獻殷勤的書生,心里微微有些不快:“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李毅哪里猜得到她的心思,見她看向自己,便道:“不用寫封血書嗎,到時候洞庭龍王也好辨認……”
龍女握筆取墨的手微微一僵。
“這樣不太好吧~”柳毅憐香惜玉,忍不住道。
李毅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龍女見了,心中雖然不爽,但不得不承認,這和尚的話很有道理,忍痛咬破手指,書寫了起來。
李毅不著痕跡的利用神鐘將那避水珠吞噬,良久之后手里便是多了一枚避水咒,將這枚本源符咒打入體內,他便有了在水下任意行走的能力。
此時龍女一篇洋洋灑灑的血書也已經寫完,李毅下意識的看了過去,只見那上面寫道:“血滲滲,淚淋淋,涇河老八心太狠,快救女兒回洞庭……”
“還挺押韻的?!崩钜闳滩蛔〉?。
洞庭龍女有些得意的哼了一聲。
柳毅剛才光顧著看龍女了,此時上前一看,也是頻頻點頭:“是不錯,文采風流,朗朗上口……”
龍女越發(fā)得意。
“其實你只要在信的末尾用血按個指印就好了?!崩钜憧粗且呀浻狭说膫?,忽然道。
龍女面色一僵,忽青忽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