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本鐘的坐騎“烏云蓋雪”不但外形奇駿,而且極擅長長距離奔襲,原是鐘若櫻的六匹坐騎之一,產(chǎn)自挈馳國最有名的冷山牧場,又跑了一百多里后,明珠他們漸漸有些跟不上了。
明珠一連抽了十幾鞭,才追上戴本鐘。
“戴壘長,歇一歇吧!我們的坐騎實在跑不動了?!?p> 戴本鐘輕拉韁繩,烏云蓋雪的速度慢慢降了下來,戴本鐘曾經(jīng)是一萬米的專業(yè)選手,他知道跑了這么遠的路,貿(mào)然停下,對馬不好,他任由烏云蓋雪走出一里多路后,才收緊韁繩,跳下馬來……
明珠牽烏云蓋雪到路邊的小澗里飲馬,戴本鐘見路邊有棵大樹,粗大的樹根把大路都拱得鼓起了一條條長龍,他在裸露的樹根上坐了下來。
舞水遞過來一包牛肉干和一個扁壺……
“戴壘長,您跑得好快!我的坐騎又不行了?!?p> 大牦牛一連換了二匹坐騎,才堪堪趕了上來,成為大牦牛的坐騎,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霉,載著大牦牛沉重的身軀快跑幾十里,是匹馬都受不住。
“大牦牛,我聽說你結(jié)婚了,娶的是挈馳國的一位女選手,怎么也不請我喝杯喜酒?”
戴本鐘隱在樹蔭里,見到大牦牛跳下馬來,忍不住打趣道。
“是的,她叫柳云,是個廚娘,等到了二界壘我一定請壘長大人搓一頓……”大牦牛離戴本鐘不過兩米,等了好長時間才看清戴本鐘。
“一言為定……”
驀然大路上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站在戴本鐘身后的李大源和宋雨生等唰地抽出斬骨刀來……馬蹄聲是從前方傳來的,難怪所有護衛(wèi)都警覺起來。
“戴壘長,來人為數(shù)不少,敵我不明,請先到路基下面避一避?!?p> 戴壘長身邊算上大牦牛帶來的幾十騎,還不足百騎,大部隊還在身后沒有上來,宋雨生為了穩(wěn)妥起見,不想讓戴壘長以身犯險……他在十八位護衛(wèi)里雖然不是軍級最高的,但年紀最大,大家已經(jīng)習慣聽他的調(diào)度。
大牦牛見戴本鐘沒動,過來一把攔腰抱住戴本鐘,跳下高高的路基……
“戴壘長,您躲好了?!?p> 不等他起身,大牦牛已經(jīng)跳回到墈頭上。
舞水也跟著跳了下來,正在飲馬的明珠聽見這邊有異動,也第一時間來到戴本鐘的邊上,和舞水一起左右架著戴本鐘貼在路基下面。
“你們四個上樹!不管我們遇到什么情況,不要現(xiàn)身,關鍵時刻掩護戴壘長往后撤……其他人上馬,兩邊散開,李大源,你和我正面攔下他們?!?p> 宋雨生口令清晰,大家呼啦一聲全都上了馬。
馬蹄聲迫近,宋雨生催馬小跑了幾步,李大源跟上和宋雨生并排站在大路中間,大牦牛不想落于人后,一夾馬肚來到宋雨生的右側(cè),可憐他的那匹坐騎以為又要跑長跑了,急于想把大牦牛甩下馬背,揚起前蹄,長嘶了一聲。
前方的馬蹄聲一下停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六騎拖著長長的背影緩緩逼近……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宋雨生手里的斬骨刀指向前方,大聲問道。
突前的六騎停住了,但沒有回答。
“嗎的,聾了還是啞了,聽不懂人話嗎?”被坐騎弄得有些狼狽的大牦牛把氣全撒在了來人身上。
“注意,他們身上可能有短銃!”
李大源原是火槍營的營長,他深知火槍的威力,輕聲提醒宋雨生和大牦牛,他摸出了腰間的三眼短銃,把擊發(fā)叩頭拉開了。
偏偏大牦牛是個不知死活的家伙,他上前五六步再次大聲咆哮道:“還不快快滾下馬來,非要等老子親手揪你們下來嗎?”
大牦牛夾緊馬肚又往前走了三米,赫然見到一根黑乎乎的鐵管子對準了自己的大腦袋。
“砰!”
李大源手里的三眼短銃先響了,大牦牛只見對面那個留著古怪發(fā)型的家伙,腦袋一下炸了,嚇得大牦牛的頭一縮,那家伙手里的鐵管子噴出一團火光……
“砰!”
一管鐵砂子擦過大牦牛的頭盔去向不明……
大牦牛的坐騎嚇得躍下了路基,把大牦牛摔了個七葷八素,不是那個無頭鬼想看看近距離打爆一個人腦袋的精彩畫面,扣動扳機比李大源遲了那么一點點時間,大牦牛早就成為一頭死牛了。
“砰!砰!”
李大源打掉另外兩發(fā)“開心彈”,又撩倒了兩個不明身份的騎兵。
“砰砰……”
大路兩側(cè)的護衛(wèi)昨天晚上才剛剛發(fā)到三眼短銃,談不上什么準頭,但貴在人多,大家都發(fā)了三銃,一通亂銃之下,大路對面的六騎全都魂歸故里了,以為還剩下一匹馬沒死,等了不到五秒鐘,那匹生命力頑強的馬匹慢慢雙膝跪地,轟然倒下……
“隱蔽,快隱蔽,上開心彈!”
李大源聽見前方驟然響起馬蹄聲,一邊大聲地命令道,一邊拉轉(zhuǎn)馬頭,連人帶馬躲到了那棵大樹后面。
上百騎沿著大路一起掩殺過來,一手馬刀,一手短銃,長長的馬刀在皎潔的月光泛出陣陣寒光……
“隱蔽,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胡亂放銃……”
李大源是十八個護衛(wèi)當中唯一能熟練使用長短銃的人,對伙伴們剛才的浪費行為他極其不滿。
被李大源接管指揮權(quán)的宋雨生干脆收起短銃,從馬背上摸到了他熟悉的那具連弩。
“砰砰……”
如同旋風一般,一百多騎眨眼間從李大源他們藏身的大樹邊上沖了過去,短銃聲不絕于耳……凡是有樹蔭的地方,他們一銃都沒有落下。
護衛(wèi)們身后的幾十位火槍營弟兄,或許是沒有聽清楚李大源的口令,跟那群蠻橫的騎兵對射起來,雙方都有二三十人倒在血泊當中。
“打?。 ?p> 李大源從樹后閃身而出……
“砰!砰!砰!”
三響過后,三名騎兵背后中彈,從馬背上滾落下來。
宋雨生打馬追了上去,連弩一連射出十箭,十名騎兵摸著后頸,只覺麻癢癢的,一色倒栽蔥栽下馬來,宋雨生的箭鏃浸過劇毒,那種癢是致命的癢,癢過之后,十八個祖宗就和你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