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力拍打了十幾次之后…
凌皓停下了這種無意義的發(fā)泄。
不是因為他想到了其它的什么。
而是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力氣，似乎比前面恢復狠多了。
借著路燈再仔細看自己的手，原先上面那層遍布的血斑似乎消散了很多。
為了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他又打開了車內的燈光，再三確認后。
他也不得不承認確實比早上淡了無數(shù)倍，為了看清自己臉上的變化，他干脆掰下了車內的后視鏡。
原本五官角落無時無刻都會滲出的血漬今天壓根沒有，最起碼今天他洗臉以后就沒再流出過，不然肯定會有印子。
突然換上急性敗血癥，現(xiàn)在又可能突然好了。
這件事放在誰身上誰都不會信。
反正他現(xiàn)在是沒有勇氣繼續(xù)死了！
死或許并不難，難的是下定決心！
再說了如果有哪怕一丁點，可以活著的機會誰又會想要死？
就算真的是回光返照，他也要再去醫(yī)院檢查了才肯死心。
之前最所以可以那么冷靜的面對死亡，當然不是他內心就有多么強大。
強大到可以讓他無懼生死。
只是之前的結果。
和身體給他的反應。
無一不是在陳述一個，他即將死亡的結果。
這時候再去折騰，或者胡攪蠻纏顯然毫無意義。
自暴自棄？
對于結果根本改變不了什么。
反而會讓有關人跟著他，一起受盡各種心理上的折磨。
既然他都能預知后果，又何苦來哉？
所以他才會那樣的淡定。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他可以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比之前更有力氣多了。
再次來到醫(yī)院時候卻不對，醫(yī)生早都下班了，雖然急診還有人，但是人家就是不給看。
讓回去等，主要是凌皓拿不出錢來。
除了重新回去取出埋起來的錢之外，他可以選擇的就只剩下等幾個小時到天亮。
最后一番猶豫，他選擇了后者，萬一是回光返照，那樣最起碼自己之前的努力不會白費。
重新回到車上然后把車開出了停車場，到路邊停下，這樣在感覺自己快要不行的時候，可以用最后的力氣讓自己死于車禍………。
又是一個漫長而又難熬的夜晚，這座喧囂城市里的一切都和他無關，漫漫長夜陪伴她的只有無盡的寂寞。
四月二十一號
好在他終于又活著看到了日出。
重新把車開進醫(yī)院停車場，也不管早已饑腸轆轆的肚子，徑直就往半個月前那個醫(yī)生辦公室走去。
至于二十五一張的專家號？
并不是凌皓不愿意掛。
問題是沒錢，他拿什么掛？
雖然他知道插隊不對，但是這個時候根本沒辦法講道理。
畢竟正在他身上發(fā)生的就無法用道理解釋。
在獲得正在里面就診的患者同意后，他坐了下來。
凌皓一邊往外拿資料，一邊準備陳述自己過來的原因。
只是還不待他開口，這個老專家就先說道：麻煩你先把掛號單給我，如果沒有………
聽完這話凌皓當即就不樂意了，有錢掛號他還來插隊干什么？
不過現(xiàn)在不是發(fā)脾氣的時候，所以他只是語氣平靜的說道：來你看一下，這是我半個月前的檢查報告………！
“”半個月前你說我敗血癥末期，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就死在這里？“”看著這該死的老頭依舊油鹽不進，凌皓直接站起來威脅到。
老頭準備說你死不死關自己屁事，但是再自己打量凌皓一番后，把即將脫口的話語咽了回去。
可能是老頭記憶還可以，也可能是假裝想起來了。
總之他沒有再糾結掛號單的問題，而是問起了凌皓的狀態(tài)。
凌皓所有的敘述，幾乎都和即將油盡燈枯的敗血癥末期患者一模一樣。
可是現(xiàn)在不一樣的是，經過他一番仔細檢查這根本就是兩個人。
雖然此刻凌皓的臉上依舊沒有什么血色，但可以從心跳，氣息上明顯感覺到。
這根本不是一個將死之人應該有的。
所以在自己拿不出結果后，他又坐下來給凌皓開了一堆的檢查項目。
“”還看著我干什么？拿這個去劃價檢查呀……“”老醫(yī)生看著然后凌皓在接過單子后，依舊坐在那里一動不動，不由得提醒到。
“”我說了我沒錢，你覺得一個都準備好要死的人身上會帶錢嗎？“”
凌皓的反問倒是讓醫(yī)生愣了一下，不過老頭顯然不怎么在意。
可能是像凌皓這種沒錢，又想看病的人遇到的多了。
兩人就這樣互相對視了有好幾秒鐘，最后凌皓先開口。
似乎整個過程都跟他無關一樣，用極其平靜的語氣敘述了，在得知還有半個月好活以后的大概過程。
無論那個老醫(yī)生，還是辦公室里的之前兩個病人都聽得瘆得慌。
等敘述完最后說道：所以這件事不會完，今天我不光來看病，等結果出來您老還需要給我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不然………”
凌皓話并沒有說完，但是無論屋子里的誰都可以感覺到話里的寒意。
雖然這話只是出自一個現(xiàn)在看上去疲弱的病號嘴里，但卻沒有一個人去懷疑。
畢竟如果一個人連死亡都不怕了，那能讓他感到害怕的就真的不多了。
迎著凌皓冷厲的眼神，老醫(yī)生重新接過了凌皓手里的單據(jù)。
在上面寫上了由他墊付后才給到凌皓手里。
“”你拿著去吧不會再收你錢的?！啊笔懿涣肆桊岩傻哪抗?，老醫(yī)生補充說道。
…………………………………………
“”不可能？“”
“”怎么可能？””
“”病變的細胞呢？…………“”
自從凌皓那些結果回來，老頭就一直在重復這些話。
可以說凌皓的結果，完全顛覆了他從醫(yī)這么多年的醫(yī)學常識，甚至他干脆退掉了今天全部的預約。
為了驗證中間究竟是不是凌皓在搞鬼，他干脆陪著重新做了一遍各種檢查。
結果當然并沒有什么出入，只是苦了凌皓這副本就虛弱的身體。
本來只需要抽十一管血液樣本的，現(xiàn)在抽了二十二管…………